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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慧回到家的时候,郑浩正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玩手机,茶几上是他吃过的外卖包装盒子。
她心里一阵堵,绕过他,把窗户打开。
郑浩头也不抬,木然地说:“今晚我不饿,你做自己的。”
李慧盯着桌子上的外卖盒,心里冷笑,吃了这么多,怎么会饿。
她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郑浩就像换了一个芯,温柔不再了,还特别的刻薄自私。
也或者是他本来就这样,只是刚结婚那会,还肯伪装一下。
他饿了,宁愿点外卖也不去厨房煮一次锅饭,让她回来吃顿现成的。
在他心里,好像这个家,由她做饭,天经地义。
李慧没说话,从抽屉里拿出垃圾袋,把桌上的外卖盒子收入袋里。
然后,她边擦着桌子边对郑浩说:“银行今天催房贷了,你赶紧交上。”
郑浩抬起眼,拉长了脸,没好气地说道:“凭啥我交,你的钱呢?”
李慧听完她的话,把抹布啪地一扔,看着他的眼睛说:“你问我钱去哪了,你心里没数吗?你用的水电、宽带,你吃的米面油菜,还有孩子的学费和每月的生活费,哪个不是我付的?你管过什么?”
郑浩看着李慧歇斯底里的样子,觉得她似乎是第一次这样暴跳如雷。
他心想,不怪别人说女人都是母老虎,果不其然。你瞧,当年的小白兔,如今也这么满脸戾气。
还是单位的小樱好,小姑娘人长得秀气,声音也是柔柔的,特别会撒娇。
前天,他带她出去吃了顿西餐,她对他笑的特别甜。
教她切肉时他趁机摸了摸她的小手,她没生气不说,还用她那双带钩子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看得全身像着了火,一激动又带她去金店买了一条一千五的项链。与她约好,周末陪她泡温泉去。
今天还完房贷,估计他手里也没剩几个钱了。看来,他得节省点,要不周末之约,可就泡汤了。
想到这,他不情不愿地给李慧转了2000。转完后,背过身子,嘴里嘟囔了一句:“横什么横,黄脸婆,母老虎,有能耐你自己还,别找我要钱。”
李慧没理他嘴里说什么,只是无所谓地说:“既然你住这就得分担房贷,舍不得,你可以走。”
郑浩没再接话,只是心里暗自叹息:当初他真是自己找罪受,干嘛结婚,每天过这鸡飞狗跳的日子。
若是不结婚,他可以和像小樱一样的姑娘谈谈恋爱,吃吃饭,再深入接触一下,该有多美。
李慧不知道郑浩此时还做着单身贵族的美梦,也懒得猜他心里的那点心思。
对于他现在的日渐发福的身体,还有那满身烟草与油腻的混合味,她真是厌恶透了。
她恨不得立刻指着他的鼻子说:“滚远点,老娘不伺候你了,爱咋咋地。”然后,摔门而出。
可她不能,她得顾及儿子的感受,顾及老妈的担心。
都说恋爱是两个人的,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中年的她越来越相信。
所以,即使她现在不爱这个男人,她也不曾提出离婚。就这样搭伙过吧!只要家不散,只要在外人面前他们还是夫妻,就给儿子留了一个完整的家。
她握了握拳,告诉自己不生气,就当他和她郑浩是租客,是陌生人,接纳他和这一地鸡毛的生活。
她按下心底的浮躁,捡起垃圾袋去了厨房,手脚麻利地给自己做了一碗鸡蛋面。
热面下肚,李慧的心里舒服多了。她回到卧室,打开笔记本,开始更文。
她从去年开始写作。起初,她只是因为心里太苦无人倾诉,才起个网名去网上发文,写心情,诉苦恼,竟然收获了很多粉丝,也认识了很多的朋友。她从把写作当作倾吐烦恼的树洞,慢慢变成治愈自己的良药。
如今,她在网上写文,也在纸媒投稿,还有了不错的收益。她把这笔钱存了下来,作为自己的旅行资金,等有一天,她不愿面对郑浩这张脸,她就拿这笔钱走出去,去看看外面的山水风光。
今天,看到郑浩的一些作法,她突然很想写写她和他的故事。毕竟,他们也是校园恋人,她也曾经不顾家人的反对嫁了一无所有的他。
她记得,当初的他是个白净秀气温文善解的文艺青年,对她细心体贴。否则,凭她一个城市姑娘也不会嫁给家住农村,只有寡母的他。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渐行渐远的呢?是从婆婆来家里伺候她月子,或者是从她辞职做全职宝妈开始的吧!
莎士比亚说:钱是一根伟大的魔杖,随随便便就能改变一个人的模样。
也有人说,钱是一面照妖镜,一个人的人品如何,就用钱试,保证一试一个准儿
她和郑浩走到今天这样的局面有很大层面是来源于钱,就是从她不能挣钱那时候开始的。
那几年,为了照看经常生病的儿子,她辞职做了全职奶妈。
做全职妈妈,工作不少,却没人给开薪水。而且,你花钱买什么都是错。
每次她向他要全家的生活费和孩子的奶粉钱,都是受尽了他的冷脸和婆婆的嘲讽。
几年间,她从不敢给自己添衣服,就是每月的卫生巾婆婆也会说她娇气,她年轻的时候都是自己缝的,用完洗洗下月继续用。
这些,她都能忍。最让人不能忍受的是她爸爸脑出血住院的那次。
婆婆听到母亲给她打电话救父亲需要急救钱,立即拿走了郑浩的卡,将卡里的钱借给了她外甥,美其名曰她外甥给我们利息。
那对自私的母子,看着她因为筹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最后,还是她辞职前的领导听说她急用救命借给了她,才使父亲很快做了手术。
也就在那一次,她明白了自己必须经济独立。她把孩子送到母亲那里,又重新回到了职场,过起了不再伸手要钱的生活。
她几乎承担了家里的全部开销,他只负责房贷,他还是怨气十足。
同事小斐曾问她:“慧姐,既然他这么渣,为什么你还不踹了他?”
她记得她当时说:“养着,等着宰肉。”
几个小姑娘听完笑得花枝乱颤,她自己也笑得肚子疼。
婚姻走到最后,成了别人的笑话,也成了自己的笑话,何其悲哀。
她拿起水杯,准备去接点儿水喝。她听到郑浩在与人打电话。她没去打听,绕过他,去水吧接水。
他突然走过来,对她说:“李慧,你明天辞职,我妈摔倒了,你回家照顾她。”
李慧没有回答,继续接水。
“我和你说话呢,你听到没?你现在怎么这么冷血!”郑浩气急败坏地说。
李慧端起水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问:“你说我冷血?当初我爸生病,我让你去医院帮帮忙,你忘了你妈和你是怎么说的?”
“你妈说那是我爸,不是你爸,让我自己想办法。”
“你说咱们都有父母,各管各的,别拖累别人。怎么,到你妈病的时候你妈就是我妈了,就是我的责任了,否则我就是冷血了?郑浩,我的冷血都是你和你妈教的。”
郑浩听着李慧的指控,想起了岳父生病的那次。
李慧向他借钱,母亲说:“不能借,那病就是个财去人空的病,钱借了就打了水漂。”于是,他把卡给了母亲。
后来,李慧医院家里两头跑,孩子、岳父两头照顾有些吃不消,让他替替她。
母亲告诉他不能替,做了一次以后岳父家一有事就得找他,他就成了冤大头。
他听了母亲的话,拒绝了替李慧到医院值晚班。
也就从那一次开始,岳父家的任何事李慧都没找过他。
母亲说:“看看没,女人就是不能惯,不惯她,她自己不都做了吗?”
那时,他并没感觉到母亲说的不对,可如今母亲生病了,他被她拒绝,他才知道当初的自己有多无情,有多冷血。
可是,已经冻坏的心还能捂热吗?如今,他瘫痪在床的母亲他又有何脸面去逼迫李慧呢?
他想,母亲若是知道她自己也会有需要人家的一天,她会不会善待李慧一些。
他看了看依然悠闲喝水的李慧,伸出手想张嘴再说点什么,却最后还是放弃了,急忙一个人开着车赶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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