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坊里,九桐正把一柄差最后一道火候的剑坯,放进一桶清凉的水中,“嗤……”水桶中升起一股水气。他用火钳夹住剑身,举到面前,仔细地检查着剑身,剑刃。
九秋出现在铸剑坊门口,喊了一声“哥哥”,又一阵风似的卷进来,扑向他。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正惦记着,你就来了。”九桐笑,九秋是他唯一的亲人,兄妹俩各自学艺,平日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我下山,就是想和哥哥一起过生日,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九秋调皮地一笑,摘下背上的八卦袋,“我现在是风水师了!”
“你已经出道,成为正式的风水师了?” 九桐一阵心酸,妹妹不在他身边长大,是他心里的痛。
九秋点头,“昨晚师傅说我上山已十年,风水理论方面的知识已掌握得很好,实地堪舆也带我踩过不少山头、看过山脉走向等,就告诉我从今天开始,可以正式出道,替人堪舆、打鬼、做法事。”
安和镇的原形,是我的家乡七里坪镇(2016年春末作者拍摄)事实上,九桐心里并不乐意九秋学堪舆,因为那是男人的职业,但九秋没有察觉到哥哥的心事,她尤自沉浸在成为风水师的喜悦中滔滔不绝,“风水本来是传男不传女,因为师兄从小体弱,师傅才教给我,他能违背祖制破例收我为徒,是因为把我当成为亲生女儿养,遇到这样的师傅,是我人生的一大幸运。”
“吴一了在传授堪舆知识方面,对你是真上心,他特意选择昨天这个日子让你出师,就是变相地送一份大礼,你这个生日,倒是讨彩。”九桐边说边把那柄剑坯放进柜子里锁好,“一会去柴叔的万福客栈,我请你吃烤鸡,庆祝你十六岁的生日。”
“谢谢哥哥!”九秋咧嘴笑
九桐脱下坎肩,拿起一件宽袖上衣换上,九秋帮他整理衣襟时,伸手摸了摸他脖子后面,“哥哥,这三个小肉瘤怎么还在?小时候我见你有这三个小肉瘤,而我脖子后面没有,还去问过娘,娘说,一娘生九子,九子九般样,兄妹之间有差异是正常的。”
“傻丫头,那三个肉瘤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怎么会自己凭空消失?它们一直都在我脖子上安家落户!你呀,从小就喜欢和我比,比谁力气大、字写的好、诗词背得多等等,结果,我除了力气比你大外,其他都败下阵来。”
兄妹俩出门,沿着武义街朝客栈走去,九秋随口问,“你师傅萧伯去哪儿了?我在铸剑坊大半天,没有见到他。”
“去江夏了。”九桐说三年前,江夏有人不惜万金,预定了一柄剑,前段时间完工后,师傅决定亲自给对方送去,顺道带着师妹去看望那边的老朋友,钱师兄也跟着去了,自己不愿出远门,就留下守着铸剑坊,也能多琢磨琢磨铸剑技艺。
九秋点头,她知道哥哥喜欢铸剑,不肯轻易浪费时间。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舒适,九秋边走边侧身看了看九桐,见阳光照耀在他脸上时,额头皮肤中隐藏着一铜钱般大小的黑斑,且眉眼带桃花,说明有女孩子喜欢他,亲近他,但九桐对那朵“桃花”还没有入心,也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九桐在感情上的迟钝,令九秋心急,她希望哥哥早点能娶妻生子,为薛家开枝散叶,于是旁敲侧击,“哥哥刚才说钱师兄是主动要求随萧伯去江夏,那么他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看风景,而是箫师妹,也正因为他的主动要求,反过来证明箫师妹并不中意于钱师兄,而是喜欢你!”
“你还会相面?看来你下山看我是假,当红娘是真!”九桐像小时候那样,在九秋头上轻轻地敲了一暴力壳。
九秋听出他语气里的揶揄,并不计较,“所以,如果你那箫师妹从江夏回来后,对你还是一片真心,就不妨收了她,男儿十五立父志,你的心志已立,现在二十出头,早该成家了,天台山的阿木,十五岁就娶妻生子,现在他的小孩都能打酱油呢。”
“人各有志。”九桐对九秋的提议并不热心。
煮一壶老茶,敬读者朋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