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去山姆会员店转悠几个钟头,忘了时间,更忘了早上看的天气预报,回家路上,这薄薄的春日下了场薄薄的雨,那天酝酿了一天的暗沉,我跑着回家时铜钱大的雨点已经砸了一身,有点不像春日雨......
气温降了,清冷之意一下就感觉到了,为躲雨我钻进小巷,城市的人们也因为这薄薄的雨,变得有点不实的疏离感。雨后的清冷和满地落花积水,并不是很让人欢喜的事,是微微有些惆怅的。
独自行走在小巷子里,有些寂静,所见行人亦不多,俱是行色匆匆,口罩亦掩盖了他们的不快乐。但意外的是,在小巷尽处,偶然地撞见了两株开得极好的白玉兰。
空空的小巷,安静的春日,雨后潮湿晕开一点点惆怅的时刻,却见到悠然开着的一株玉兰。恰似东栏一株雪,旁若无人,淡淡地,幽幽地,浓烈地美丽着。
不知当年陆游行到尽处,山穷水复之时见到柳暗花明,是不是也曾如我这般惊喜过。我似乎总是会为苍白生活中偶然出现的一点点明亮之色而热泪盈眶,这大概也是生命美好意义的所在了。
巷子远处有老人散步经过,见到这蓬勃的玉兰,也是顿时停下了脚步,抬头,看花,没有任何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枝上的花儿。我遥遥站在远处,见此一幕,才是真正知晓春日来临的美好。
独自开在冷雨中的玉兰花如是,冷雨中停下看花的老人亦如是。花与人都在经历着一场春寒一场冷雨,而她们却各自依旧美丽着,依旧风姿华彩。
春风会吹开春花,也会吹开一颗枯寂的心。若是在春日活着,却拥有一颗死寂的心,大概是人世间最可惜的事情。想到周云蓬的那首诗,“春天责备没有灵魂的人,责备我不开花,不繁茂,即将腐朽,没有灵魂。”
虽是盲人,却也是诗人。他能极其敏感地察觉到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的变化,能够感知世界的鲜活和有趣,能够知晓自然界中一朵花的开落,知道夜夜昏暗的垂落,也知道星光铺满水面的模样。这是感知的美好,也是生命本身蕴含的美学艺术。
我们需要一些冷雨中停下看花的停顿,也需要一些去感受春天的停顿。
人生向来是一件简单的,从昨日走到明日的事件;人生又是一件极其复杂的,充满高低起伏的事件。我们便是在这简单又复杂之中,像春天的玉兰一样地活着。即便生命陷在泥淖之中,即便在飘落的冷雨里,也要坚持开花。
汉乐府《长歌行》里有一句: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春日的光景可爱,雨后春光定会毫无保留遍洒,万物遇着光,萌芽,生长,开花,结果,闪着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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