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白鲸语:
白鲸没有泪。
母亲生我难产而死,父亲厌女另觅新欢。
养父养母怜我年幼,悉心抚养,却不想在一场灾难中因救我而双亡。
我注定不幸。
我不会哭,我从不信上天眷顾。
那一天,我遇到了蓝鲸,加入了不容于世的暗鲸死亡组织;至此,我的人生却刚刚开始。
几年后,我成为其负责人之一,每天唯一的乐趣就是引导成员走向死亡的巅峰。
我不是为了拥有操纵他人命运的快感,也不是认为死亡是极端艺术的天堂,我只是单纯的无聊。
只有与灰鲸棋逢对手,明争暗斗 ,才使我有欢愉与热血的情感触动。如果哪一天他头颅落地,我希望他的血溅满我的全身,让我看看是冷是热。
我,叫白鲸。
灰鲸语:
灰鲸只会笑。
我生于商场望族,父母举案齐眉下是心怀叵测。
我含着金汤匙出生,光鲜的背后却是不堪的腐烂。
我在父母双方的无数情人堆里长大,遍体鳞伤成就了一副无害的笑容。
我笑着将烟头用刻了字母的胳膊熄灭,一抬头却看到了我一生的救赎者。
那个深沉内敛的蓝鲸,那个看着不比我大多少而深不可测的男人。
他携我进入了最美妙的天堂,操纵的快感与血的味道无一不让我热血沸腾。
黑暗中无声地滋长,悄无声息地蔓延,糜烂中充斥着丑恶的人性。而我,是助人解脱的微笑神主。
与白鲸的明争暗斗更让我心动不已,她那双无神的眼睛让我不能忘怀,只期待哪一天可以亲自摘下,带着血珠滚动一起收入玻璃瓶中。
我,是灰鲸。
(中)
白鲸语:
白鲸无所不为。
冷血的执行者,无聊的杀手。
哭泣声充斥我的耳边,我面无表情,看到灰鲸笑着向我走来。
他说,白鲸,人生苦短,不如一乐。
我瞬间抽出匕首划破了他来不及收回的手臂,冷冷勾起嘴角,说,不如我杀了你。
遍地的尸首是罪恶的深渊,他却笑如孩童,我时刻谨慎他随时可能的暗算,他却突然神色大变,朝我拥来。
匕首毫不犹豫刺进他的胸膛,他却紧紧抱住我,背后一阵枪声,他咬牙抱我穿过枪林弹雨。
我的眸中印着浑身鲜血,却依然强颜欢笑的他,没有哪一刻,我察觉到他是如此脆弱,就像一个只会逞强的孩子。
可我不愿承他的情,只能冷冷甩开他,说灰鲸,你不要连累我。
他笑了笑,应道,你以为我们这样的人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我们没有感情,也不需要感情。
望着他拖着血步,一点点向反方向走去,我却第一次觉得有些疲惫。
我,不会想灰鲸。
灰鲸语:
灰鲸无恶不作。
引诱迷途的羔羊,吃下禁忌的果实自我了解,看他们瑟瑟发抖痛苦求饶,击溃他们心理最后一丝防线,无一不让我快乐。
那一天,我为白鲸挡了枪。
她的眼睛是我心仪已久的典当品,在这之前我不愿看到它黯然失色。
为此,我不惜回归炼狱。
我拖着残躯引开敌人,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嗜血修罗,心情也是格外愉悦。
却在最后一刻,为组织的暗队所救。
没有时间怀疑暗队此时的出动,我已晕了过去,醒来后蓝鲸并未重责我,只是让我自己为首次的暴露轻敌付出代价。
全身上下都是我用小刀深深刻下的血痕,我感不到疼痛,却第一次觉得心里空空的。
我,找不到白鲸。
(下)
白鲸语:
白鲸也会哭。
我私自发动暗队救了灰鲸,当蓝鲸静静站在我身边之前,我就知道自己的结局。
我犯的,是组织的死罪。
他轻描淡写地问我,你有什么遗愿吗?
我想了想,说,我想来一次最完美最轰动的自杀。
我请求混入灰鲸负责的终极自杀小组,他不知道是我,只知道又是一个迷途的猎物。
我自残、自辱、拍照、发布,就像以前所有我计划凌辱别人的一样。
静静躺在开放火车轨道上,氢化物房中歌舞,人群中的自爆,蛇潭里的献身……
灰鲸选择了我在天堂海的自爆。
可是最后那刻,他狠狠吻了我闭上的眼睛,然后重重推开了我,他的四肢就像烟火绽放,鲜血真的溅满了我的全身,人群尖叫逃散。
白鲸的眼泪,却是再也止不住。
灰鲸语:
灰鲸不再笑。
当我再找不到白鲸,我知道她为我犯下了禁忌,必遭组织制裁。
蓝鲸淡淡的神情,没有提到白鲸和暗队,我明白他心知肚明,我的求情只会让我们双双毁灭。
越是心烦意乱越是笑容灿烂,直到我看到一个瘦瘦小小面目全非的女子,我一眼认出那是毁容的白鲸。
她开口,是烧了嗓子后的暗哑,说是新来的信徒,我突然明白了组织的意思 。
蓝鲸不在意我是否知道她是谁,他只看我能否安排她自我终结。
一切如旧,甚至她终结的前戏,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华丽冷酷。
只是为了最后那一刻,我吻了那双我再无法珍藏的眼睛,然后推开了她,就像那天她推开了我一样。
以我命,换她命。
灰鲸的笑容,却是再也勾不起。
end
ps:
第一次写暗黑系,起因是我之前看到的、相关恐怖自杀组织的新闻。向来异想天开的我,就塑造出了这样俩个矛盾、黑暗、可恨又可怜的人物。这一生,他们受命运摆布、无恶不作,他们也因此付出了灵魂与生命的代价。下一世,只愿他们只是一对平凡的普通人,岁月安好,宽以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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