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刘美兰。”
“性别?”
“女。”听到温远帆问性别,刘美兰抬起头看了温远帆与孙伟一眼,心说这两人是不是瞎啊?难道这都看不出?还用问?是不是要上次床才能确认?但温远帆不为所动,对所有的嫌疑人,都必须经过这样的程序,他对这种眼神也早已见怪不怪。
“籍贯?”
“湖南省怀化市芷江县罗旧镇。”
“出生年月?”
“一九九二年五月二十六号。”
“李梅你认识吗?”
“认识。”
“你们怎么认识的?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去年,九月底的样子吧,具体哪天不记得了。那天快中午的时候,小琳和小静去市里玩了,我一个人懒得做饭,就去下面餐馆打了个快餐回来吃。她在路边东张西望,我看她长得蛮漂亮的,想如果她能跟着我一起做,一定会吸引很多客人,就问她是不是想租房,她说是,我就带她上楼看。我问她做什么工作的,她说在一家工厂当文员。我们租的是个三房,原本是三人各住一间,我说我们可以腾出一间来租给她,只要两百元房租,她就答应了。她正准备去上班,来了个老客人,看到她眼睛就发亮了,跟我说要她。我说人家是正经上班的,那个客人是个小老板,说她只要肯做,钱不是问题。我问他肯出多少钱,他说五千。我就去问李梅,说那个男人想和她做,给三千,问她做不做。她想了下,就答应了。做完后,我给了她三千块钱,和她说了下我们这行的收入情况,她就留了下来,没再去那家工厂上班了,辞职手续都没去办。”
“你知道她在深圳有朋友或者亲戚吗?”
“不知道,好像没有。从没听她说过在深圳有什么朋友亲戚,除了很少几次和我们一起去东门逛、买东西之外,也没见她去过别的地方。”
“她有没有说过她为什么要做这个?”
“好像是说她爸身体不好,治病需要钱吧。我看她平时都很节俭,衣服都是买很一般的。有时候我劝她穿好一点,客人会多一些,她也还是舍不得买。”
如果是做小姐的对客人说老爸治病需要钱,那可能是骗人的,但对同行的姐妹说应该是真的。而且从打捞上来时的穿着来看,一身行头加起来估计不到五百元,这在深圳确实挺寒酸。至少,早上找到刘美兰时,她那件毛衣就不只五百元。”
“你认识这个人吗?”温远帆打开幻灯机,将王勇斌的照片打在屏幕上。
“不认识。”刘美兰仔细看了会,又侧着头思考了一下后答道。
“这个人呢?”温远帆接着打出王建国的照片。
“不认识。”这一次,刘美兰回答得更干脆。
“你们平时是怎么寻找客人的?”
“一个是熟人介绍。有些酒店、KTV、熟悉的士多店啊,餐馆啊,如果有客人想找小姐,会联系我们。包括我们以前的客人做回头客,或者介绍朋友来,我们就会做。其它就是通过QQ、微信加一些看上去比较有钱的男人,和他们聊天,向他们作一些这种暗示。”
“三月十号晚上,李梅的情况你大概说一下看。”
“那天晚上的情况我不是特别清楚。我和小琳、小静三个人,被客人叫去沙湾一家餐馆陪客人吃饭,吃完饭又与客人做了那个。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李梅不在房子里,我们给她发信息,她也一直没回,打电话也没有人接。我们以为她接了生意出去了,我们这行接了生意晚上不回来也是常有的事。但是我们第二天早上又给她打电话还是打不通,我们就想她可能是出事了。后来下午,我们在村里看到“认尸启事”,确认她是出事了。我们知道警察肯定会找上门来,就赶快退了房走了。小琳和小静是贵州老乡,她们俩说回老家去躲一段时间。我不想回老家,就打车去了景田重新租了个房子。
“你做这个多久了?”
“我,就是在这租了房子之后才开始做啊。”刘美兰迟疑了一下,缓缓的说,话语里估计自己都没底气。
温远帆清楚她没有说实话。做这行的永远是这样,但他不是治安警,所以明知她说谎也不想去拆穿她。又看了她一眼,因为戴了手铐不方便整理头发,几缕头发散到前面遮住了一些脸,却也更显出一种成熟女人的性感与随意。这样的女人,有着姣好的容貌,端庄的气质,性感的身材,放在职场上很有魅力甚至杀伤力,不难找到一个条件不错的男人,怎么会来做这行呢?
“你是怎么开始做这行的?”自己不是治安警,其实无需问这个问题。但终归没有忍住好奇心,还是问了。
刘美兰却并无唐突之感,或许他见过的男人太多,问什么都习以为常。何况于温远帆而言,这个问题无论是出于案情的需要,还是一个男人的好奇心,都再正常不过。就是自己,有时候独自一人,不也在拷问自己的内心吗?甚至偶尔经过一些写字楼时,还会有恍然若梦之感。自己也曾是那每天朝九晚五奔波在其中的一员啊,如今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是的,再也回不去了。刘美兰看了一眼审讯室那白色的墙,那一排排的日光灯管,正面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再看看两边墙上分别写着的“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十六个字,不禁苦笑着摇摇头。唉,执法必严,违法必究。对于我们这些底层老百姓来说,自然是执法必严,违法必究了。但是对于那些有权有钱的人来说,他们多的是手段逃避法律的惩罚。如果真的执法必严,违法必究,自己又怎么会落到今天。
图片来自网络,与小说人物无关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