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王,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就是想揭俺的丑吧?”
“咋地?老方你还有多少丑事儿,是我不知道的,说来听听。不过可别遮遮掩掩地,避重就轻啊!”
啪,我用熊掌一般的大手重重地拍打了一下桌子。
“走,我带你实地探访一下,当年我被迫‘私自离队’,归队时,当时机枪连党支部,在支部书记,指导员李良华同志的坚持下,批斗我的那间‘小黑屋子’去。”
“你还有这么一段儿‘光辉灿烂的历史呢’?这我可绝对不能错过瞻仰瞻仰那间,曾经把你批判得体无完肤,让你如坐针毡,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有可能,还让你假惺惺地掉下来几颗追悔莫及眼泪的地方。”
“瞧瞧你那副见不得我好,一听说我落难,顿时就露出了幸灾乐祸的丑恶嘴脸,满脸无耻之极的样子。”
当年,陆军学院毕业分配时,满脑子的愿望就是能离家乡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到今天,也没能让俺知道,当初究竟是哪路神仙,暗中助我,把我分配到了离爸妈(家多)不到三十多公里的这支部队。所以,我一直以来,都把这件很蹊跷、很玄幻的事儿,归结为心想事成。
八月初的一天,我们一同分配到这个步兵团的三个同学,刚刚背着背包走出黄旗屯站台。(这个火车站的主体建筑,是出自于林徽因之手,还是她当年与梁思成合作的代表作之一。)就被等在出站口的干科股干事张玉文,带到了一辆连帆布蓬都没盖的,草绿色大解放车旁边。
那一刻,我根本不知道顾及从这里出发,距离营房还有多远,那些好像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站在没蓬的大解放车上,嗅着扑面来而来的风,全是家的味道。在驾驶楼子后面,扶着“大解放”那根用角钢焊接而成大箱架子,两只明显感觉已经不够用了的眼睛,检阅着让我既熟悉,又亲切的一草一木,那一刻,心情别提有多美了。
我们连的营房,距当初我被分配到的那个机枪连的营房,只隔着三排红砖平房的营部。
我和王安全并排走着,一起向那间让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机枪连连部小屋走去。
“按说,离家这么近,连队干部特别是那个带部队一连之长,还有负责思想工作的指导员同志,不得象征性的来一个嘘寒问暖,主动关怀一下儿下属,管他是真情,还是假意的,哪怕只是一个虚头巴脑的姿态,都没施舍给我。也可能是我想得太多?或者要求得过高?”
王安全用诧异的眼光紧紧盯着我,一句话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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