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爱我

等你爱我

一

“我的大主编，你也不看看几点了，先别忙了，来，我们去吃点饭吧。”新闻中心的门刚开，萧霖的声音就传进来，其他记者一看是他，忙识趣地先走了。

“主编，我们系有点事，我先走了。”

“主编，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我点点头，示意萧霖等我一下，这几篇新闻稿下午前必须改完，学期初和学期末往往是新闻中心最忙的时候，这次开学我已经早来了一个星期了，可是直到现在依旧还是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完。稿子传到老师邮箱的时候，我伸了个懒腰，已经一点了，这个时候餐厅应该只剩下面条了吧。这几天中午和晚上都是吃面条，什么刀削面，朝鲜面，还有冷面、拉面，再这样下去，也许我自己也会变成面条了。回头看萧霖，他拿着手机在不停地回复短信，并没有意识到我已经忙完了。这个九月也是他最忙的时候。

“我们在一起吧。”电梯里，不小的空间，我们并排站着，萧霖忽然认真地看着我。

新闻中心在学校的办公大楼12楼，是所有学生社团里条件最好的一个，电梯里都装有空调，凉风习习，可是，我忽然觉得很热……听到萧霖的话之后。

二

萧霖是我学长，比我大一届。认识他的时候，我还是青涩的大一新生，看见有演讲比赛就跃跃欲试，写了篇稿子拿去比赛，一路跌跌撞撞地居然也进入了决赛。

萧霖那时候还只是一个普通的社团干部，负责对进入决赛的学生进行培训，包括语言包括服装，那段时间没有课的时候我们经常聚在一起，我承认他很有才华，每一次都可以让我们心服口服。

可是我自己心里却有一个与众不同的想法。参加完老乡会之后，我找到画得一手好画的老乡章明俊，请他帮我一个忙。

决赛那天，整个礼堂黑压压地全是人，可是我一点也不紧张，我知道，这会是我的舞台。果然，当主持人宣布下一个上场的是我的时候，全场都安静了，因为上台的是两个陌生的男孩，他们双手缓缓拉开，一幅清新的画展现在大家面前。明俊的画说实话和我想的不一样，但是却给了我更多的灵感。在大家吃惊的时候，我自信地走上台，简短的自我介绍之后开始演讲，我不会太正式的有点官方的语言，但是我相信平易近人会更打动大家的心。

似乎没有什么意外，我得到了第一名，大家都说那幅画和我的演讲简直就是方文山和周杰伦的搭配。

所有人都很高兴，除了萧霖。他认为我不相信他，所以自作主张。无所谓相不相信，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没有别人，我也可以。

三

“萧霖主席？”学校外边的餐馆里，我和萧霖低头默默吃饭，有人拉开我们身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是……？”萧霖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经管系的蒋淼，前几天学生会开会的时候我见过你。这么忙啊，才吃午饭？”

这声音有些耳熟，他自报家门之后，我更加确定了我们认识，没想到，这个世界这么小，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他。

我放下筷子，我想我应该打一个招呼。“吴言？！真的是你，你也在这里！靠，大一那年怎么没遇着你！”

蒋淼有些激动，就差要过来拥抱我了。他并不是见了我才会这样，只要是个女的都会让他激动。

“你们认识？”“高中同学。”

当年几乎是以逃离的心态来到鲁东北那座海滨小城，如果不是当时的同桌每天在我耳边说无数次的蒋淼，我不会注意到这个张扬的富二代。据说他每次去餐厅吃饭都会有女生排队过来送电话号码求交往。后来熟悉之后发现，他也只是有点张扬却并不狂，而且还有点小小的幽默感。慢慢地居然也成了朋友。高二分班之后联系少了些，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我和蒋淼边吃边聊，萧霖有事就先回去忙了。

“你男朋友啊，不错啊，学生会主席啊。”蒋淼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八卦。

“你大一没参加老乡会吗？”不愿意提及萧霖，于是我换了话题。蒋淼开始抱怨，大一的时候他们系在邻市的郊区，上个网半天都连不上，今年刚搬过来，终于摆脱了每天睁眼闭眼都是一大片农田的生活了。我笑，这种生活真不知道他会怎么熬过来，不过还好他没像今年的新生那样看见校门破就要退学。

“糟了，顾着和你聊天，忘了我今天的任务了！”蒋淼看一眼手机忽然大叫起来，“那个，给你留一下我的电话号码，有空再联系。我先走了啊。”

一看就知道是女朋友紧急呼叫，我笑笑，蒋淼没变，还和原来一样。收拾好自己东西刚想离开餐馆，另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蒋淼，我就知道你在和女生聊天，我说你能不能认真地帮我一个忙，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她，把我们两个留在那里多尴尬啊。”时间仿佛静止了……我愣在原地……难道世界真的这么小，小到两个人，不管过了多少年，不管经历多少事，最后都会遇到？！

我们两个站在餐馆门口，我不想出去，他仿佛也没有想到会是我，我们两个都傻了……他还是老样子，有些不羁有些吊儿郎当，和萧霖的文艺青年截然不同。

“该不会，你们也认识吧？不可能啊，吴言你是我高中同学，李洋你是我大学哥儿们啊，而且你们俩的家也离得十万八千里啊。”蒋淼看着我们傻在那里似乎明白了什么，“那个，该不会是网恋的对象吧？”“吴言……我找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会在新校区遇到你。吴言，这些年你好吗？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李洋傻笑着，似乎还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有些兴奋，急切地想过来抱住我。“我不认识你。”我躲开他，拿出手机叫萧霖过来接我，我实在不想再见到李洋，尽管他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里，尽管梦醒之后，我的泪打湿了枕巾……

可是，我不想见到他……我无法忍受他曾经对我的欺骗和伤害……为什么？在我的生活要恢复平静，在我想要在喜欢的大学学喜欢的专业做喜欢的事情的时候，他要出现？为什么？

“这是我男朋友。我想你认错人了。再见。”挽着萧霖的胳膊，我在他的视线里快速离开。

四

“喂，喂，喂！李洋，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喂，你不要再喝了行不行啊？一会儿还得我扶你回去！喂，李洋！”

“蒋淼，你知不知道我找了她多少年，没想到我们居然在一所大学里，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多年前一走了之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装作不认识我！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她都忘记了吗？”李洋拿起一瓶酒又一饮而尽。他实在想不通，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爱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之前说的那个人就是她？”蒋淼愣住了，他们大一宿舍夜话的时候曾经聊过自己的情事，他也知道李洋心里确实有这么一个人，所以才会对江宁的好视而不见。

“该不会你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吧？要不然她怎么会从鲁西北跑到鲁东北？跨越整个山东啊。”跨越整个山东？李洋不知道原来曾经的爱人离自己那么遥远，只是这一次他不会轻易放手，他一定要守护她。不会让她有机会再离开。

五

萧霖对于自己转正非常高兴，他揽着我说，过几天忙完了之后，学生会会有一个大聚餐，可以带家属，他希望我可以陪她一起去。毕竟我们的“绯闻”传了那么久，现在应该是公开的时候了。我点头答应了，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有一支向日葵摆在我的书桌上。今天这是第几支了？我想不起来，我一直以为这是萧霖的礼物，可是我忽然发现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最喜欢的花就是向日葵，那么，就只有一个人了……

我和李洋算是青梅竹马吧，只可惜青梅有二，竹马只有一个。那时候，我、李洋还有江宁，我们仨整天腻在一起。李洋很聪明，每次总是可以轻轻松松地拿到最优的成绩。但他也有些痞气，老师于是让规规矩矩的我和他做同桌，希望可以让他变成听话的好学生。可没想到事与愿违，我没能改变他，他却改变了我。在他的带动下，我们一起成了老师眼里头疼的贪玩学生。那个时候我很依赖他，他也愿意和我在一起，江宁是我们的跟屁虫。

一切都在江宁走进老师办公室之后发生了改变……李洋给我写了情书，可是我根本就没有看到，老师当场对我们进行了苦口婆心的教育，我有些害怕，李洋却有些满不在乎。除了办公室之后，他看着我，“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放在自己手腕上，“要不要？”即使那只是削铅笔的刀，我还是很紧张。我连忙点头。

后来，李洋说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勇气在自己手腕上划一刀，他也知道我不会让他这么做的。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直到初四那件事情的发生……

六

我没想到江宁会来找我，下课之后看到她，我有些恍惚，直到她亲切地过来叫我的名字，像以前一样拉着我的手。我离开那座城的时候，就没有再见过她，却好像昨天刚刚见过，彼此会交流着自己的小秘密。

“听说你有男朋友了，恭喜哦。”坐在冰屋里，点了两杯冰咖啡，江宁漫不经心地说。

“消息这么灵通，你呢？最近好吗？怎么会来我这里？”我以为江宁是李洋叫过来的，他见到了我，自然也会希望江宁知道我的近况。这么多年，我依旧在用当初和江宁约好的邮箱，因为我希望某个时刻，江宁会突然出现给我一个惊喜，惊喜一直没有，她现在却真实地出现在我眼前。

江宁沉默着，良久抬头委屈地看着我，“小言，只有你能帮我了。帮帮我。”

“你怎么了？别哭啊，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别哭啊。”

“你都不知道李洋对我做了什么，可是，小言，他不要我了，他怎么能不要我了呢？我什么都给他了，他怎么能不要我了呢？小言，我知道，他最听你的话，你去劝劝他，好不好？”这么多年没见，还以为我们之间有很多话可以说，没想到，我们的话题只剩下一个——李洋。

李洋是我不想去触及的痛，那个伤疤，我希望它会随着时间过去，可是不管过了多久，即使已经痊愈，总有一个疤痕，在提醒你那些痛苦的过去。

“江宁，我和李洋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现在有男朋友了，我们的生活很平静。”所以我不想再有任何的涟漪。江宁没有再说什么，我们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之后，她起身告别。

我们甚至连彼此的电话都没有留，似乎已经知道彼此不会再见面，不会再有任何联系……

成长真的是一件心痛的事情，我们走着走着，原来的朋友就不在原地了，有些无奈，却也无可奈何。

七

周末的时候新闻中心很闲，经过萧霖的办公室想顺便去看看他，我们交往之后总是他为我做得多，我能为他考虑到的很少很少。

“表哥，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他，为什么要问我？”这是萧霖的声音。

“可是，表哥，你说过你会帮我的啊，你忘了吗？你之前说过你会帮我的。”

“我不是一直在帮你吗？现在我不是和吴言在一起了吗？你还想怎么样？”还想怎么样？这个是幻觉吗？幸福和平静原来全部都是假象吗？

“吴言，你怎么会在这里？”萧霖一转身看见我诧异地站在门口。

“我好像不该来，你们继续聊。”我怎么都不会想到，萧霖原来是江宁的表哥，他会和我在一起，都是因为江宁？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吴言，你听我解释。”萧霖追着我出去，其实我不想听，生活本来就不完美，还去追究那么多的因为所以干什么？可是我很好奇很不解。

从萧霖口中，我知道另一种真相：当年演讲比赛的时候，江宁曾经来过学校。她告诉萧霖，我曾经是她朋友，后来做了很多错事，有一种失足少女的感觉，希望他可以多帮忙照顾我，最好是可以和我在一起。萧霖答应了，没想到后来会真的喜欢上我……失足少女？我不知道江宁怎么会想出这样一个词来形容我，我们之间是真的有误会了？还是误会一直没有消除？

“江宁的男朋友当时在邻市，所以她有时候会过来。”看着我沉默，萧霖解释说。那也就是说，她早就知道我在这里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连一句话都不想和我说？她不是说过，父母之间的事情和我们无关吗？不是已经原谅他们了吗？现在为什么这样对我呢？

八

学生会聚餐的时候，我作为萧霖的女朋友站在他身边，很多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说明白了也就说明白了，我不想纠结也不愿纠结，我们在一起，挺好。

蒋淼悄悄挤到我身边，“我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吴言，你是我朋友，我一定支持你，放心。”

我白了他一眼，“可不可以说点好听的？什么是不好的预感？世界末日要来了？”

话音刚落，门开了，江宁挽着李洋走了进来，“不好意思哦，我们来晚了。”这一幕在多年前曾经刺痛了我的眼，现在依然。

我低下头假装夹菜，没想到江宁拉着李洋走到我面前举起杯，“表嫂，这是我男朋友。表哥，你真是有福气哦，表嫂这么漂亮。来，我们干一杯吧。”

“江宁，你在干什么，别闹了！”李洋拼命挣开她的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当然知道，问题是，你……”她凌厉的眼神看着我，“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从未看见江宁这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即使在她家里出事之后，即使在她知道父母离婚的真相之后，她从未这样看过我……

“这是聚餐，你是不是喝多了，找个地方去醒醒酒。”萧霖拉开她，“跟我过来。”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江宁甩开他，大步朝我走来，一杯酒猝不及防地泼在我脸上……

“你这个狐狸精，居然抢我男朋友，现在你又要来抢我哥吗？你知不知道我哥为什么和你在一起？那是因为我求他的，你知道吗？我不希望你和我男朋友再藕断丝连，你明白吗？吴言，你就是狐狸精，你妈也是狐狸精，你们破坏了我的生活，毁了我的幸福……吴言，我恨你恨你恨你……”不知道是啤酒还是泪水，在我脸上久久地停留，不曾滑落……狐狸精……抢她的男朋友……原来在江宁心里，我是这样的一个人……

一个人默默地离开，不在乎萧霖对我的挽留还有李洋的拥抱，这两个男人，一个是我温暖却也给了我疼痛的初恋，一个是我以为要和我一起走下去的真爱，现在却仿佛什么都不是……

躲在学校里最角落的四餐厅喝酒，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看到章明俊，他静静地坐在我身边，陪着我喝酒，却什么也不说。“好长时间没见了，你怎么在这儿？”

“明天有画展，提前过来安排一下。你少喝一点吧，上次老乡会的时候，没见你多能喝酒。不管有什么事，迟早能过去。你还记得，曾经最让你快乐的事情是什么吗？现在这件事依然可以让你最开心吗？”他说了很多，后面的我都不记得了，我的酒量确实不好，我知道他应该会把我安全地送到宿舍。

九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梦里，江宁的妈妈凶狠地瞪着我和妈妈，“迟早有一天，你们会遭到报应的，总会有报应的。”

“我们走吧，”江宁的爸爸过来拉着我和妈妈，我们离开了那座鲁西北小城……

大人的事情我们是不知道的，但是我知道这不是我妈妈的错。因为江宁家每天都会发生争吵，她总是躲到我们家默默地写作业，吃过饭之后她爸爸会接她回去。每次他总是歉意地笑笑，什么也不说。他是一个很老实的很普通的人，只是和江宁妈妈的目标差的太远，于是分开是必然的。妈妈只能说是他的偶然，即使没有我们，江宁的父母也会离婚，可是我不知道江宁从此会恨我。她现在做的这一切是不是就是因为当初？

十

章明俊在电话里把交换生的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做梦，可是我知道，不管是不是梦里，这些过去都是真的……

蒋淼到宿舍找我，要请我喝咖啡，说介绍女朋友给我认识。

到咖啡厅的时候没看见有清秀可人的女孩，倒是看见了李洋，我转身就想走。

“喂，有些事情要搞清楚的，我觉得你们之间有很大的误会。”

蒋淼拉住我，“虽然说过去的就过去了，可是你不想把一切都弄清楚吗？坐下来好好聊一聊，放心，我也在。”

从艳阳高照的中午到夕阳西下的傍晚，面前的咖啡已经被换了无数杯，李洋和我一直沉默着，时间过去了太久，即使想好好谈一谈，似乎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喂，你们要坐到几点？”蒋淼不停地玩着手机，有些不耐烦了，“我先说吧，反正江宁不是李洋的女朋友，她一直喜欢李洋，可是李洋心里只有你。我们大一的时候她就经常过来，这是她自愿的。李洋真的不喜欢她。”

“不喜欢？”我觉得好笑，“这是你自己想的吧？还是李洋告诉你的？”

“真的，每次江宁过来，都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出去的。上次我见你的时候就是。吴言，我有时候有点不靠谱，可是什么时候骗过你啊？”蒋淼有些急了，“李洋，你倒是说话啊。”

“从我要求你和我开一起的那天开始，我心里就没有过别人。”李洋少有的认真，他盯着我，“你知不知道，当年你不告而别给我多大的伤害？小言，我们在一起吧。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不告而别？你说我不告而别？”我不知道李洋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吗？现在还没问我？真是搞笑！”

“喂喂喂，你们把话说清楚啊，不要一见面就吵，这样怎么把误会解开啊。”蒋淼朝我使眼色。“我来解开好了。”

江宁不怀好意地走进来，“吴言，这件事情很简单，当年什么时候都没有发生。”

“恩？”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没错，李洋根本就不喜欢我，我当然也不喜欢他。你当年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假的，我骗你的。”江宁说完笑了笑，“是不是很刺激？很好玩？”当年的一切都是假的？我所看到的他们俩挽着手出去逛街是假的，李洋对江宁的亲密是假的，难道就连江宁亲口跟我说的，李洋和她在一起了也是假的？

“看，真的你又不相信了。”江宁优雅地端起咖啡，“李洋不喜欢我怎么会和我出去？怎么会对我亲密？无非只是在你看到的那一眼，我故意的而已。当然，那个夜晚，我衣衫不整地跑去找你，说李洋和我在一起了，他对不起你，没有脸见你。这些都是假的。”

“你这么会这么恶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李洋握紧了拳头，“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们？”“因为她妈妈和我爸爸在一起了，从此之后我没有爸爸了！”江宁猛地把咖啡泼到我脸上，“如果他们不离婚，至少我还有一个家。可是爸爸离开了，我连家都没有了！”

“江宁，”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我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些年我被谎言伤害，江宁被过往伤害，我们都不幸福……“其实，你心里明白，你爸爸妈妈在一起并不幸福。难道你愿意他们每天争吵吗？愿意每天回家之后清扫碗碟的碎片吗？没有我妈妈，也会有别人。”

“别人也比你妈好！为什么偏偏是你妈妈？！为什么？我们一起长大，你却夺走了我的爸爸！”江宁撕心裂肺地吼，我不知道说什么……

“哎，我说你心里也太阴暗了不是？现在你承认不喜欢李洋了，那干嘛还一直过来看他啊？你闲的啊。”蒋淼帮我清理好咖啡，有些不屑地看着江宁。

“大一那年我来找表哥，然后知道吴言就在这里，我知道她和李洋迟早会遇见，所以我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我让表哥去追吴言，我来找李洋。哼，吴言，其实你应该感谢我是不是？我帮你验证了一段感情，我没想到李洋居然会这么多年还对你念念不忘，我没想到表哥居然会真的爱上你……”

如果当初我勇敢，结局是不是不一样。如果当时你坚持，回忆会不会不这样。我记得，当年江宁哭着跑走之后，妈妈问我是不是还要坚持一个人留在这里读寄宿高中，我摇摇头……看着山东地图，指了一个最远的距离……从鲁西北到鲁东北，跨越整个山东……我们离别了，可还是迟早会遇上……真相总是这么让人心碎又心疼……与其知道真相，还不如一开始都是未知。

尾声

“小言，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我在等你回来，等你重新爱我。小言，我们在一起吧。”李洋紧紧地拥抱着我，他真的喜欢我，我也真的喜欢他，可是，我们之间，回不去了……

他给我看手机里一张张向日葵花田的照片，他说知道我喜欢向日葵，所以去了很多地方拍下这些照片，就是希望有一天，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会一起分享这些美好的故事……他细长的手指一张张划过手机屏幕，泪水情不自禁地滑落……

当年看《将爱》的第三个故事的时候也是如此，当李亚鹏把手机留给大象的时候，当徐静蕾听到那些海的声音的时候，我想我可以体会她们的心情……

等 你 爱 我

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够

等 你 爱 我

也许只有一次才能永久

可能是我感觉出了错

或许是我要的太多

是否每个人都会像我

害怕相见的人已走了

也许从未曾出现过

怎样去接受才是解脱

等 你 爱 我 爱 我

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够

等 你 爱 我 爱 我

也许只有一次才能永久

是否爱情都会有折磨

可我不承认这么说

注定等待你我已足够

所以放心才能更快乐

当你有一天对我说我一样会在这里等着……

这么多年，我们缺失在对方的生活里，即使有感情，也不会在一起了……

他在等我爱他，这个世界，不是有爱就是全部……

“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知道我偷偷在忙的事情，萧霖找到了我，他是一个好男孩，我承认，只是，我们之间的开始就是错的了，一辆偏离轨道列车是不会驶往正确的方向的。习惯了他的好，可是这并不是爱情。

临走之前，萧霖在广播台给我点了一首胡彦斌的《借口》。

难得见面以后沉默多过了开口

偶尔有个电话的问候时间也显得紧凑

想和你一起走走也成了可望不可求

问你理由总推说不好受

口气中带点别扭别找借口

不找理由其实我不会强求……

他们都很好，只是时间错了，地点也错了，这终归只能是一场叹息。

坐在飞往巴黎的航班上，我知道，也许现在不会放下，可是，正如章明俊所说的，你还记得，曾经最让你快乐的事情是什么吗？现在这件事依然可以让你最开心吗？我不记得了，现在经历的这些，以后应该也会忘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