苍生无悔,以爱生身,以情注体,此为爱神。
爱神叫花夕,意为朝夕之间,最为浓情厚意,能够从朝阳陪伴到黄昏,这两人一定是彼此相爱。
花夕一生造就了无数缘分,成千上万的情侣都很感激他,人们特意为他建了一间庙,专门求姻缘。
花夕闲来无事,就总会听一些人祷告,他将这些祷告的分为两种,一种是诚心诚意,与对方互相欣赏却不能在一起的人,一种是爱慕对方,却得不到对方的人。
第一种人他一定会答应他们的要求,而第二种人,他总会提出一些苛刻的条件,如果对方能够完成,他就会制造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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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故事里的主人公朱凡,便是属于第二种人。
朱凡爱慕年轻女子赵歌,却始终不能被对方高看一眼,每天郁郁寡欢,在得知这里有一座爱情庙时,跋山涉水赶到了这里。
朱凡一身粗衣,看起来比较瘦小,但一张脸还生得端正。此刻虔诚的手持一炷香立在额前,嘴里念念有词,不断的祷告。
祷告完毕,恭恭敬敬的香插在雕像前面的香盒里,丝丝青烟升起,让爱神花夕的塑像更显庄严。
朱凡看着面前云雾缭绕的塑像,更是显得毕恭毕敬,那柱体旁滚烫的金色字体,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嵌入青铜柱子里,雕像更是让人觉得不容侵犯,虽是爱神,但这雕像却一点都没让人生出一点感靠近的念头,反而因为他神圣不可犯的气息,让人离他几丈的距离。
朱凡跪在地上,眼神渴望又热切的凝视着花夕的雕塑,滚动的喉结带动着激动的声音,“我是人间的一个书生,前段时间我碰见了一个姑娘叫赵歌,她很漂亮。”
朱凡有些拘谨,不好意思的吞吞吐吐,但随后又立即想到自己跋山涉水的目的,便下了决心要说出全部的事情。
“我很喜欢她,不过,她是妓女。”
朱凡艰难的吐出最后几个字,似乎为自己喜欢上一个妓女感到可耻,但他又放纵心思,使自己沉沦,幻想在对方的身影里。
“求爱神花夕指点,我该怎么办,才能摆脱这种困境?”
朱凡俯首磕头,背脊笔直,身形虽消瘦,但很有力量的一个磕头,重重的一磕,磕得蒲团底下的灰四散。
从屋外射进来的一缕阳光,照在爱情花夕的雕塑上,暗淡的铜色突然亮了起来。被金光笼罩的塑像,似乎连同着这间庙,都开始变成了一间隔绝的另一个空间。
朱凡愣愣的看着面前突然发生的迹象,张大了嘴,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尊雕像慢慢从静止的古铜,变成了一副活灵活现的人体模样。
花夕穿着一身宽大的袍子,精致的面容,再也不能容下任何一点的装饰物,哪怕脸上的肉多一点,脸长一点,或短一点,都将影响眼前这张脸的精致。
但无疑,他脸上的笑容代表了他真诚,博爱的心灵,他是一个极爱与情于一体的神,就好像因为有了这些,他从来都不会生气般。
花夕说,“我听了你刚才的祈求了,你是打算忘掉那个妓女吗?”
朱凡听到花夕说话,这才从愣住的表情中出来,连忙恭敬的回应,“是的,我不应该爱上她,我是一个书生,爱上她我会成为一个罪人。”
花夕说,“缘分早就已经是注定好了的,我是爱神,我不能帮你忘掉她。”
朱凡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花夕接着微笑着说,“何况世上的人没有贵贱之分,你要是说爱上她你是罪人,那你不是说对方就是一个下贱的人?”
朱凡连忙辩解,他只是担忧别人会因此误解他,读了多年书,爱上一个妓女,不是他这样的人能耗得起。
花夕笑笑,“我可以告诉你,她也爱你,正如同你在意她的身份一样,她也在意你的身份,她怕污了你的名节。”
朱凡一愣,他原本以为赵歌赶他走,是因为她对那些男人一样,只是玩弄他的感情,此时听花夕一说,顿时觉得有些羞愧。
那该去哪找呢?当然去她所在的地方找。既然她一直在那,而又忘不掉,那便去找她把,朱凡下定了决心。
爱神花夕,从来不断掉每一段缘分,他只为心中有爱之人寻得方向,然后令他们自己找到方法。
“我赵歌岂会爱上你这种穷酸书生,哈哈,你是不是太久没见过女人,此时见我这么美的,傻了?”
临行之前,赵歌说的这段话还一直环绕在朱凡的耳边。他闭上眼睛不去想对方,但闭上眼后,赵歌的脸却更清晰的出现了,薄纱下的身体若隐若现,阵阵体香令他头晕目眩,心脏带动血液加速流动。
朱凡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右手,那只手,曾托过赵歌的腰肢,曼妙腰肢的柔软,似乎这只手还能感觉到。
朱凡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到了这座楼前,楼前的牌子刻着引龙阁。
“好一个引龙阁。”朱凡轻嗤一声,但他此时只想尽快见到赵歌,跟她讲清楚。
引龙阁内人不少,各式穿着鲜艳的姑娘,依偎在一群人里,逗得大帮子人兴奋极了。朱凡左顾右盼,在人群中寻找赵歌的影子,但扫了一圈都没看到她的影子,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
他忽然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连忙凑上前询问。
胭脂看来的人是赵凡,正从走廊穿过的脚步被他拦住,不由得有些生气,“你拦我路干什么,快让开,我还要挣钱呢。”
朱凡着急询问,“我就是想知道赵歌在哪?”
胭脂已经从他挡住的路中走了出来,听他这么一问,饶有兴趣的回头望着他,“我们赵姑娘已经说过那么绝的话,你还找她呢,世间还真有这么痴情的人,愿意痴情我们这种人啊。”
她呵呵笑着,一副打趣的模样,让朱凡尴尬不已。
“我知道我之前做过了,我现在回来找她。”
“你知道错了?”胭脂有些疑惑。
朱凡坚定的回应,“没错,我爱她,我要带她走。”
胭脂似乎想从他眼里找出一点破绽,但终于还是放弃了,指了指房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那边房间李公子非要赵歌陪,花了两千两银子进了她房间。”
看着朱凡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又说道,“那是贾妈见钱眼开,非得让赵歌接,本来她不愿意的。”
看到朱凡又惊讶的抬起头望着她,胭脂轻嗤了一声,“切!你们这些男人,说的话还真是变得快。”
话毕再不看一眼朱凡,转身离开,远远的飘来一句,“我们赵歌姑娘可从来不卖身,只是陪赵公子喝茶而已。”
朱凡看着那间房,紧闭的房门看不出里面的一点影子,那扇门像是一堵沉重的石门,砸在他心头。
“我还是在意她是妓女这个身份吗?”他在心里这么问自己,他迟迟给不了自己答案,一下坐在了楼梯上。
赵歌所在的房门响了,一声欢愉的声音传了出来。朱凡起身朝房门看过去,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身后是站立的赵歌。
一身深红色的华服,镶坠着金色花纹,华贵而端雅。送走了那个男人,正准备回房的赵歌看见了朱凡,有些惊讶和不解,迟疑了一会,缓缓朝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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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凡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徐徐靠近自己,那令自己心醉的体味也越来越近,朱凡再一次陷入了美好的回忆。
“你为什么回来?”声音冰冷,没有温度,赵歌冷漠的看着朱凡,尽管她内心已经很激动,但她还是要表现自己的冷漠。
她虽不卖身,但仍然是个妓女,他虽然只是个书生,但不是一般家庭的书生,他父亲是当朝刺史,这样的家庭,显然容不得她的进入。她进了这个家,就将引得一场轩然风波。
朱凡神情温柔,含情脉脉。“我听一个人说,你也喜欢我,所以我决定一定要回来找你。”
赵歌心里一惊,究竟是谁告诉了他?但神色还是没有动容,淡定自若,怕被他瞧见自己眼里的异色,微微侧过身子,躲开他的直视,鄙夷的一笑,“你以为像我这样的女人,会对一个穷书生动感情么?”
朱凡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思,神色丝毫不动容,还是坚定如常,“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一定会带你走,我见过爱情花夕,他告诉我,你怕跟我在一起,污了我的名声。我告诉你,我不怕,哪怕我父亲不同意,我也要带你走。”
赵歌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你为了我,去求见过爱情花夕?”她眼里隐藏着激动,一脸的不敢相信。
朱凡点点头,“没错,所以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会带你走,之前我还想,我会介意你的身份,但花夕说的对,众人皆平等,没有贵贱之分,既然我爱你,就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厅内的嘈杂声不绝于耳,但在赵歌听来,仿佛隔绝了般,耳朵里都是朱凡刚刚这句坚定的话,她实在想不到,这个男人会有这么大的决心。
不由得心里动容,冷着的脸缓和了下来,那张花容月色的脸上浮现着惋惜,“可惜,我们身份不同,在一起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没关系,我不在乎。”
她看着朱凡消瘦的身子,那坚决的声音从这幅身体里发出,她已经明白了她的决心。
赵歌眼里变得湿润,那从未有过希望的心,此刻被一个巨大的希望充斥着,苗条的身形因为激动略微颤抖。
她抚摸着朱凡的脸颊,那张菱角分明,又带着书生气的脸,跟自己这身气质完全不符,但他们的心好像突然交汇在了一起,彼此汇成一片巨大的海洋。
“那我在这里等你。”
几天之后的引龙阁引来了一场风波,闻讯而来的人都前来围观,都是听闻头牌赵歌赎身的消息,都想赶来看看这个人究竟是谁。
引龙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丰富色彩的印花图案,彰显着这辆马车主人的身份尊贵。赵歌已经换上了一件淡雅的粉色服饰,脸上没有脂粉的装饰,更显淡雅,年轻,没有脂粉的装饰,似乎更宛如天籁之姿。
从来没有见过赵歌这样打扮的人们,一片哗然,这褪去了一身华衣的女人,落落大方,就像一个公主般优雅。
朱凡轻轻的托起赵歌的手,扶她进了马车。马车里,两人相拥而视,那咫尺的温暖,久别重逢的思念,让他们紧紧的握在一起的手,再也分不开。
朱凡想起了初见时,自己落魄的没饭吃,恰巧遇见了赵歌,那时的他们,都不会想到这是一次缘分的开启。
通过窥世镜看到这一幕的爱情花夕,一脸欣慰的笑容,他透彻的瞳孔,不断闪动着云彩的光芒。
只要有爱,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只要你愿意,就一定能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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