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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芳姐把对方的姓名和电话号码用微信发给我的时候，我惊呆了，徐海燕，1590576××××。
原本对相亲一事一直敷衍的我，此刻的心就像刚刚被除颤仪电击了一般，砰砰砰异于平常强有力地跳跃着，心中闪过一个疑问：会是她吗？是她吗？我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娇小的身影。“徐海燕”三个字让我特别兴奋，我给芳姐发了一句：把这女孩的情况简单介绍一下吧！
我盯着屏幕坐立不安，很想立刻、马上掀开她的面纱，看一下她是否是我心中住着的姑娘。
芳姐对我终于有了兴趣而更加的热情，要知道这么多年来，她受我母亲之托，给我介绍了两位数的姑娘，但都没有让我心动的。她在微信上告诉我，这个姑娘是87年的兔子……我无比激动地握了握拳头，Yes！年龄对上了。芳姐又说这女孩不但人漂亮而且还是个高材生，具体的要我自己去了解，总之，工作家境都非常不错。
可就是她这最后一句话让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十足的希望只剩下两分，我和徐海燕分开差不多有五六年了，或许她已经换上一份好工作，可家境能好到哪里去？
七年前，她大学毕业分配到我的单位，我一下子被这个工作认真又可爱的姑娘吸引了。和她一起工作了半年之后，我对她越来越有好感，感觉有她的存在，工作都变得不那么枯燥了。我时刻关注她的一举一动，第一次觉得单位比家里有意思。知道她每天上班都是步行过来的，我知道她家一定离单位很近，一日下班后我偷偷跟在她身后，想看看她家在哪又住哪一间？
走了近半个小时，海燕拐进了这里有名的城中村，巷子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并不宽敞的道路两旁各种摊贩云集，卖水果的、卖菜的、卖衣服的、还有各种小吃，虽然大多是一些廉价的商品，但是给这儿的村民生活上带来了许多方便。缺点就是路旁垃圾成堆，蚊子苍蝇乱飞。
不一会儿我看见她推开一扇房门走了进去，门开得很大，像是在引诱我上前一看究竟。好奇心牵引着我走到门口朝里面看去，不料却看到了她的母亲，我非常吃惊，一个卫生状况相当糟糕的女人坐在地上，夕阳斜斜地照在油漆斑驳的窗棂，窗上的玻璃大多是两片或三片拼起来的，既便是这样拼出来，可窗玻璃也是不全的，就像老太太的牙齿缺着口，漏着风，傍晚的霞光透过窗子懒洋洋地洒在女人的头发上，使发间一根金黄的稻草异常耀眼，女人见到海燕下班回来显得非常高兴，虽然说话含糊不清，嘴角还流着口水，但却一脸的喜悦，直到看到门口的我，她好像一个胆小的幼儿，躲进海燕的怀里，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我。屋子里弥漫着一种让人站不住脚跟的怪味。
当徐海燕回过头发现我竟然尾随她并来到她家时，她当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随着她一声呐喊似乎全身的血液都涌到脸上久久未退。我依然清晰的记得，她当时喊道：“谁让你来的？走啊！走……”
我知道没经过她的允许，偷偷跟着她回家很没有礼貌。同时也知道自己看到了她并不想让我看到的一切而让她生气，我连连后退说：对不起，对不起！看到她难过，我心如刀割，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深深的自责。
接下来的日子，我并没有因为她有个疯子的母亲而远离她，也没有因为她家的贫穷而疏远她，我似乎更喜欢她的坚强，同情她受的委屈，也更爱她的乐观。
有一天下班，我故意磨磨蹭蹭了好久，等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在她耳边轻声说，做我女朋友吧！
她抬起长长的睫毛，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有没有玩笑的成分。见我一本正经，丝毫没有嬉皮笑脸的样子，她低下头脸唰的一下红了，也不回答，匆匆把一叠文件放进包里后从我和办公桌之间挤了出去，逃也似地走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想，她没有拒绝我，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吧！不然，为什么每当我偷偷看她的时候两人的眼神经常在半空中相遇呢？想到这里，我当即作出了大胆的决定，买一束花，直奔她家去。
这是第二次来到她的家，她只给我开了大约一拃的门，露出半张脸，见到我没有惊喜，反而有些吃惊。接着她眉毛微锁，牙齿轻咬着嘴唇，似乎在考虑怎么开口，我知道一般这种表情之下那接下来她大多会说一些拒绝的话。
终于海燕开门见山地问：“你是认真的吗？”见我诚恳地点了点头，她又补充道：“你也看到了，我家的条件很不好，父亲在工地打零工收入微薄，母亲一直病着……你，你不觉得我配不上你吗？你不怕被拖累吗？”
“如果我真这么想，你认为我今天还会追到你家里来吗？”
听我这么说，她怔了怔，眼底浮出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喜色，她松开了抵在门后边的手，我轻轻推了进去，把那束花递了过去。
屋子里空荡荡的，地洗得发白，褪色的蓝色窗帘也被换下了，屋子里没有了难闻的怪味，显然被用心打扫过。
“我把母亲送去医院治疗了，父亲跟着去照顾，所以今天家里就我一人了。”她赶在我提问之前，把家里的情况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哦，原来这样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海燕礼貌地微微一笑，脸蛋儿和胸前的那束花一样美，她轻轻摇了摇头：“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那晚我留在她家吃饭，准确地说应该是吃面。因为冰箱里除了几个鸡蛋和番茄，还有少许肉并没有什么可煮的东西。她尴尬地说，我不知道你会来。不然，下班后带些东西回来。我说，原本你想吃什么就煮什么好了，不要当我是客人。于是，十多分钟后我便吃上了番茄鸡蛋肉丝面，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简单又好吃的做法！
看我吃得津津有味，最后吃的一滴汤水都不剩。她说，没想到你也这么喜欢吃面。我趁机握住她的手说，我想一辈子都能吃到你下的面，你愿意吗？
“不愿意！”海燕抽回手，收拾起桌上的碗筷，显然这个回答出乎我的意料，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她说：“光吃面条会腻。”
我欣喜若狂地站了起来，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揽她入怀。她没有反抗，温顺的像只宠物猫。
就这样，我们相爱了。我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动手把她家各个房间重新布置了一番，又经常一起去医院看望她父母。
我和海燕恋爱的消息很快传入母亲的耳朵。一天，母亲在电话里说，听说你有女朋友了，晚上我做几个菜，你把人带回来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我连连答应，心想是时候带给她看一看了。
毕竟是见家长，临出门海燕还犹豫不决穿米色的风衣好，还是那套浅蓝色的套装好；口红是不是红了一点；就带些水果呢，还是再加些什么；直到我拉着她的手硬生生地把她拖出家门，她才下定决心可以走了。
她坐上我的摩托车后，抱着我的腰，耳边风呼呼地吹，她把脸贴在我后背上，我咧着嘴心花怒放。心想：谈恋爱还是开摩托车比较好，真正能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变得更加亲密。
车子拐进我家的小区，不得不说我们这个小区在绿化这方面做得非常好，这里风景优美，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花儿盛开，还有一些叫不出名的树木长得葱葱茏茏，使空气格外清新甜润。我最喜欢这里的秋天，那一排排笔直的银杏树上金黄的叶子随风翩翩起舞，像一只只金色的蝴蝶漫舞飞扬……
下车后，徐海燕没有夸赞一句我引以为傲的优美环境，她只是平静地看了看周围，又仰头望着高层的建筑，表情似乎有些沉重。我想她应该是第一次来我家紧张的原因吧！
很快电梯到了十五楼，在我掏出钥匙那一刻，海燕突然往我身后闪了一下。我拉过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丑媳妇早晚也要见公婆。何况你又这么美，怕什么？”
她没有回答，温柔地瞪了我一眼，抽回手把衣服从领口处到臀部都仔细地抚摸了一下。的确，凭她手心的那份湿热估计是可以熨件衣服的。
听到开门声，母亲热情地迎了出来，双手接过海燕手里的水果说：“你是海燕吧！快进来，哎呀，人过来我就很开心了，还带什么水果！”
海燕不好意思地搓着两个手，支支吾吾地说，阿姨好。从一进我家大门开始，海燕便显得特别小心翼翼。母亲倒是和往常一样笑容满面，她简单地询问海燕的工作后就张罗着吃饭。还非得让我去楼下买些女孩子喜欢喝的饮料。看到母亲如此好客，我心里美滋滋的，心想她一定和我一样喜欢海燕吧！
吃饭的时候，海燕似乎更加拘谨了，母亲就把菜夹到她碗里，一个劲地让她多吃点。海燕受宠若惊地低着头说谢谢，像个害羞的小媳妇，我觉得她都快感动到哭了，只是吃得特别少，毕竟长辈在，有些放不开也正常。
饭后她说要去医院和她爸爸换班，我就先送她回去了。然而从这天之后，海燕失踪了，连同她的父母，从我的生命里彻彻底底的消失了。我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房子委托中介出租，又突然辞职，连一声道别的话都没有留下便从人间蒸发了。难道以前偎在我怀里说得那些你侬我侬的话都是假的？不对，她不是这样的人，这一点我十分清楚。
当坐在我对面的女孩慢悠悠的搅动着杯里的咖啡时，我刚才失落的心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为了避免尴尬，我无话找话地把几年前说过的话又说上一遍：海燕这个名字起得很好，给人一种坚强的感觉，让我想起以前语文课上老师要求我们背诵的高尔基的那篇文章《海燕》。
徐海燕微微笑了一下说：“是啊，以前我们也背过这篇课文，但是我自己不太喜欢这个名字，可能是因为觉得这名字听起来太普通了吧，重名的太多了！〞
“是吗？”我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真诚地看着她说：“我倒觉得这名字很不错，我很喜欢。”
海燕微微一笑，清澈的眼神马上从我脸上移开落进她手里的杯中，面色红润润的，她优雅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
我发誓刚才我没有要撩她的意思，只是一时口快就说了这么一句。是，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及拥有同样名字的那个人。
“以前我们高中的时候，班上就有一个女孩子也叫海燕，她比我小三个月，所以老师为了区分我俩，在我们的名字前面加个大和小，我是大海燕，她是小海燕。”徐海燕抬起一只手支起下巴说道。
“她也姓徐？”我有些明知故问。
“是啊！就因为这样，老师才想用大小来区分啊！”
“那她一定没有你漂亮吧？”我笑着看着她问，想确定一下她口中那个和她同名同姓的人，是否是我想要寻找的那个人。
“她……长得还行。就是不太会打扮。”
“那成绩不如你吧？听说你的学历很高是浙大的研究生。”
“高中时期我和她都在重点班，我俩在当时算是校园内的风云人物吧，人称‘绝代双娇’，我的文科比她好，她的理科比我强，所以我们各有所长，是各种奖项拿到手软的那种。”海燕说完微微笑了一下，脸上流露出一丝自豪。
“同样的名字，同样很优秀。那你们后来还有联系吗？”
“没有，听说她放弃学校保研，大学毕业后直接参加工作了。听我另一个同学说，她工作时交了一个很不错的男朋友。”
“哦！那应该很幸福吧。”
“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听说男方的母亲不同意。”
“……后来呢？”我有些紧张，不敢再问又不得不问。
“她把房子卖了，带父母回乡下老家去了。〞
“哦……”我突然心里一片混乱，整个人顿时烦躁起来。心里不断地自问：“是她吗？如果是她，母亲什么时候反对了？难道……〞
“你怎么了？”徐海燕问道。
“哦！没什么，”我心里只想快点结束早点回家问个究竟。可礼貌让我再坐一会儿或者随便再说些什么。
“我加你微信吧！”我拿出手机，她点了下头。我很难确定加她微信的真实目的是不是为了那个“她”，但至少她带给了我“她”的一些故事，之后我们又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坐了半个多小时。
回到家，我听见厨房间传出哗哗的水声，母亲在洗碗我直奔母亲而去。
“妈，你喜欢徐海燕吗？〞
“当然了，你一定也很喜欢吧？这真是个很不错的姑娘，照片我也看过了，人长得真漂亮，她对你态度怎么样？据说这姑娘对另一半可挑剔了，想想也对，不然这么优秀怎么还留着？你可要好好的追……听说她母亲是市医院有名的儿科医生，父亲是二中的校长……”好久没看到母亲这么兴奋了。
“我说的是六年前的徐海燕。”我不得不打断母亲。
她愣住了，整个人都定在那儿，像被人点了穴，眼睛都一眨不眨的，嘴巴微张着，只是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才缓过头来说：“都过去这么久了，她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好端端的又提她干什么？哦，一定是今天这个姑娘的名字勾起了你以前的回忆吧？”
“我若把她找回来呢？”我想，现在有点线索了，只要打听到她的乡下老家在哪里应该不难。况且尘封的记忆一旦被挑起，某种思念就会愈演愈烈。
她突然紧张地转过头说：“你疯了吗？眼前这个徐海燕，家庭、学历、样貌哪一点不比之前的好……再说，五六年了，说不定人家已经有了孩子，你去打扰她有意思吗？”
“你也说了是说不定，说不定她和我一样还单着呢？我就想知道你之前……背着我，有对她说过什么吗？”
母亲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擦干手上的水，在餐桌前坐下来。
“真的是你吗？你做什么了？还是说什么了？”
母亲仍旧不说话，我正视着她，她却把头固执地扭向一边。
“你为什么呀？你怎么可以不和我商量直接替我做决定啊……”我痛苦极了，一直以为是海燕她不辞而别，却不知是母亲的缘故。
“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她家里穷，条件差也就算了，明明知道她的母亲是个精神病患者，你们还没有结婚，你可以选择，你有没有想过这个病，万一是会遗传的呢？你的一辈子就毁了！再说了我也不希望我的孙子以后有个什么不健康的难道有错吗？〞
“为了我好！我知道你一直以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以前小时候选兴趣班，你从不问我喜欢什么，你总是你觉得应该学什么……考什么大学、选什么专业、你都替我考虑周全，甚至工作也是你托关系替我找的，不得不说你真是个好母亲！可是我早就不是个孩子了，你能不能放手，让我自己作决定？”
“你在怪我？！”母亲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委屈地闪着泪光说：“我难道不会像别的妈妈那样跳跳广场舞、搓搓麻将、逛逛街？这么多年来我为了这个家……我有想过我自己吗？以前你们高中时期的班长，那个陈敏你还记得吗？多优秀的一个孩子，正因为他的父母什么都不管，相信孩子的选择，结果读的一个冷门专业，到现在工作换了三四个没有一个工作是称心的。难道不是他父母太放任的缘故？”见我一时无言以对，母亲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同样叫徐海燕，你选的和我替你选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应该怎么选，你为什么这么糊涂呢？”
我无言以对，或许，母亲一直是对的，错的是我！
母亲叹了口气，淡淡地看着我，语气缓了下来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应该早已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也许日子过得很平静很幸福，你为何又要去掀起波澜？让她再痛一次呢？”
尽管母亲说的句句在理，经过一夜辗转，我还是下定决心去寻她，哪怕偷偷地看她一眼也好。之前，我一直不明白她为何这么狠心，既然她如此放得下，我不允许自己低声下气地去寻她，我要让她明白，没有她我照样过得很好。可现在不一样了，我突然发现原来一直以来是我对不起她，是我没弄清事情真相，是我错怪了她，如果她当初对我还有一丝企盼？那我有多伤她……
我又和“大海燕”见了几回面，绕了十八个弯从她嘴里打听出了“小海燕”的大概住址，和家里人说去出差几天，就到了“小海燕”的老家。这儿山清水秀，一路走来人不多，溪边有几个女人在洗衣服，我朝她们走过去笑问：“大姐，请问徐友法家在哪？”我故意不提海燕的名字免得引起旁人猜测。
“哦，徐友法啊，你沿着这条路走300米左右再左拐，看到两间红砖房就是了。”其中一位身材较为粗壮的大姐给我指路，说完不忘问了一句：“你是他家的……谁？”
我假装没听见最后一句，嘴里不停地道着谢就赶紧走了。
“300米左拐，红砖房。”我心中默念着，不一会儿我远远地隔着树枝隐隐约约地看到了红砖房还有……她。越来越近了我却本能地闪到一棵大树干后面紧张地气喘吁吁，又探头仔细瞧上一眼，对，没错，是她。还有两个三四岁的孩子围绕着她，她比之前更瘦更娇小了，唯一不变得是她笑起来和从前一样甜美。
我灰溜溜地回来后不久，在两家人以年龄不小了为由催促之下，我终于不再反对家里人的成全，和大海燕从订婚到结婚不过三个月。
婚后的第一个春节，妻子邀请了一桌随了份子又因工作等原因没有来参加我们婚礼的同学和同事。
在大家的祝福声中，我不知不觉喝高了。现场气氛相当活跃。在我醉意即将袭来之即，那个叫小曼地突然来了那么一句：“真是同名不同命啊！”
正当大伙儿都把目光投向小曼时，她抓起前面的酒杯一口气干掉，用手背抹了抹嘴道：“小海燕走了！”
“走了？去哪了？”有人应道。
“自杀了！”小曼说完就泪如雨下。
“什么时候？”众人吃惊，包括酒醉微醺的我顿时酒也清醒了一半。
“我也是昨天刚听说的，说来也巧，就是你们结婚那天。”
“怎么可能，难道她不为孩子考虑一下？”我心里堵得慌，感觉身上的血液都涌上头来，失态地从座位上弹跳起来大声喊道，心里果断抗拒这个噩耗，多么希望这不是真的。
“她还没有结婚，所以也没有孩子。”小曼被我刚才突兀的举动吓得不敢大声说。
妻子拉了拉我的袖子，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像被人掏空了内脏一样呆呆地坐下。
“不好意思，他今晚喝多了。”妻子向大家解释。
接下来他们说的啥，我一个字也没听清楚，只感觉脑袋嗡嗡响。
第二天一早，我再一次去了趟她的老家。看到了她的父亲独自一人坐在门前的长凳上发愣。
“徐叔！”我忍着悲痛朝他走去。
“你终于来了！”徐叔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我坐。
我没有坐，也没有说话，只是垂着头。我不知道今天来这里还有何意义，可又觉得非来不可。
没过多久，上次给我指路的胖大姐手里牵着两孩子过来了，见到我就一眼认出了，她咦了一声，我估计她是有话要问我的，结果她瞅了眼徐叔阴沉的脸之后就改变了主意转身对身后的孩子说，你们在这儿跟叔叔玩一下，我很快洗完衣服就来接你们回家。两孩子有些怕生，不敢靠近我，只是老老实实地远远地站着……
徐叔见我不肯坐，他便站了起来转身进了房间，不一会儿他出来递给我一张纸说：“在她写字台上看到的，这张是给你的。”
我接过一看，她娟秀的字迹马上展现在眼前，没有称呼，内容如下：“若你看到这封信，想必你已经知道我的离开了。这个世界的所有美好我都品尝过，所以你也不用为我悲伤，也不要责怪他人。你能看到这封信，我已经很满足了，既便不能，我也不怪你。如果你对我还有那么一点感情，那你就对大海燕好一点吧，我不能陪你，我的名字却可以，我甚至在想，你到现在才结婚，是因为你一直找不到我，所以只好找一个同名的人。哈哈，我是不是自作多情？真的很羡慕她可以和你在一起！保重，珍惜。”
我把信折好正想放入口袋，却被徐叔要了回去，他说：“等会儿，我带你去看一下她和她娘的坟吧！以后就都忘了吧！她更希望你能珍惜眼前人。”
我终于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了起来，终究是我辜负了她。
两个孩子吓得一起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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