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最盼望的当属过年了,只因在那个物质还不丰富的年代,过年意味着可以吃平时难得吃到的东西,可以穿新衣服,重点是还有压岁钱。
所以,一进入腊月,我们兄妹三人就开始掰着指头计算日子。念叨着歌谣:“二十三,祭灶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杀年鸡;二十八贴嘎嘎(窗花、福字等);二十九打烧酒;年三十包饺子,大年初一,撅屁股作揖(拜年)。”
漫长而又兴奋的等待中,终于迎来了过年的初始——小年。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祭灶,烙火烧,放鞭炮。
其中,最让我们期待的是祭灶,倒不是对灶王爷和灶王奶奶感兴趣,是因为祭灶要用到灶糖,我们这里的灶糖是白白的圆圈状的麦芽糖。我们小孩子特别爱吃。
颜色对,形状不对傍晚时分,妈妈和奶奶开始烙火烧,爸爸贴灶神,摆上灶糖,再放上刚出锅的热火烧。焚香,放鞭炮,大人们虔诚地跪拜,我们小孩子急吼吼地象征性地作几个揖,马上起来站好,等着大人发灶糖。
拿到灶糖,咬一口,脆生生的,“嘎嘣”,心里美滋滋的。嚼几下,变粘了,粘住上下牙齿,再嚼,再粘,麦芽糖的甜香味充斥在口齿间,是小孩子们最爱的口味。
只是啊,有时会粘在牙齿上一时半会儿化不掉又嚼不动,急得脸通红。我问妈妈为什么灶糖这样粘,妈妈笑着说:“那是因为灶王爷和灶王奶奶掌管着每家每户的大小事,在二十三这一天要上天庭汇报情况,我们祭祀时用灶糖就是让他们吃了粘住牙齿,只能说好的事情,说不出来坏事情。这就是对联上写的【上天言好事,下界降吉祥】”
灶神图像当时,我听了歪着头想了很久:是像我们一样被粘住牙齿吗?可是粘住的话,不是连好事也说不出来了吗?不管怎样,托祭灶的福气,我们可以吃到灶糖了。
那时,糖还算稀罕物,不是随时都能吃的。灶糖自然也不会买多。我们家七口人,买十个灶糖,一人一个,剩下的三个奶奶会小心翼翼地包起来放好。
我们三个不一会儿就吃完了灶糖,眼巴巴地算计着奶奶放起来的灶糖,可是,却从没有找到过。后来,年味越浓越热闹,灶糖被我们抛之脑后了。
年后的一天,奶奶突然嚷了起来:“哎呀,二十三那天放的灶糖还在啊,都快化完了。”看着变了形的缩小的灶糖,我们哭笑不得。最后,这几个变得粘粘的灶糖被我们庄重地吃掉了,我们吃得很慢:吃完了,就真的要等下一年才能再吃到了。
尽管吃得两手黏糊糊的,甚至会粘到头发上,也不在乎,忍不住会舔一舔手指,回味回味它特有的甜味。
那粘甜的灶糖,是儿时记忆里不一样的甜,它裹着儿时的纯真和浓浓的年味,飘散在我童年的天空里,每每回忆起来,都带着甜甜的味道。
如今的灶糖,再买不来儿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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