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书‖许你黑白分明的爱

作者: 三日初醒 | 来源:发表于2018-02-21 19:31 被阅读145次
    天上书‖许你黑白分明的爱

    (1)前缘呀孽缘

    阎王一脸无辜的看着台下的两位,一黑一白,却都是吹胡子瞪眼,恨不得吃了对方的样子。

    “那个,两位,大概就这么个意思。”阎王心里暗骂,怎堂堂阴界霸主,现在怂成这个样子。

    黑“哼”了一声,“凭什么,老子来这当差,还得和这个小白脸一起,想当初我在人间也是堂堂一方霸主。”

    白翻了个白眼,“切,还一方霸主呢?也不知道谁败在了我的手中,还好意思说?”

    “谁败了,谁败了,我们那叫同归于尽,双双赴死。”

    白瞪了他一眼,“可别,说的人家好像和你殉情了一样。”

    阎王皱着眉,“那个……”

    “别说话!”黑白两人异口同声。

    阎王缩缩脖,“反正,今后你两人便是同僚,人间事休要再提。”说完,赶忙溜走。

    也不知这两人究竟生前做了什么善事,死后竟能一同升地仙。只是,地府差事有限,不然阎王才不愿意看这两个人争吵。

    黑白两人专职勾魂索命,但因两人情绪变幻莫测,肤色又属两个极端,地府的人唤他们,黑白无常。

    (2)一百种杀死她的方法

    黑白无常第一次上岗,是黑夜。

    黑无常完全隐匿在夜色中,白无常一个走神,就寻不见他的影子。

    也罢。白无常心想,正好还不愿意和他一块去接魂呢。

    哪想一个回身,黑无常吐着舌头,瞪大眼睛突然出现,彼此之间,呼吸相闻。

    白无常吓得退后两步,“有病。”

    黑无常皱眉,“丫的,你怎么不怕?”

    “怕什么?”

    “女孩子不是怕鬼吗?”黑无常心里又说了一句,我还想吓死你,然后一个人成为名副其实的勾魂使呢。

    白无常面无表情转过身,向前走去,“我就是鬼,还怕什么?”

    大约就是,这世间,再没有能令自己害怕的了吧,毕竟,自己就是这世间最骇人的存在。

    黑无常看着白无常的背影,有些发懵,本来想吓死她的呀,怎么突然有些心疼呢?

    接了魂儿,往回走。

    地狱火焰熊熊燃烧,那个魂儿本来应该处于麻木状态,却不知怎么,突然发起疯向火海跑去。

    “快拦住他!”白无常大喊。虽说勾魂索命,但这魂儿最后的去向却是由生死簿做主,万一路上失魂了,这可是桩大事。

    黑无常一个纵身,拉住鬼魂,那鬼魂反手一掌,黑无常躲闪不及,倒退几步。

    “不对呀,这鬼魂怎么有意识?”

    “莫非有未了之事?”白无常猜测。

    “管他呢,都到了地府,不会还想着回去吧!”

    说完撸起袖子冲上去,竟与那鬼魂厮打起来。一个不留意,将鬼魂甩到火海之上。

    白无常看着,轻点脚尖,拉住差一点掉进火海里的鬼魂,不料却一个失足,自己也悬在火海之上。

    黑无常看着,想着若白无常掉下去,必死无疑,那可是地狱火呀,如果阎王追究,自己可以说白无常为了捉拿鬼魂,殉职了。

    就在犹豫的时候,黑无常想起那个有些落寞的身影。

    “我本是鬼,还怕什么?”

    想到这,黑无常伸出手,拉住白无常,“拉住我。”

    白无常一只手拉着鬼魂,一个手攀着岩壁,“我,那个……你先把鬼魂困住。”

    黑无常生前认识白无常,自然知道白费口舌也拗不过她,施法将鬼魂困在黑布袋里,拉起白无常。

    “谢谢你。”白无常头偏过一边。

    “本来就是我力气大将鬼魂甩到下面的,你算是救了我,扯平了。”说完提着袋子走了。

    白无常并未同黑无常一道回地府,反而转身去了人间,去看那鬼魂究竟心系何事。

    那鬼魂其实并非寿终正寝,年纪只有二十岁。白无常隐在黑暗中,看着那鬼魂的家。才发现,他家中有老母,身患重病。而这时,唯一的儿子又死掉了。

    原来,他在担心自己的娘亲。白无常暗自思量,化身进了他家,为他的娘亲备下足够的钱财,又手书一封,仿那鬼的笔迹,大致意思就是儿子挂念,希望娘亲照顾好自己。

    离开时,却撞见黑无常。

    “违反地府规矩。”黑无常面无表情。

    白无常根本没有解释,“那就去揭发吧。”

    “你求我,我便放过你。”

    “求,你是在做梦?”

    “若阎王知道,你会如何?”

    “魂飞魄散,归于无形。”白无常坦然开口。

    “不怕?”

    白无常未理他,转身隐入黑暗中。

    黑无常并未告发,其中缘由,连他自己也不得知。

    许久之后,黑无常躲在地府小屋,对着修罗像絮絮叨叨,“修罗君呀,你说我有一百种杀死她的方法,吓死,揭发,烫死,热死,冻死,勒死……可是,现在却下不去手了呀?”

    白无常刚好经过,听着黑无常口中的一百种杀死自己的方法,掩唇而笑。

    这个大老粗,和生前还真是一样呢。

    (3)地府里最独特的鬼

    地府中每三年会举办一次大型鬼节,这个节日有一个特色,会给所有的鬼差颁发一个奖,名头嘛,当然是阎王来定。

    阎王这几天头痛的很,因为按照往年规矩,名头都差不多,比如最美的孟婆,最善易容的牛头马面,最痴情的转轮王,最吓人的钟馗……可新来的黑白无常,该是什么呢?

    黑白无常提心吊胆的参加宴会,席间,黑无常用手拍拍白无常,“别怕,估计阎王应该不会太出格的。”

    白无常瞪了他一眼,“离我远点。”

    等宣布到最后,只剩黑白两人尚未公布。

    阎王清了清嗓,“最黑的鬼黑无常,最白的鬼白无常。恭喜恭喜呀。”

    众鬼大笑。

    黑无常黑着脸,“阎王这是在玩我们吗?”

    白无常红着脸没说话。

    一会儿,孟婆举着酒杯晃过来,“那个,小白,我有个事问你。”

    白无常抬头,表示疑惑。

    “怎么美白呀?”孟婆一脸憨笑。

    白无常皱眉,马面走过来,“哎呀,抱歉抱歉,她喝多了。”说着就拉孟婆走了。

    黑无常见白无常不高兴,想也没想拉着她走出大殿。

    “你拉我出来干嘛?”

    黑无常看着她,“只有我们两个,格格不入。”

    白无常看着他,没有说话。

    “所以,我们出来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什么都不用顾虑了。”

    那一天,地府罕见的有了星星。

    阎王高兴的想,定是今年众鬼的名字取的好。

    (4)你离我远一点

    黑无常觉得自己病了。

    不然,怎么日日想着去勾魂呢,明明是个很累的差事呀,怎么就乐此不疲呢?

    那日,黑无常再三确认过生死簿上确实没有人死掉,转身离开的时候,又转过身看着阎王。

    阎王皱眉,“哎呀我的天,你就不能休息一下,我都说了,今天没人死。”

    黑无常撇嘴,转身离开了。

    若是今日无事,白无常会做什么呢?黑无常边走边想,她生前可是一个女英雄,不过听说也曾偏爱女红,善琴音。只是如今……

    黑无常信步走到白无常居住的院子,远远看见白无常披着长发,执手抚琴。那样子,极美。可那琴声,极悲。

    “为何伤心?”

    白无常止住琴音,“你为何在这?”

    “我……”黑无常庆幸自己长的黑,不然脸红就表露无疑。

    “你不知,今日不当差。”白无常不再看他。

    “你不开心?”黑无常也很执着。

    “一个女子,做了阴差,难道你还要我开心吗?”白无常声音极低,“我,我讨厌这阴冷的地方,这鬼仙,我不爱做。”

    “可你不是一个人呐。”黑无常着急的说。

    “嗯?”

    “我,那个,我是说……若你愿意,我可以陪着你。”

    白无常看着他,“你离我,远一点。”

    “为什么?我哪里不好。”

    “黑白之间,岂能相融。”

    你见过黑白在一起吗?如果能在一起,怎么还会有灰色的存在?

    你没有不好,只是,我不爱你。

    (5)孟婆,给我一碗汤

    黑无常失魂落魄来到忘忧桥,咦,今日连转世投胎的人也极少,孟婆正无聊的坐在桥边数自己渡了多少个人。

    “孟婆。”黑无常出声道。

    “呦,这是怎么了,无精打采的?”孟婆笑着拉着他坐下,“不会和小白娘子吵架了吧?”

    黑无常挣开孟婆的手,“别瞎说,我和白无常清白的很。”

    “那你脸红什么?”

    “瞎说,你看不出来。”

    “哈哈哈,你自己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孟婆大笑。

    笑过之后,黑无常板着脸,一本正经的问,“孟婆,你能给我一碗汤吗?”

    “干嘛?”孟婆抱紧自己的汤勺,“我的汤可不轻易许人。”

    “因为,我想忘记。”

    孟婆可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主,心下想着定是白无常尚未接受黑无常,常年熬汤的她,早就洞悉情爱一事,哪里还需要黑无常说的明白。

    “我不给。”

    “为何?”

    “尚未争取便要放弃,你当真正的爱都如做饭吃饭一般容易吗?”

    “孟婆,可是……”

    “老黑,记得,爱而得的那日,记得给我送喜饼来。”说完,站起身,离开了。

    那我,就再争取一下吧。

    (6)只要我能救你

    阎王再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手下的鬼竟被阴气所伤,命悬一线。

    黑无常守着白无常,嘴里念念叨叨的各路神仙,只希望白无常能平安无事。

    “地府何曾出过这种事,简直是荒唐?”阎王着急的不知怎么办。

    孟婆拿着熬汤的勺子,“不然去金乌宫那里寻一株太阳草吧!”

    “可以吗?”黑无常拉住孟婆,“会不会灼伤她?”

    “先取回再说。”

    那日,牛头马面代替黑白无常勾了魂,而传闻,金乌宫里打成一片,不知哪里来的黑鬼,竟不惧死活,身受太阳灼伤之苦,也要拿走太阳草。

    黑无常伤痕累累的回到地府,将太阳草交给孟婆,“还需做什么?”

    “需以鬼仙为筛,过掉药草过盛的阳气。”

    “鬼仙?”黑无常不傻,地府每一个都算做鬼仙,可能为白无常舍身的,能有谁呢?

    孟婆拿着太阳草,看着黑无常,“你可想好,这仙气可不是你我这等鬼仙能承受的住的。”

    黑无常蹲在白无常的床前,“小白,虽然,你心里没我,可是,前世我们就纠缠许久,阵前各位其主,双双战死。如今,我早已不能放下你。”

    “小白,只要我能救你。”

    黑无常站起身,“孟婆,她就拜托你了。”

    孟婆叹口气,施法碾碎太阳草,将粉末以黑无常为筛,过滤掉多余的阳气,黑无常忍着剧痛,直到看到粉末由金色变成褐色,他才放心的昏过去。

    孟婆将他交给马年和阎王,“我想,黑无常该变成灰无常了。”

    然后将粉末混加温泉水,要白无常服下,又照看她三天三夜。

    “孟婆,你怎在这?”

    孟婆看着苏醒的白无常,“本不该我守着,只是,老黑他……”

    “我怎么了,他又怎么了?”白无常显然记不起自己受伤的事。

    “小白,情一字,鬼仙与人一般,都逃不过的。你所谓的黑白论,可以放下了。”

    白无常一脸不解,直到她看到黑无常。

    (7)有一种情,唤日久。

    世界但凡涉及情爱,皆为难得。神仙中有句话广为流传,遇见真爱的几率,不逊于成为下一届天帝。可知其难。

    一见钟情难得,难的是初遇之际便能看透灵魂。

    日久生情难得,难的是耐心足够且能自知。

    黑无常有的是耐心,只是白无常身在局中不自知罢了。

    当白无常看见躺在床上的黑无常时,她第一次觉得,原来生不如死是何种感觉。

    由于太阳草的作用,黑无常全身变灰发抖,阎王说,恐怕日后,勾魂索命之事只能由白无常一人去做了。

    言语间的悲伤和无能为力,众鬼都听的清楚。

    白无常知道,若不是自己,黑无常不会如此。他曾是人间威名远扬的英雄,却在两军阵前败给自己。

    死前,她听见有人念叨,怎未曾一败的将军,败给了一个娘们?

    共当鬼差,她也是颇受照顾的那个。黑无常嘴上说要弄死自己,可哪次不是为自己着想?是自己,想不明白,无法接受一个女子当了阴间的鬼。可是,孟婆不是做的很好吗?

    她哭着跪在黑无常床前,“你醒醒,你醒醒啊。”

    孟婆拉住她,“小白……”

    白无常哭着,“别留我一个人在这,我怕……”

    黑无常闭着眼,什么都听不见。他不知道,他的小白,此时此刻正为他担惊受怕。

    (8)小白,你瘦了.

    最后,是地府的邻居风无痕,将黑无常所受过盛阳气渡到自己身上,保住了黑无常的一条命。

    这一救,救了白无常,也使阎王陷入一种疾病之中。

    这病,黑无常得过,白无常得过。孟婆也得过,马面也深受其苦。

    病的最重的,是白无常。

    病的最长的,是阎王。

    黑无常依旧全身灰白,有种生命衰败的憔悴。白无常守着他十日。黑无常醒来时,看见小白握着他的手,他一动,小白轻轻抬头,见他醒来,泪眼婆娑。

    “小白,你怎么瘦了?”

    白无常激动的抱住他,“傻瓜,你终于醒了。”

    “小白,你怎么……”黑无常不懂,怎么白无常突然间变成这样。

    “傻瓜,你不能因为我后知后觉,就以为我用情不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深入骨髓肺腑,无药可医。

    最可怕的是,不想求医。

    (9)女子难养

    黑无常已然无碍,只是全身颜色迟迟没有恢复,他很是烦恼。

    他委屈的看着白无常,“若我一直灰下去,可如何?”

    白无常低下头,“那么,就让我许你黑白分明的爱吧。”

    黑无常灰色的脸上泛起红晕,“那个,别撩我,我,那个……”

    白无常近身,用食指轻抬起他的下巴,“没办法啊,你现在是我生活的全部意义。”

    黑无常心想,孔圣人所言不虚,女子与小人,当真不能随意招惹。

    “你在想什么?”

    黑无常回过神,“我……”

    “唔……”

    后来黑无常想,女子可比小人可爱多了,尤其是自己的小白。

    (10)蜜糖鬼途

    阎王最近烦恼的很,其一是风无痕呀,有点难追,其二,是这满桌子的投诉信,让自己很头疼。

    投诉信无一例外,都是投诉黑白无常的。上到地府众鬼,下到轮回投胎的鬼魂.孟婆说,那些魂魄在喝汤之前,竟要联名上书举报黑白无常。

    恶劣,太恶劣了。阎王心想,勾魂索命不好好做,竟然还欺负人了。

    可打开投诉信一看,气的不行。

    “黑白无常两鬼,哎呀我的阎王老爷,太腻歪太恶心了,好好的一条吓人的地府之路,硬生生被他们洒了一路的糖。”

    阎王皱眉,感同身受。心想,此等恶劣之风,怎能由他们开头呢?

    不得从自己与风无痕开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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