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每个人都会做梦,都愿做美梦,都想美梦成真。有的梦让你感觉遥不可及,可有些梦啊,是那么真切,就像真实发生过一样。真亦假,假亦真。有些人,有些事,是真是假都会让我们刻骨铭心。
正文
晚10点,人头攒动的公交车上,瘦小的婧香在人缝里挤来挤去,窄小的车厢里,空气混浊,扑鼻的酸臭令人作呕。每个人都扭曲着眉头,对身边的人嗤之以鼻。
3年前婧香不顾家人反对,放弃了家里稳定的教师工作,来到大都市追求自己所谓更有意义的生活。可是,骨感的现实狠狠地抽了婧香一巴掌。疼也只能忍着。
还好,在这难熬的日子里,认识了徐坤,他是自己和这个残酷世界顽强抗争的精神支柱。她爱他,所以爱这个世界,他让她有了坚持的理由。
摸黑开了门,玄关的声控灯应声亮起,两室一厅的小公寓一览无余,空荡荡的,冷清而冰凉。瞥了一眼墙上的钟,将近11点了。
婧香甩了包褪去外套,直直地倒在床上,想就这么睡去,管他什么老板,什么客户。婧香瘫软在床上,连洗漱的力气都没了。
咚咚咚!
“婧香啊,开一下门”
是房东阿姨的声音。
“阿姨,这么晚有事嘛?”
“婧香啊,是这样的,我孙子最近身体不太好进了几次医院了,这手头上已经周转不开,你看看能不能把下半年的房租给付了,要是实在不行,还有别的租客要来。”
“我知道了,阿姨,明天晚上就把钱给您送去。”
每个月的工资交了房租就所剩无几了。婧香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躺回床上。不待眼睛合上,手机响了。
叮呤呤~
这么晚打来的只可能是他。
“阿坤,怎么了嘛?”
“婧香,我们分手吧”
……几秒的寂静
“大晚上你开什么玩笑呢,一点都不好笑诶”
“婧香!我是认真的,我想很久了,对不起。”
“你在哪,我要见你!”
“我已经离开广州,别再找我了。”
嘟嘟嘟……
这时候还要拨过去追问为什么吗?还是应该哭着喊着哀求他要是分手自己就不活了吗?还是应该臭骂他一顿没良心的东西?
算了,此刻已经没这个力气了。最起码熬过今夜吧。
挂了电话,婧香一滴泪也没流,蜷缩在被子里,手上死死攥着手机。挺尸般圆睁着大眼,面容僵硬,似乎忘记了呼吸。
好累好累。
爸爸又在林子里扫树叶。婧香家在农村,父母节省,做饭烧水还是用的土灶,这些树叶稻草便是最好的柴火。
婧香跑过去。“爸,我来帮你。”
很奇怪,爸爸就好像没听到,不说话也不转头,只背对自己不停用秃了的扫帚把一地的树叶归拢。动作迟缓而机械。
得不到回应,婧香也不再说话,捡起一旁似乎早已准备好的扫帚拾掇起来。
怪异!总感觉不对劲。已经扫了好久了,爸爸一声不吭,万籁俱寂,静的可怕。
“爸……”
突然,脚下的树叶浮动起一条细线,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待婧香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一条银环蛇窜到脚下,亮出两颗尖锐的牙齿,狠狠地插进雪白的脚脖里。
怎么喊不出声音,也没有丝毫的疼痛。爸爸仍然不回头……
眼前景色越来越混沌,然后一片漆黑。
缓缓睁开眼,又是一片陌生。
身上盖着娟秀牡丹的朱红锦被,床边挂着两扇纯白朴素的流苏帐,不远处摆放着一台精雕细刻的木制圆桌,桌下还有几台圆面小凳。
这些东西只在古装剧里见过,现在谁家还用这些老古董,这是闹哪样呢?
婧香依旧感觉昏昏沉沉的,一想到刚刚的蛇……对了,蛇?婧香赶紧从被下抽身,撸起裤管,白嫩的脚脖只有被高跟鞋磨出的一条细痕,至于咬伤……没有丝毫的印记。
难道自己是在做梦?
看了看身上的一袭青灰罗纱裙,这也是在做梦?
婧香快步迈下床,也来不及穿鞋,推开刻有回文样式棂花的窗杦。
这是二楼,下面……是集市,古色古香的街道,奇装异服的商贩。
什么鬼!梦中梦?还是……玩穿越?
吱吱一声,门被推开了条缝。
“呀!婧香你醒了?”
一位身着淡蓝纯色绸布百褶裙的女子翩翩而来。
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用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她似乎和自己很熟。
“额,你是?”
“你被撞傻啦!我是吴忧啊。”她的笑容娇媚而爽朗,声音清婉柔和,似有一股甘冽流淌过心间。
“吴忧……,今天是什么日子?”婧香尽量扮演好这里的婧香!就像是在玩一场Cosplay。
“伏月初六,你都昏迷整整两天了。”
婧香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如果是穿越了,自己怎么还叫婧香?不应该是穿越到某个宫女,小姐身上吗?为啥到自己就不一样了。
婧香用三天时间搞清楚了现在的状况。
现在是长乐帝十五年,自己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开了一间客栈,已开张两个月。吴忧,顾城,顾铭,池轩,还有这间客栈就是自己生活的全部——这些都是从池轩那里打听来的。
五天前,自己独自上街采买被疯马撞倒,昏迷两天后醒来。婧香还是婧香,记忆却不再是那个记忆。
或许,自己真是穿越了吧,还穿到一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女人身上。
既来之则安之,没有阿姨,没有徐坤,没了大都市的繁华压力,没了种种的忧愁,似乎也还不赖。
婧香是五人中最小的,所以凡事都是被照顾的那个,除了某人。
吴忧比婧香稍大,平时做的工作类似于前台和会计。顾铭呢,就是那个某人,像个大小孩,只比婧香大一点点,用他的话说就是婧香在母亲的肚子里跑的比他快了几步罢了。他生得可爱,古灵精怪,整天叽叽喳喳却不让人觉得厌烦。他还一个癖好,就是捉弄婧香并以此为傲。池轩就是花泽类般的存在,温润如玉,两袖清风,总有一种不可言状的忧伤和畏缩。而顾城……身份不明,工作不明,神秘感十足。他白天很少在店里,但不管多晚,都会回来住。顾城比其他人都要年长些,自然有更多的心思更深的城府,类似《爵迹》里的漆拉王爵,拥有比女性还要精致的容貌,卓越超群,只是性格截然相反。他有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傲气,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一间小客栈里。在现代,最起码是个富二代吧。看到他,突然想起来刚和自己分手的徐坤,和他比起来,徐坤真的就不算什么了。想到这,失恋的心情立马好了大半,天涯何处无芳草啊,眼前就有一朵花……
“开饭喽!”吴忧清脆动人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只听这声音,还没开动就已觉饭香。
菜色很简单,少荤多素。
“哎呦,怎么又没肉啊!”
“这个不是嘛?”吴忧从一盘青菜里挑挑拣拣,翻出来一条肉丝。顾铭不干了,气哼哼地嚷着要吃肉。
“顾铭,不吃就上楼!”顾城发话,大家都好像达成一致,顾城情绪不好时,决不敢胡闹。
“好好好,我吃。”顾铭皱着眉仍一脸苦相,但还是乖乖地埋头吃饭。
“婧香,等会你去集市上买些碗筷回来吧,家里的这些样式有些老旧。客人用了也不甚喜欢”。
“让池轩去吧”,一向严格遵循食不语的顾城,命令般地说。
这么一说,倒让吴忧有些尴尬,池轩赶紧应承着,本就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最后,婧香还是没有按耐住好耍的心性,央求池轩好久,自己去了。
婧香拿着吴忧给的一串铜钱,在井井有条的集市上漫步。平时繁华的街道商场看太多,也不见如此兴奋过。谁让眼前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
摊上卖的平头鞋、圆口鞋、蒲草鞋,还有些看起来高档些的绸缎鞋,奇花异鸟,绣工精巧,可都只有巴掌大。这就是传说中的三寸金莲?
婧香下意识望了望周围行人中女人的脚,突然难受起来,这得受多少身心的摧残啊。
就在她伏身低头之际,一个高大的影子从背后折射过来,慢慢向自己靠近,婧香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影子明显是冲自己来的。她却不敢回头加快了脚步。
穿过一节拥挤的路段,似乎才把那个影子甩掉。又或许,只是自己多心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总不至于得罪什么人吧。
显然这样的自我安慰是很管用的,她很快又投入到这个神奇的世界里。
小贩的吆喝声交汇在一起,听不清究竟在叫卖着什么。只有走过时,一双双渴望的眼睛,冲着你夸张地形容着,至于内容是什么,实在听不清。
啊!
婧香只顾看热闹,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踉跄着后退几步才算站稳,差点摔倒。
婧香回过头,在拥挤的人群里搜索,原来罪魁祸首是一群小毛孩。
真是没教养!撞到人连声对不起都没有。婧香追上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今天非要好好教育教育这些没品的熊孩子。
“喂,你们给我站住!”孩子们边跑边打闹,很快被婧香追上。
见婧香气势汹汹的模样,他们反倒安静了下来。
领头的一个稍大点的孩子站出来,不同于其他几个畏畏缩缩的,倒有些男子气概。
“什么事?”
婧香虽有教育经历,可面对的都是中学生,还真没对付过这么小的孩子,冷不丁地竟不知道该以什么语气应对。太凶不行,以大欺小,太温柔不行,不足以威慑到他们。婧香犹豫了半晌,开口问道:“你们刚刚冲撞了我,为什么不道歉?老师没教过你们这种情况下应该说‘对不起’吗?”
领头的孩子摸摸头,一副不解的样子,“什么是老师?对不起又是什么东西?”
婧香一急,竟忘了这可不是21世纪。
“你们……先生没教过你们……”,婧香顿了顿,这个时代的对不起应该怎么表达呢?婧香头一回感觉说中文和说英语一样困难。
失陪、失敬、失迎,失礼?各种文言词汇闪过,捉不到合适的。
“我们可见不到先生,先生都是给大官人家的孩子用的!”领头的孩子似乎是抓到了重点,调侃着说,也懒得等婧香那句说不完的话了。身后的孩子们也跟着笑起来。
“那你们平常不去……”,婧香又只说了半句就停下。想说学校来着,学校又该怎么说?婧香已经濒临崩溃了。书到用时方恨少,作为一个妥妥的文科生,文史竟如此之差。真为以前的语文老师感到悲哀!教育出如此学生。
“你们平常不去书房吗?”婧香轻舒一口气,总算是接上了。
“我们中只有屠夫家的二牛可以去。”后面的一个孩子天真地说。
婧香愣住,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再不知道该怎么责怪他们,更不知道能教育他们什么。
“讨厌,不要再妨碍我们玩了。”趁婧香发呆,一个孩子冲上前猛地推了她一下。在毫无征兆地情况下被这么一推,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还没意识到屁股的疼痛,就看到不远处一辆马车朝自己奔腾而来。婧香想跑却怎么也动不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结束自己的穿越之旅了。
霎那间,一个健硕高挑的身影扑过来,抱着自己在地上滚了几圈,躲开了疾驰的马车。众人倒吸了口冷气,也就各忙各的了。
婧香反应过来,眼前的人竟是……
顾城!
他把自己紧紧地搂在怀里,艰深的黑眸里,是紧张,是愤怒。
“你最近还真是和马有缘啊。”顾城起身,收起脸上的所有表情,扑扑身上的灰尘,恢复了往常令人望而却步的气势。
“顾城,你是讨厌我吗?”婧香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就特别想说出来。或许是因为她从刚开始就觉得她对他来说,不一样,总有种刻意的疏远。
顾城眉尾轻扬,玩味的神情,难以捉摸。
他的眼神终于有了动荡。婧香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她想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回去吧”,顾城转身就走。
婧香,恕我不能回答你。
“吴忧姐,我想办一个书院,让镇上所有的孩子都能读上书。”
回到店里,已到了午饭时间,大家都围在一起吃饭。
此话一出,诧异的不止是吴忧。一旁的顾城都暗暗投来惊艳的目光,嘴角有一丝不可察觉的跳动。
她,真的变了。
反应最强烈的是顾铭,浮夸的表情,好像听到了公鸡下蛋,母猪上树似的。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池轩轻轻地问,还是他最为淡定。
“嗯……今天在街上……”说到这,婧香不由地瞥了一眼顾城,可在他脸上看不到丝毫的异样,突然有些小小的失落。婧香沉了沉,继续自己的伟大设想。
“孩子们没钱读书,整天就无所事事。读书识字会让他们变得有文化,他们懂得多才会有自己的思想,有了思想他们才是一个真正的人,而不仅仅是一具躯壳。”
语毕,一幅幅惊呆的面孔,倒让婧香觉得挺有成就感。他们是不敢相信这些大道理竟是从婧香嘴里说出来的。
“你是婧香吗?”顾铭走过来捏着婧香的脸蛋狠狠扯了几下。
“放手啦,不是婧香我还能是谁啊?”
心里的某个地方忽地咯噔一下,下一秒,竟然有些心虚了。是叫婧香没错,可不是你们的婧香。
“嗯,我们婧香长大了。”吴忧依旧温柔,不失气势。
“你真的想做,我们一定尽全力支持你!”
“吴忧姐真好。”婧香扑过去,钻到吴忧怀里。婧香觉得如果是在现代,吴忧一定是自己最好的闺蜜。
“那怎么教呢?”顾铭问。
“这我自有办法。”
“不行!”顾城看着这群人异想天开还激情澎湃,越说越离谱,忍不住来扫扫兴。
“为什么?”婧香不满地看着顾城,期盼的目光遇到他冰冷决绝的神情,瞬间暗了下去。
顾城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却不得不说,“你就是不行。”说出这样的话,他和她一样难受。
“顾城,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吴忧嗔责道。
不久,婧香就明白了顾城的意思。
天元客栈里出了个女先生,已经成为镇上的一大奇闻。贴出告示好几天了,竟没一个孩子上门。婧香真是太单纯了,她万万没想到这可是男尊女卑思想极强的时代啊。
书院的事暂时搁置了下来,倒是客栈的生意渐渐地好起来。
整天迎来送往,颇有些在公司里忙碌的样子,但是身边的人不同,心情也自然不同。客栈本来是只住客的,在婧香的策划下,一楼改成了酒楼,不到一个月,天元已经成了镇上小有名气的客栈了。每天接待的客人有过往的商贾,也有游历四方的文人过客。
某天,店里突然来了一群身材魁梧的男人,每人腰间佩着把剑,剑柄刻有金色鹰雕之案,看似来头不小。
因为婧香出去采买屡次出事,吴忧再不要她出去了。今天,是她亲自去的。招呼客人的事儿自然落到婧香身上。尽管有些害怕,她还是硬着头皮上去了。
“几位客官,需要点什么吗?”现在的婧香已经对这个时代的名词掌握得很好了。
男人中的老大,看到婧香,瞬间露出坏笑。婧香自然也感觉得到,警觉地后退一步。
“拿些好酒来!”
不知道这些人要出什么幺蛾子。后悔在体育课上没认真练散打了。
“婧香,我去吧,你来收账。”池轩看到他们不善的神色,怎会不明白。
“呸!这是给人喝的酒吗?”男人大口地灌了一碗,又喷出来,粗鲁地喊。
“当然了,这是我们店里最好的酒了。从隔壁村老王家进的,他家的酒远近闻名,想必您也是听说过的。”池轩不卑不亢。
“我说这酒不行就是不行,快快拿好酒来,不然砸烂你的店!”
池轩生性温和,见来人这么强硬,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婧香最看不惯这种蛮不讲理。在公司里,谁使了手段她都一清二楚,总会想法儿的还回去,至于后果怎样,再倒霉也认。转念一想,反正自己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死不了。于是上前把剩下的半壶酒都泼在了男人身上。几乎是同时,一群人站起来欲拔刀相向。
“放肆!”
尖锐的声音传进来,慌乱中回头,吴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了。
吴忧进来,敛起几分平日的温柔,盛气凌人的态度,让婧香也不禁打了个冷战。
说来也怪,原本凶神恶煞的男人在见到吴忧的下一秒立刻怂了。不仅不敢再闹事,在吴忧的要求下,还向婧香池轩赔了不是。
吴忧,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速之客走了,婧香打算问个清楚,却被赶来的顾城打断。
“顾城?你怎么回来了?”
“跟我来。”顾城阴着脸,不容分说地牵起婧香的手上了二楼。
到了楼上,顾城一个反手把婧香从身后甩到面前。他依旧冷冷地,猜不出目的。
“婧香”,他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婧香浑身一颤,明明是第一次听他叫自己的名字,却为何感觉像是久违了一般。
“你做事可不可以动点脑子,你以为你的命就是你自己的吗?你这样……我……婧香,婧香……”他吞吞吐吐地,说的很吃力。因为他不能告诉她,每天悄悄跟在她身后的那个人就是他,害怕那些人不会轻易放过她,却每天只能躲在暗处守护,他不喜欢甚至讨厌这种所谓的无私。
怒火在他漂亮的眼眸里燃烧,平静的脸因为过激的表情有些扭曲。
婧香很想听他说下去,她知道他这是在担心,她很高兴他能担心自己。在她的理解里,担心就是因为喜欢。
可他没再说话,撇下婧香回了房间,门被重重地关上……
婧香心动了,对这个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男人。
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充实又幸福的。可婧香的心里却是越来越不安。因为终有一天,她是要回去的。如果自己真的这么走了,那么顾城……,怎么舍得放下他啊。或许从他救下自己的那一刻,或许从他冲自己发火的那一刻,又或许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因为他英俊的外表还是他拒人千里的高冷?
反正,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足以成为理由。
婧香也想过向顾城旁敲侧击一下,可根本搞不清楚这里的婧香和顾城到底是什么关系,不敢轻举妄动。再说了,喜欢他的是自己,她不能替婧香做决定。
“不好了,门口又来了一群人。”池轩冲进来,正在收拾碗筷的婧香停下来,想到上次……,不过今天有吴忧在,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谁知,这次,他们的目标就是吴忧!
“小姐,老爷命令我们带您回府。”这次来人十分客气,见了吴忧低头哈腰,一口一个小姐。
其实,来这么久,只知道他们的名字,至于他们几个的真实身份,婧香根本没机会弄清楚。
“我不会回去的!”吴忧果断的拒绝来人。
“小姐,小的们不敢违背老爷的命令,那就得罪了!”管家模样的人给后面的一群“小弟”使了个眼色,一群人冲上来,强行拉开拦在前面的婧香,不顾吴忧的挣扎,带走了她。
顾城不在,顾铭和池轩也毫无办法,她一介女子又能怎么样。
晚上,顾城前脚刚踏进店,顾铭就冲上前一口气把整件事说完,生怕误了救人的时辰。
顾城的眼神更加深不可测,他锁着眉头,没有焦急,没有担忧,更没有不知所措,思忖了半天,竟抬眼对上婧香。那个眼神,是惋惜?是不舍?是决绝?
别说对上眼神了,就连每次看到他的脸都会心跳加速的婧香,此刻竟连吴忧的事也给忘了。想起上次他向自己发火时说的话,他是不是也对自己有点意思呢?
事实证明,她完全是想多了。
翌日早晨,顾城也不见了。只有顾铭和池轩坐在店里,大门紧锁。一切大变样,静悄悄的,谁也不说话。
“顾铭,这到底怎么回事?”
“池轩,你们怎么不说话,你们这都是怎么了?”
越问心里越发紧,顾铭没了明媚的笑眼,池轩低着头默不作声。婧香有预感,一定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你们不说,我自己去找!”
“不要找了”池轩拽住婧香的手。
“我去吧!”
晚上,终于等到池轩回来。他满脸的疲惫,看到婧香的那一刻,勉强地挤出点笑容。
“怎么样?”婧香急切地问。
“吴忧很好,原来她就是不久前相府失踪的二小姐,已经被指婚当今御成王了。不久即将完婚。”
“呼……没事就好。真是没想到,吴忧竟然是宰相的千金。哈哈……那我岂不是宰相千金的好朋友喽?”婧香深深地吐了口气,像要把两天来积压心头的一切都挥洒出去。
“对了,那顾城呢?应该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好让他不要太担心。”
……
池轩嗫嚅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
“他就是御成王。”
婧香一个人蹲在门口,很久很久。看夕阳与落霞交相辉映,融为一体。多么美的景,美得让人难过。
怎么会,怎么会。
经过一番折腾,客栈了无生气,客人渐少,婧香像丢了魂似的,顾铭整天神神叨叨,只有池轩还在坚持打理客栈。
“顾铭!”
婧香托着腮百无聊赖地发着呆,猛地被这声音惊到。
“顾城?你回来啦!”婧香像是看到了希望。那颗隐隐作痛的心驱使着她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得到安抚。她想说,她想他了!
婧香跑到他面前,巴巴地望着他,却没好意思说出口。这种脸红心跳,看到他就觉得幸福的感觉,真是太美好了。
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人,以非常不友好的眼神盯着婧香。
顾城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停留直接走进去,与她擦肩而过。
“该回去了。”
顾铭慵懒地舒展下身体,“又不是我大喜,我回去干嘛。”
“你想让阿玛永远不允你出皇城吗?”
顾铭是顾城同父异母的弟弟,今朝九皇子,银辰王。
“顾城?”虽然已知道他是王,还是想这么叫他。
“……吴忧还回来吗?”其实,她很想问,你还会不会回来。她问的小心翼翼,渴望得到他肯定的回答。
“应该不会了,池轩,照顾好她。”
他再一次定睛看了看自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婧香想,我在你心里,到底有没有那么一点特别?
玄月十八,相府小姐和御成王喜结连理。
在婧香的恳求下,池轩带着她早早地爬上了后山,山脚下的皇城,一览无余。
婚礼声势浩荡。车马龙兮,礼炮轰鸣,万人朝贺。小镇就在皇城脚下,当天,城门大开,供百姓进城欢庆,共祝佳人。
从皇宫到相府的大道两旁挂满鲜红的流苏同心结,染红了半边天。开路的士兵伴着红色绵延十几里。他们手中并没有兵器,而是统一打着大红灯笼。皇帝尚未立子,可宫中人尽皆知,御成王最受皇帝器重,早已大权在握,必定是未来天子。这样一来,如今这浩大的场面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那么……两个堂堂的王和一位相府小姐又怎么会出现在客栈里呢?
“池轩,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婧香对一旁的人说。
池轩靠着她坐下,目光一直盯着山下那片红色。
“婧香,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什么意思?”
池轩把双手搭在膝盖上,朝下面努了努嘴,不紧不慢地说,“人来了……”
婧香沿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一眼,便认出了被簇拥着的马上的顾城。
蓦地,眼睛红了。如果他是我的……该多好!
顾城一袭绣金青黑色长袍,挂着红色的锦缎胸花,挺拔地坐在马背上,他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样。
心里酸的很,为什么偏偏是吴忧,让自己连不甘心的余地都没有。
“我们走吧。”
婧香不想看到新娘,她定是凤冠霞帔,一笑百媚吧……
这一对郎才女貌啊……或许,自己该走了。在现代失恋,就连穿越到这儿,仍然得不到善待,这就是命吧。
“阿轩,都告诉我吧,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池轩沉默良久,终于开口。
“婧香,你本是顾城的人。”
……
“你的父亲本是辅国大将军,你和顾城早已定下婚约。可就在一年前,你爹受奸人蛊惑起兵造反,事发后被满门抄斩……因为顾城,你活了下来。救你,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就是吴忧?”
“当朝没了将军,如果宰相再不安分,朝廷就乱了。所以他必须接受皇上的指婚。不要怪吴忧,她根本不知道顾城就是御城王。皇室成员本就很少露面,加之御成王银辰王处事低调,几乎没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我是将军府中的一个奴才,只见过他一次,就是那天……本来我也活不成,是他命人偷偷放了我。或许他早就料到一切,才把我留下来吧。你因为受了刺激,大病一场,醒来就迷迷糊糊的,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自那以后,他要你我朋友相称,在皇城脚下盘了这家客栈,供我们落脚谋生。顾铭和吴忧……是之后才来的。”
“我想离开了,我不要再留下来,我要回去……太虐了!”
抑制不住的酸痛随着眼泪和叫喊喷薄而出。
明明是别人的故事,却觉得就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已经很喜欢他了,“婧香”该有多爱啊。
婧香啊……
婧香在房间里躺了三天,不吃不喝,事已至此,难道还不能回去吗?
可每次醒来,眼前仍是同样的景。
也罢,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了。
“阿轩,我们继续办书院吧,你来教。”
“好!好!好!”池轩很开心他的大小姐又“活”过来了。
‘天元客栈’变成了‘天元书院’。婧香让池轩准备笔墨,亲手书写告示。
既然得不到,不如放下,徐坤也好,顾城也罢。总有某些人某些事需要自己。如果,这辈子都得待在这,她情愿带着对他所有的喜欢投入到一件有意义的事中,而不是凄凄惨惨地过完一生。
告示引来了很多人,大家议论得极其热烈,这几天来婧香第一次感受到了快乐,身边是池轩欣慰的笑脸。
为何他的面孔越来越模糊不清……
滴铃铃!!!!!
婧香陡然睁眼。白净的墙,简单的吊灯,枕边放着手机。
这一切……又是梦?
婧香仍撩开睡衣,在脚踝上找,根本不见什么疤痕。
关了闹钟,婧香似是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打开通话记录,最后一条记录显示是昨晚23点15分。那就没错了,自己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回拨过去那个电话,几声后,被接起。
“徐坤,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愿意放手,祝你幸福!”
……
挂了电话,却突然想起梦中的那张脸,好想他。
如若都是梦,也未免太真实了。
“阿姨,这是这个月的房租,房子我就不续租了。”
“哎呀,为什么啊,其实我昨晚那样说……只是为了催你交房租而已啦,没有赶你走的意思诶。”房东阿姨不好意思地说。
“不是因为你,阿姨,我辞职了,准备去西部支教。”
婧香已经下定决心,手里拎着收拾好的行李。
两年后,一则山区教师默默照顾一群留守儿童的消息刷爆了朋友圈。
这天,婧香仍像往常一样给孩子们上课。突然,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孩冲进来。
“老师,门口来了个陌生人。”
婧香走到窗户前,透过玻璃看往校门方向,那里果真站着个人,高挑的背影很好看。
他慢慢转过身来,模糊的脸,是徐坤?还是……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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