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琪篇:
如果爱情有先来后到的话,那一切都可能静好无虞。
图片来自网络,侵删刘昊苍,是我先遇到你的,也是我先爱上你的。
14岁那年春天,我耍着性子求得兄长带上我进山打猎。林间春风拂面,生机勃勃。四下寻找猎物的我在放走三只可爱的小兔子之后发现了一头正在喝水的山猪,取箭,拉弓,放箭,中的。
我的箭术,是极具天赋的。
兴冲冲地跑到水塘边,山猪突然起身,我吓得一个踉跄便坐倒在地。眼见山猪就要扑向我,咻地一声,山猪在我眼前轰然倒地。
我顺着箭射来的方向看去,一个英俊不凡地少年手持一把紫檀木弓,正看着自己。见自己也看向他,便走了过来,在我身前蹲下:“姑娘没事吧?可吓着了?”
“我……没事……多谢……多谢公子相救!”我紧张地磕磕巴巴,着实不全是吓着的缘故。
“先起来吧!来!”你浅浅一笑,将我扶起,“姑娘方才那一箭,颇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姿啊!”
我不自然地扯开嘴角:“还好,还好!公子过誉了!”
我兄长匆忙赶来,认出你是二皇子殿下,被揭穿身份的你没有摆出一副皇亲贵胄的架子,倒与我们兄妹一道起了火堆,架上那头山猪,烤了共享。我从没想过,皇子还会生火烤肉。
那之后,我常常求兄长带我去山里打猎,大约三次就能“偶遇”你一次,我们算是很投缘的吧,至少我每一次都期待下一次再见。我们赛马,比剑,打猎。等着吃烤肉的时候,你会跟我说起宫猎的场面,那场景气势恢宏,我听地心潮澎湃。你说,日后有机会一定带我去皇家猎场耍耍。
宫猎,那可不是谁都能去的,除非……皇亲国戚……我暗自欢喜,我以为,你也喜欢我的,那种,不似一般的喜欢。
我们最后一次偶遇,是在一年后。那日,我与姐姐去城郊紫溪边踏青,远远瞧见你与几个同伴在溪中竹筏上煮茗下棋,我兴致冲冲地拉着姐姐跑到岸边喊你昊苍哥哥。
你看见我,与我招手,叫人将竹筏往岸边靠。竹筏靠近了,你见到站在我身后的姐姐,眼睛里,是暖阳。
那日的你,不同往常潇洒自然,话语间疙瘩,目光间闪躲。
我若早知道你喜欢的女子是姐姐那样的,我不会,绝对不会让你见到她的。
那之后,你们开始约会,而我,成了为你们打掩护的人。多少次,我站在远处看着你们,你和姐姐如同一对璧人,想一走了之。又有多少次,我陪姐姐出门之前,想告诉父亲母亲你们的事。可是我没有,因为姐姐是从小就疼我宠我的人;而你,是我想要喜爱疼惜的人。
只是,那时候皇城中早就传言,姐姐是要嫁给已封为太子的大皇子的。对于这一点,你和姐姐太过置若罔闻了。
直到我父亲的寿辰,太子亲自上门送礼,礼品中含了一座并蒂玉莲,他托父亲转交给姐姐。
我们的苦难便从那座并蒂玉莲开始。
你知道事情后,莽撞地进宫求亲,被你母妃拦下强关在自己宫里。你未能如愿,却激怒了太子,当晚,他以你之名约姐姐出门,而我那日在父亲的宴上喝多了,没能与姐姐同去。
太子那混蛋,人面兽心,竟强要了姐姐。姐姐原想杀了他,然后一命抵一命。可是区区银钗如何能要的了他的性命,他告诉姐姐,如果姐姐不乖乖嫁给他为妻,就让文家满门性命替她抵罪。
姐姐只得。委曲求全。
太子也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吧!匆匆骑马而去,却从马上摔了下来,之后,重病难愈。
太子死后,你父皇因丧子之痛病倒,紧急之间,速速将你立为太子。而你,不知道其中缘故的你,册封礼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求娶姐姐。
凤冠霞帔送到府上那日,姐姐目光空洞,双手冰凉。她说想去你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看看。我陪着她,登上凤凰楼,望着凤凰楼下,紫溪潺潺。
她偷偷饮下毒酒,然后说她心里苦骗我去买糖葫芦。我挑好糖葫芦,付钱的时候从钱袋里发现一张纸条,上边写着:琪儿,姐姐抢了你的心上之人,如今,还给你。
我疯了似的往回跑,凤凰楼火光冲天,我跑回楼下时,已是无力回天。
姐姐一定觉得,只有成了灰烬,下辈子才能清白。可是,成了灰烬,还能轮回吗?
我很想找个人,向他哭诉,告诉他姐姐的委屈和我的害怕。可是我不能说,我要守住姐姐的名声,要守住姐姐深爱的你。
我没有料到你会误会是我害死了姐姐,可是这么说也没错,若是当日我不与你打招呼,那姐姐不会与你相识,就不会有后来的事。
姐姐故去,而文家与皇家的姻亲之谊不能断,我自然而然成了你的未婚妻。你也因此,更加厌弃我。
我很想告诉你啊,可是我想象的到,一旦我告诉你了,皇族之中必生大乱,那这天下便就乱了。所以,我宁愿顶罪。
你知道吗?我们大婚之日,你把子衿带到我宫里,告诉我要封她为俪妃的时候,我的心,像被撕碎了。可是我还是笑着跟你说,她甚好。
后来,俪妃有孕,我见你欢喜,我也是高兴的。只是我没想到,我有心借除夕之夜办了喜宴邀来后宫众人为她送上祝贺却办了坏事,她回自己寝宫的路上不慎跌倒没了孩子。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脚都麻木了,想交待云端什么,话到喉咙竟发不出声音。我想我要完完全全失去你了,你知道,我多害怕失去你吗?
比第一次来葵水,以为自己要死掉了,还要害怕。
我跪在冰冷的雪地里,求你原谅。直到冻晕过去,你也没有来看我一眼。
我醒来时,已经被人送回了自己的寝殿,太医说我的腿冻伤了,怕是一辈子都会落下寒症。我询问俪妃的情况,太医说她难以有孕了。我眼角润湿,还不如让我不能有孕呢!
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如破碎的玉,再也无法修复。
我不曾料到,子衿是那样的身份,也没有料到,她那样爱你。竟为了你,背弃旧主,舍掉性命。还为了你,化解了我们之间多年的隔阂。
凌晨醒来,云端说你在院子里站了好几个时辰了。我边埋怨她没有及时禀报,便往院子里赶。
她说,是你让她不要吵醒我。你,是体贴我吗?
我一路小跑到院子里,你看到我便迎上来,脱下身上的貂裘给我披上,然后,将我抱住。
我一时失神,恍然若梦。
你略带着怪罪的口吻:“你怎么不穿外衣就跑出来了!”
“我……”我不知道你为何突然这样,我心慌意乱,不知所措。只是也抱住你,紧紧抱住你。害怕下一秒,梦就醒了。
你是感觉到我的小心思了吧,所以也静静抱着我,良久,你问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朕,你姐姐因何而死?子衿失去孩子的事,你又为什么不辩解?”
我深深呼吸,平复心情,跟你说:“姐姐的死,是我与她的秘密,我不能说。俪妃失子,确实与我脱不了干系,若我不设宴,她就不会出那样的事。”
你松开我,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怜惜和愧疚。
许久。许久。
你问:“为什么这样委屈,还要留在我身边?”
我浅笑,看着你的眼睛,笃定地:“我跟你说过,‘因为我爱殿下’,从你还允许我喊你昊苍哥哥的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都爱。”
你再次拥我入怀:“是我错怪了你,是我对不起你!”
“没有,没有。”我将头贴近你的胸口,那里暖暖的,不像是梦。
许久。你说:“皇后,我好困啊!能不能借寝殿一用?”
我喜极而泣,边擦眼泪边点头:“自然可以。只是,这早朝?”
“我是真的困了,今日早朝,就免了吧!”你的语气,竟有些许撒娇吗?
我点头:“好,今日,就免了吧!”
你淡淡一笑,牵着我走回我的寝殿,像个孩子般乖巧地躺进被窝里,自己单手拉好被子,全程没有松开我的手。
躺下后你问:“在这里陪我一会儿?”
我很想坐下陪你,可是,我还没确定这一切是真实的。
我摇头,抽开自己的手,把你的手放进被子里去:“我去交待前朝那边,你身子抱恙,今日休朝。再为你做些好吃的来。”
你点头答应:“嗯。”又说,“再去一趟凝露宫吧,去看看俪妃,她,怕不是很好。”之后,便侧身向里睡去。
我不明所以,只想马上一探究竟。所以跟前朝那边交待好后就马上赶往了凝露宫,一路上大概了解了昨晚之事。
那日的子衿,好美好美,坐在湖边,惊世脱俗。
她最后说:“皇后是爱陛下的,就替你姐姐,也替我,好好爱着他吧!”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因为。
我愿予你,我能给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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