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第一次骑自行车去学校的早上,我早早起床,拿了家里的一罐牛奶塞进书包里就准备踩着车向学校冲去,急不可耐的想迎接大伙那羡慕的目光。就在我准备出门时,老爸在这时探出头来对我说:“哟!欢少爷,开新车去学校喔,路上可得小心点开喔!”我对他努努嘴:“放心,老爸,我可是要成为车神的男人。”并拍了拍自己胸脯、示意他放心的动作。老爸被我这臭屁动作逗笑了,发出“哈哈哈”的笑声,似乎对我这种超自信行为不以为然,而更喜欢看到我出糗的一幕。我转过头去,不搭理他,踩着那自行车一脸得意的向学校方向蹬去。
途中,我会碰到许多比我大一级或几级的学长学姐。一般的家长到了他们孩子上三年级之后都会选择买辆自行车让他们自己开去学校,而像我这样的情况就比较特殊了,所以他们从我身旁经过时、都会转过头,用一种很诧异的表情看着我,似乎我那小身板跟这辆自行车不符而引人注目。
当然,也有几个搭着他们老妈的电动车的同班同学,那几个一起捣蛋的同学在成功超越我自行车后,转头看到我在奋力的蹬着自行车,惊讶之余便吐着舌头向我扮着鬼脸扬长而去。
我努力的踩着自行车追赶,年少的争强好胜,我从不服输。
当我坐在座位上,拿着牛奶一边喝一边掏着作业本时,班上那几个捣蛋鬼凑到我的座位边上。
“朱笑欢,你那辆自行车什么时候买的,有空可以借给我开一开么?”李大强一脸羡慕之色对我说。
“对呀!对呀!放学借我们玩玩呗!”其他人都在一旁随声附和。
我用力吸了一大口牛奶,只听见瓶子上发出“嗦嗦”的声音,也就预示着牛奶见底,我把牛奶瓶放到一边,抬起头看了看李大强,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对他说:“你小子刚刚在路上不是还冲着我扮鬼脸么,还扮得那么丑。”说完我用两只手在脸上乱扯,吐着舌头极力模仿不久前他对我做的动作。顿时,把凑在一起的几个人逗笑了,可恶的是李大强似乎丝毫不放在心上,笑得更加的夸张。
“哈哈哈,朱笑欢你好丑喔!笑死我了,哈哈哈!”说这话的是我坐我前面的一个女生,名字叫林一楠,留着很短的头发,个子高我大半个头,脾气暴躁,爱好是喜欢多管闲事,要不是她每天都穿着女孩子的衣服,我一直怀疑她就是个男的,十足一个更年期患者。但不管怎么说,她那“班长”的头衔,无论是暴揍我们,还是为非作歹,再有着“成绩好”的幌子,每每让她安然无恙,并以此为傲,放肆得有恃无恐。
这不,她刚说完,周围那群捣蛋鬼笑声便瞬间小了几分,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一不小心就触碰了这位煞星的禁忌。
林一楠对周围的反常却丝毫不在乎,只有新鲜的八卦事情才能刺激她那金属般的神经,不然她怎么那么强大。肯定细胞的构造跟我们不一样,可能是外太星派遣驻扎地球的使者,为统治地球事业,在管辖的区域内,横行霸道,鱼肉百姓。我早早就给了林一楠一个十恶不赦的标签,源于我对她惨无人道统治的无声抗议。
她笑了一阵后又对我说:“朱笑欢,听说你家里人买了自行车给你喔,放学借我玩一下。”林一楠对周围诡异的氛围丝毫不在意,也可以说她对周遭个人的畏惧习以为常,而且隐隐中还带着一丝丝的得意之色,仿佛对自己的威严震慑颇为自豪。这不,从她直直的眼神盯着我,并用肯定的语气说出那句话我就看出了这点。
如果让我说出全校我最害怕的人是谁,林一楠无可厚非的身居第一。因为我知道,无论我怎么捣乱,不做作业,上课睡觉,老师也只会是吓唬吓唬几句,顶多也就训斥几句,最严重也不过是罚站。但林一楠不一样,她的更年期发作是不定期的,她的“爆栗”可以在你毫无准备的头上开花,让你防不胜防。
“嘶!”我脑袋一阵发疼,回过神来便看到林一楠那收手举在半空的动作,吓得我急忙举高双手护住脑袋,并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她,呲着牙对她大叫道:“林一楠,你这暴力的恶魔,你不知道,经常敲别人的头会敲出脑震荡的么?”原以为很有气势的一句话,众人听得却一阵怪怪的,还发出不少偷笑声。
“朱笑欢,你快被打傻了!”周齐远扯着鼻涕说,说完还不忘用力的吸了一口。
“对呀!对呀!班长问你话,你还能分神,活该被打。”李大强一副马屁精的模样在一旁冷嘲热讽。我在心里咒骂了他一顿。
当然,笑得最大声肯定非林一楠莫属,只见她夸张的拍着桌子,动作要多粗鲁就有多粗鲁,她字典里,淑女这个词的所在页,早被她撕下来扔进垃圾桶里,连带着的还包括“优雅,端庄,文静……”等等形容女孩的词汇。
我无比尴尬的低头看着书桌边,思考怎么有力的反驳,才能让我从劣势中翻腾过来,抢占那优势的先机。一会后,林一楠稍微收敛了一下她那粗鲁的动作,眼角还是带着那意犹未尽的弯曲弧度看着我说:“朱笑欢,放学记得借我玩玩喔!”
我抬起头,不服输的与她对视,但很快,我就败下阵来。天知道,与林一楠对视,那双眼睛的弧度让我丝毫提不起一丝反抗的勇气。
正当我强升一股倔犟的嘴硬反驳她时,老师在这一刻走了进来,对着围观的我们喊了句:“同学们,回座位做好了,准备上课了!”周围的那群捣蛋鬼便一哄而散,如鸟飞散般跑回了座位。林一楠更是迅速的转过身去,挺直身躯,一副优秀学习份子的模样,似乎刚刚她那对我无声的威胁漠不相关一样。留下我那句“我不同意”的四分之一在空气中零碎,剩下的四分之三还没浮出喉咙化作声波传递,便被我硬生生的哽咽成碎片,吞回了肚子里。
我只能气鼓鼓的用手拿起那喝完放在一旁的牛奶瓶,用力一捏,“噗嗤”一声,瓶内的空气被一下子抽光,化作丑陋无比的干扁模样,亦如我形象的对比无遗。
毫无疑问,与林一楠的暗劲斗争,我再次如败仗的公鸡垂头丧气,我无奈的趴在桌子上,那刻在书桌上歪歪扭扭的“正”字笔画刺眼的昭示那惨淡的战绩,犹如深渊爬出的小鬼对我呲牙咧嘴,丑陋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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