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2017年10月10日,梓夏结婚了,我是伴娘。婚礼进行到最后,新娘要抛捧花了,这往往是婚礼的一个小高潮。我知道梓夏会抛给我,所以早就暗暗看好了最佳的位置。但是,司仪说,接下来到了新娘送捧花的环节了。我一时有些错愕,送捧花?还可以这样?!早知道,我就直接预定了嘛。
在我还在消化吸收这个“送”字的时候,我听到台上的梓夏说,我要把捧花送给我今天美丽的伴娘,也是我认识了11年的好朋友。然后目光、灯光一下子聚焦到了我的身上,我显得有点儿受宠若惊,抬头看向梓夏,她微微侧着头,看向我的目光写满了温柔和坚定。
我深吸了一口气,微笑,起身,缓步向典礼台走去。
梓夏伸出手迎接我的到来,我握紧她的手,与她并肩站在一起。司仪问,你此时此刻想对新娘,你的好姐妹说些什么。我说,我们06年认识,相伴走过了11个年头,见证了彼此的成长,分享了太多的喜怒哀乐,我们是朋友,也是亲人。今天我亲爱的姑娘结婚了,我知道她嫁给了幸福,我也觉得幸福,祝愿她一直幸福下去,一天比一天幸福。
梓夏转过身,拥抱了我,她在我的耳边轻声说,总有一个人的出现,会对得起你所有的倔强和等待,亲爱的,你也要幸福。我们看着彼此笑了,眼眶里打转的泪滴倒映出我们一路走来的跌跌撞撞。
02
婚礼上,梓夏对我说,总有一个人的出现,会对得起你所有的倔强和等待。
三年前,红酒在玻璃杯里慢悠悠地打着转儿着,温润的灯光打上去,起了片片斑驳,泛起一抹红晕,像极了梓夏脸上的微醺。
片刻,她抬手,酒入喉,杯已空。
她说,我不恨了,也不会爱了。
我无言劝慰,只是一次次举杯,陪她一杯杯一饮而尽。最后,在她迷迷糊糊睡着之际,才对她说了一句话,总有一个人的出现,会让你原谅所有的辜负。
彼此,梓夏刚刚从一场爱情的泥沼中爬出来,伤痕累累,狼狈不堪。
梓夏和S先生是在高铁上认识的。梓夏上车时,S先生就坐在她旁边的座位上。上车的拥挤过后,梓夏从座位上拽出自己的行李箱,准备放在行李架上。行李箱刚刚离地,S先生说,我来吧。简短干净的一句话,梓夏竟嗅出了一丝的宠溺。
梓夏那时是不会知道的,恋上S先生的宠溺,就如沾了毒瘾,沉沦不自知,九死一生难抽离。
两人是去往同一座城,一个参加会议,一个参加培训。而且两个人住的竟是一家酒店,这样的巧合让梓夏欣喜,冥冥之中就多了期待。故事顺其自然地往下发展,忙碌之余,两个人结伴游玩了那个城市的景点,吃了当地特色的食物,说了数不尽的话。
S先生大梓夏四岁,干净整洁,稳重大方,言谈举止都拿捏着分寸,让人很是舒服。梓夏初入社会一年,依旧饱有生气。两个人的相遇像是命中注定,相爱像是水到渠成。
03
梓夏提到自己在哪里吃早餐,第二天早上就好巧不巧地遇到了S先生。一起吃饭,梓夏发现S先生点的菜竟都是自己喜欢的味道和式样,忍不住好奇地发问。S先生说,随手翻了她的朋友圈,不难知晓。那一刻,梓夏感动地几乎是要流出眼泪了。
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的人,哪怕是自己曾经的恋人都不曾这般温柔、耐心的对待过自己。她大口大口的吃菜,也没能压制住心里翻腾着的喜悦。一同游玩时,她欢脱的像是刚刚脱了缰的野马,什么都想看看、什么都想尝尝,他跟着她,他等着她,他陪着她,不烦不躁,满眼、满脸都是宠溺。
梓夏想他一定是喜欢自己的,虽然他不曾直接说过。到了返程的时间了,两个人居住的城市隔着两个小时的车程。S先生把梓夏送下车,叮嘱她路上慢点,却始终没有说出喜欢或是与此有关的字眼。
高铁的停靠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在S先生转身欲离开的那一瞬间,梓夏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伸手拉住了S先生的衣袖,她说,我们还会见面么?顿了顿,她说,我喜欢你。字字清晰。S先生轻轻抱了抱她说,会的。然后上了车。
再然后,两人就谈起了异地恋,S先生会定期看梓夏,隔三差五的送礼物。他的眼里、脸上依旧满是宠溺,她满足且安心地等待着爱情之树的成长,等待着它开花结果,他娶她回家。然而一年后,没有等到他的求婚,却等来了他的未婚妻。
她约梓夏出来,开门见山的说,我知道S先生喜欢你,但是他不会离开我,因为他事业需要我和我的家庭。也许他对我的喜欢会少你几分,但是加上我能给他带来的帮助,我相信他不会选择你,事实上他也没有选择你,我们已经订婚了。
她手上的钻戒,晃得梓夏有些晕眩,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只是用放在腿上的两只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连衣裙,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
对面女人越是平静,就越是骄傲,越有优越感,她不想自己太难看。
S的未婚妻说,如果你想继续耗下去,就自便,我来,只是希望你能了解形势。梓夏起身离开,晃荡荡地走在街上,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不动了,蹲了下来才哭出来。
她知道自己要放弃了,一想到就心疼的受不了。
04
S先生联系不上梓夏,过来找她了,他抱着她说,你要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你给我点儿时间,我会处理好的。梓夏信了,怎么能不相信呢?她对他的喜欢一直都在,越是在知道不能拥有时,越是强烈。所以他的一个承诺就轻易点燃了心里未曾真正熄灭的火。她暗下决心,既然他爱自己,那么她就不怕与之对抗全世界。
后来他果真回来了,梓夏高兴得不得了,他对她更显宠溺,她愈发爱他,爱得全世界都是他。她对我说,只要他开口,她就立马辞了工作去找他。但是S先生却一直没开口,而是在三个月后,突然间像消失了一样,再也联系不上了。
梓夏难以置信,我们劝她别傻了,她不听,工作也不顾了,以飞蛾扑火地姿态去找寻他。可是他消失了,梓夏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根本就没有找寻的地址,她不知道他的工作单位,更是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她所知道的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城市的名字而已。
那一刻她觉得他陌生,但是更觉得害怕,她怕再也找不到他了。
所以她片刻不敢耽误,来到了他所在的城市寻他。她按照他给自己邮寄礼物的模糊寄件地址,在那片区域,一家挨着一家问,终于是问到了,他却拒绝见她。她在楼下守着,等着他的出现,等着他说,他的迫不得已。
然后,梓夏再一次见到了他的未婚妻,听到她说,S先生回去的三个月不过是用来彻底的和自己了断,所以他是不会再见梓夏的,也请梓夏不要纠缠。她还说,他们就要结婚了,在一个月之后。
有时候,事实残酷地犹如当头一棒,瞬间让人晕厥,连叫喊都来不及发出。
时间似乎是过了好久,梓夏终于从晕厥中缓过神来,她说,我要听他亲口说。他承认了,我就再也不回头了。
S先生下来了,梓夏不说话,只是仰头盯着他,眼神糅杂了绝望和希望,但异常倔强。S先生说,对不起,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梓夏紧紧地盯着他,依旧不说话。S的未婚妻挽住S的胳膊说,你请回吧。梓夏说,好。然后抬手给了S先生一记耳光。她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所以在她的手离开S先生脸的时候,她身子前倾,几乎栽倒。
她说,我们互不相欠了。
话音落,寂静中又有一记响亮。梓夏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她没有回过脸,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S先生的未婚妻说,那这一巴掌,我为我自己讨回公道,也希望你长个记性。梓夏不做声,转过身子,开始离开。
梓夏给我打电话说,苦瓜,我想回家了。我说好,我去接你。
在此之前,梓夏不接我们的电话,不回我们的消息,她决绝地去相信,去找寻。
05
爱情这种东西,总叫我们忍着伤也忍不住地去重蹈覆辙,叫我们好了伤疤忘了疼,也总是叫我们像个傻子般,一次又一次的奋不顾身。
梓夏在遇到S先生之前,也是谈过一场恋爱的。那是一场校园恋爱,但却并不纯粹澄澈。刚步入大学校园不久的梓夏,远没有现在这般美丽动人。那时的她稚气未褪,不讲究穿衣打扮,胖乎乎的样子总显得有一些的笨拙,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对爱情的向往和憧憬。所以当她遇到他时,她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被点亮了。
她对他好,拼命地对他好。买饭、占座、送礼物、买游戏装备,她省吃俭用,他心安理得。但是他还是嫌弃她,始终不肯公开她的存在,她的隐忍和付出,换来的是他更加的肆无忌惮。所以他在微博里公开和别的女孩的亲密照片,在评论区公开的打情骂俏,他不在乎她的感受,甚至不在意她的存在。
梓夏终于是撑不下去了,提了分手。对方爽快甚至是愉悦地接受,对梓夏是最大的凌辱。
所以她发誓要减肥,要变漂亮,要变得更好。她做到了。
06
梓夏以为自己变得更好以后,就会遇到美好的爱情。她以为S先生的出现,是命运对自己的补偿和奖赏,但是没有想到又是一次痛苦的轮回。
所以在伤口结痂后,她说,我不恨了,也不会爱了。
一段感情留给人最大的伤害莫过于,让人失去接受爱和爱人的能力。
梓夏是真的受伤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会真正的好起来。但是我知道她值得被爱,值得一份美好真诚的爱情。我也知道尽管生活苛刻,但它并不吝啬。所以幸福会迟到,会兜兜转转,但它总会到。
所以我说,总有一个人的出现,会让你原谅之前所有的辜负。
毕竟生命是植根在幸福之上,而不是痛苦之中的。
梓夏结婚了,而且是嫁给了爱情。看着穿白纱的她,幸福的笑着。
我相信我们其实是可以相信爱情,嫁给爱情的。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 第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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