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中醒来

2019年1月1日    星期二  晴

燕子是我的第一个助理。重庆万州人。

那年，她随学校来到公司，在众多的学生当中，她被挑选为一名助理。她没有出色的外表，没有娴熟的计算机能力，也没有出众的社交能力。在我眼里，她是一个非常平常的丫头。

小小的个子，单眼皮，厚厚的嘴唇，全身上下，散发着青涩的味道，就像一颗未熟的青苹果，透着晶莹，闪着光芒，可望不可及。

在与她共事的时光里。她还真让我大开了眼界。

这是两年后，我刚休完产假回来。听到同事们背后议论着关于燕子的消息。说燕子和某生产部门主管好上了。我知道，那个主管是一个有妻有室的男人。

这样的消息可靠吗？这样的议论该对当事人是多大的伤害。我恨恨地瞪了她们一眼，便朝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

燕子在我座位边上，她埋着头，录着资料。空闲的档儿，自然跟我攀谈起了孩子。一下子仿佛她成长了不少，原来她口中可不敢听到这么柔软的词。她曾与我聊得最多的，就是哪个同学在哪个部门受了什么气，做错了什么事。

她说，姐姐多好啊，有家庭，有孩子，有爱你的老公。这一刻，我才发现，燕子眼里闪过一道金光，那么明媚，那么妖娆。那羞涩的小女孩的影子，好像不知什么时候退却了。

这样眼神，是我第一次见。这样语气，让我感到陌生又惊异，原来那正常不过的声调，现在也转了几十道弯，才入了我的耳。让我不由得眨了眨眼，正视起眼前的人儿。

思绪又被刚才同事们的议论声，缓缓地铺开……

往后，我可要对燕子的言行多了一个心眼才行。

当我打开ERP，看到她外宿的显示，心莫名的被扯了一下。

那天下班，我故意在她走之后才动身。在1号门换鞋时，我没有看到她。我放慢了速度，又和保安同事多聊了一会。

过了几分钟，燕子出现了在眼前，身后，还有那个生产部门的主管。原来，刚才她是去了他那了。燕子见我，立刻招呼了起来。没有害羞，没有语顿，大大方方的说着明天见。

看着他们双双成影，身边的保安同事给了我一个眼色。我难过地恍惚起来，眼前的人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我的假期也不过是四个月，人的变化也太大了吧。

之后，没过多久，燕子被另一个部门要走了。我知道，她在我下面心里也不会太好过吧。去就去吧，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虽然是另一个部门，但对于她的一言一行还是没有逃出我的视线。

关于她的流言又飞了起来。对方不是生产部的那个主管了，而是刚调到她们部门的台湾经理，那个秃了顶的老男人。燕子看上他什么了？有钱？有权？

人各有志，在与我工作的那段时光，也许是她最不愿回忆的日子。我们这个小部门，每天有忙不完的工作，做不完的小事，应付不完的各种各样的人。我的要求也很严厉，数据零错误，报表零错误，投诉零零零。下面的几个小女生一个个背地里不知把我骂了多少次。

但我，不想看到自己的人被人拿来当茶余饭后的笑料。可，这样的事就发生着。燕子不在我的手下，可她的传闻总会按时抵达。

不去管她我是做不到的。曾经我试图去找过她，她也知我的目的，对我呵呵之后还是呵呵。是啊，她已经大了，不是那个刚出校门的孩子了。作为年长她几岁的我，已经尽到自己的职责了。

后来，燕子不知是被公司里的风言风语淹没了，还是那个秃顶老头给她安排什么其他工作，她离职了。带着她身后所有的一切，在我耳边清净了。

当我职业生涯最不好的那个阶段，在离家很远的一个小公司上班时，我在一次公交车上，遇到了燕子，差点没有认出她来。

她的妆抹得很浓，体味很香，浑身上下找不到一点点熟悉的影子。攀谈了几句，她说她住在附近，在前面中心地带开了一家服装店。我由于要到站，急匆匆地下车了。

过后才反应过来，我们没有留个电话给对方。

就这样，一次的错过，到今天，我们虽然在同一个城市，同一片蓝天下，再也没有相遇过。

2019新年的第一天，清晨，我好不容易才睁开了眼睛。

没想到，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深深的梦。梦里，与燕子相遇了。

在一条宽阔的马路边，我等公交下班。她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也在等车。

第一辆公交驶来，车上满满的人，我们没有挤上去。就眼睁睁地看着人们，千辛万苦地挤上了车。

寒风中，我们等着等着，第二辆公交来了。还好还好，人不多。我们便各自上了车。

这车，要去哪里？最后又停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

燕子和她的孩子，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句话？我知道，那明明是她啊。等车的过程中，我们没有一句交流，我们又错过了吗？

这一次，我们的错过，是在梦里。

下次我们的相遇，会是在哪里？

---

练字第八天

从梦中醒来 从梦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