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有人把人生比作旅途,总觉得很切贴。我们从一个地方上车,遇到一些无法预料而陌不相识的人,在狭小的车厢里和他们共度一段旅途,然后各自下车。
在这一段旅途中,我们有的会慢慢熟络,相谈甚欢,离别时互道珍重。有的可能自上车后连个招呼都没打,直到下车。身边的人或许会陪你一直到终点站,或许会半路下车,换上另外一波人。你在车厢里或许会与人海侃神谈,成为气氛的调动者,或许只是安静地坐在或躺在哪里自顾自的看书玩手机,成为一个独属自己的心灵旅人。
拥挤的车站其实旅途也是人生。我们在火车站纷纷扰扰、吵吵闹闹地相互拥挤,最后都‘’被‘’安排在了指定的车厢,你的车票决定了你去哪节车厢,而你所在的车厢大抵就是你生活的真实小社会的一个缩影。
一节列车两头分别是硬座和硬卧,中间是餐车和软卧。从硬座到硬卧,从硬卧到软卧,就是从一个阶层到一个阶层,就是从一个社会到一个社会。而穿过餐车想从硬座去卧铺,一般是不允许的,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办理了“补卧”。
硬坐车厢里由于这次出差是临时决定,又临近春节,车票十分紧张。我接到通知订票时,只有无座票。只能硬着头皮先订上,想着上去补卧铺。很幸运的是,我补上了。当我拖着行李穿过拥挤的无法立脚而又人声鼎沸的硬座车厢,走过安静而宽松的软卧车厢,再到我应该到的硬卧车厢时,那种穿越阶层的感受确实很明显。
硬座车厢里人们分享食物,用手机外放着网络流行音乐,大声的交流着自己的见闻。聊天声,音乐声,泡面味,全方位立体式的各种感受扑面而来。通过餐车进入软卧车厢后,猛地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很安静也很干净,紧闭的包厢门和过道里铺的地毯,使人顿觉旅途惬意。透过个别没有关的包厢门,看到有人躺在床上,看书,看报纸,听音乐,各自干各自的事情。再到硬卧车厢,比不了软卧的宽松干净,但相比硬座车厢多了一份安静和从容,有人泡面,有人聊天,有人在围着一个下铺的孩子逗小孩。
硬卧车厢里我们身边的社会是不正如同这个火车里的各种车厢呢?硬座车厢里,拥挤、还有点小脏乱,但有些许温情,人与人有关爱、有分享,就像我们的乡村生活。硬卧车厢里,卫生和拥挤状况有所改善,但人们的冷漠有所增加,功利性更强,信任感降低,就像我们普通的市民阶层。软卧车厢里,似乎像极了富裕阶层,有钱有闲,相互之间貌似更有礼貌,但人与人之间的隔阂要更大点,基本都保持了礼貌的陌生人角色。
软卧车厢在火车上,有偶尔因急事或意外没有买到相应车票的人,却总显的与这个车厢格格不入。比如,你在硬坐车厢里看到一个穿着考究,警惕性很高,不与别人闲聊的人,他肯定是很少坐硬座的人。当然坐惯了硬座的人,在卧铺车厢里也会很显眼。比如大声聊天,分发食物,或对人显得过于热情。
当然,随着人们普遍越来越有钱,以及消费观念的变化,这种车厢阶层界限也越来越模糊,但总可以看出一点端倪。
快过年了,火车是通往家的路。车厢里满载着无数的游子和他们回家的期盼,还有一年的艰辛与收获,匆匆行走在路上。我们背负着太多的希望在年初出门,我们又满载着家人一年的期待在岁末回家。在外的艰辛,社会的冷暖,切都留在外头,或许家人需要的只是一声平安,几天的团聚。
一个民工的行囊,这只是一部分人生也是旅途,旅途也是人生。相识一刻,就让我们彼此温暖;相伴一程,就让我们互祝平安。因为我们都是父母的儿女,都是孩子的父母,都是奔波的游子,都是旅途中的人。这一程的相见,只是偶然,这一程的相伴,或许永不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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