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我是一只任人欺负无力还手的小猴子。
五百年后,我是一只学会了欺负别人,让别人无力还手的老……咳咳,也不算老猴子,毕竟看起来年轻才是王道。
总之,我是一只善良可爱的好猴子,师父说。
嗯,我自己也这样认为的。
01 逆天了,我的妖
我,“师父,林大婶的儿子成亲了还整日流连烟花柳巷,娘子无奈投湖自尽。我去看了,冰面一个可大的血窟窿渗人极了,该不该打?”
师父,“该!”
我,“师父,前方10米开外,有两名强盗做派的人,意图谋害良家女子,该不该打?”
师父,“该!”
我,“师父,听说白首村最近有食人妖怪,该不该抓?”
师父,“该!”
因此,乾坤洞前,隔三差五就有妖魔鬼怪,指名道姓的要见我。
今天,大概是乾坤洞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天了。群魔乱舞,颇为壮观……
“逆天了,我的妖。做了坏事竟还大张旗鼓地来讨伐我?”我吓呆了,赶紧去请师父支援。
里屋内,一幔白色纱帐倾瀑下来,斜卧在榻上的师父此刻正在酣睡,偶有清风从缝隙中灌入,吹起一缕纱帐浮动不已。
哇,好仙~
我不忍打扰,只想静静的在一旁欣赏这盛世美颜……
“怎么又变做原身?”一道暗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我内心的小美好。
因师父刚醒,我便也压低了嗓音,“师父,门口有妖怪。”
师父悻悻的挑眉道,“你不就是吗?”
“啊?是什么?”我一脸茫然,有点窘迫。
“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笨猴子!”
我突然意识到,竟然一不小心又被套路了。
哼,你不也是老狐狸?还好意思说我。
“是不是又在心里骂我?”
看师父拿起折扇,我撒腿就跑,这几百年来,头顶的猴毛都被敲秃了。
“遇事不能总想着逃避,为师总有顾不到的时候。”
师父跟了出来,顿时令我心里一虚,“师父此话何意?”
师父摇开折扇,事不关己道,“自己捅的篓子,自己解决。”
“可那都是你默许的呀。”我委屈巴巴,“不然我哪敢?”
“今次,就算是为师给你的考验。”
“可他们聚在这里,摆明了就是不给你面子。”
“激将法也没用……”
说完化开洞前仙障,就有飘然远去的架势。
这下好了,一群妖怪一拥而上,这是要剥了我猴皮的节奏呀……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拽住师父的衣袖,心道,你如此无情,就别怪我了啊。
“诸位,以前的那些事呢,都是我师父指使的,全然不关我的事啊,你们要报仇就找他吧。”
师父更加狠心,“这样的白眼狼徒弟,该不该打?”
谁成想,大家同仇敌忾道,该!
他们一定是迫于师父神界将王的权威,虽然现在他退役了。
但各路妖怪遇见他,还是会礼让三分,主要是打不过他……所以现在只得将怨气加诸在我身上。
“师父这甩锅技艺太超群了,徒弟我真是自愧不如,可这锅太重,我接不起。”我何其冤枉?我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师父。
“为师觉得你可以。”
“师父……”一万只草泥马在我心中呼啸而过。
“诸位,我今日和南海神君有约,先行一步。”师父说完,又转头不怀好意的看了我一眼,“你们有事,好好商量……”
好好商量……你觉得他们此番前来,是本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来的吗?
撂下这句话,他真的走了……
“嘿嘿,有句老话叫不打不相识……大家都是兄弟嘛,不如我们就此结拜一场?”
“结拜你个大头鬼啊……”妖群中有人说道。
“那你们这么多妖欺负我,说出去是不是有损妖界道义?不如单挑呀!”
我指了一个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小妖,“就他了。”
“废话一箩筐,我受不了啦……”一个彪莽大汉说到,“我来和你打!”
这身形,吓得我一哆嗦,“你那么大一铁锤子,我也需要件兵器。”
立马有一个不识眼色的小妖向我抛了件兵器,我无语,你要不要这么赶尽杀绝?
“不行,这件兵器我用着不顺手。”我放下兵器,拼了老命找理由,“我去洞里取件顺手的如何?”
“你,跟着去……”
02 他无情,你无义
我看着这一打不知名的法器,离殇剑?虹天剑?宿元链?
啊,我究竟该拿什么和他打?
“你磨蹭了这么久,他们该等急了……”跟来的小妖不急不燥,一路进洞,时不时还帮衬我。“你好好想想,这还有什么厉害的法器?”
“琉璃琴?不,这万万动不得。”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琴?”
“我没说啊,没有了……”我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厉害的法器,你莫非希望我赢?”
“当然,我和你无冤无仇的,只是顺路凑个热闹罢了……”
“那你刚才还给我扔了一把兵器?你存心害我呀……”
“不那样,你觉得我能和你进来吗?”小妖左瞅瞅右看看,“你这洞府看着真不咋地,你师父恐怕也是徒有虚名……”
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半路杀出的小妖了,“看你,似乎不简单……”
“恭喜你,终于看出来了。”小妖拿起手里的剑向我炫耀,“你刚说不行的这把剑叫弦月剑,你可真不识货……”
“哇,弦月剑……”剑是比较知名,只是我识不得真假呀……
我拿起剑,有模有样的查看了一番,不懂行装懂行,“据传这把剑的主人豪气云干,今日一见果然……”
“得了,别拍马屁了。”小妖笑道,“我叫南赫,你说的是我师父。”
“啊……那你的修为恐怕也不咋滴……”
“你太小看我了,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南赫不甘示弱道,“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我终于见识到了南赫的厉害,他用了三十六计之一,打不过就跑…
当然,他们是看不见我们的。
因为南赫用了隐身术,所以我们成功的脱离了妖群的视线……
“师父让我看守乾坤洞呢,他回来看我不在,我要怎么交代?”我一路惆怅。
“管他的破洞府,他无情你也要无义……”
“师父平时待我挺好的……”
“那今天呢,他突然抽风了?”
“不,师父他……经常抽风。”
03 走江湖,诚不欺
就这样,我和南赫开始了行走江湖的日子。
某日,我们正走在大街上,南赫突然说,“小初,你幻化成人形吧。”
“为什么呀?我觉得我挺招人稀罕的。”说着就有人过来摸摸我的小爪。
“你不觉得,我像个耍猴的?”
我……
说到行走江湖,南赫这小白狐甚合我意,我俩集勇敢和怂为一体。既能一起除暴安良、执剑天涯,又能一起隐身逃跑。
是夜,窗外窸窸窣窣的叫声,扰了我睡觉的兴致。
左右睡不着,便出来寻南赫。
敲了两声房门,竟无人应答,许是睡着了,那我就独自散散步得了。
皎洁的月光,柔和的泼洒在湖面,中秋的月亮圆的像块大饼。
记得以前中秋的时候,师父总是会给我准备最喜欢的凤梨酥,将熟透的水蜜桃用仙力封起来保鲜,起码能让我吃上整整一年。
偶尔师父上天赴宴,还会顺道帮我讨几个仙桃吃一吃,这可是好东西,灵力见长的可快了。
从乾坤洞到宿州再到雷邑,不知不觉,逃出来都已经几个月了,看来是时候向南赫辞行了。
经过这几个月的观察,我确认他是个像我一样的好狐狸,未来一定大有作为。
所以他要是愿意,我可以带他回去,求师父为他指点一二,顺便帮他治治每月都犯的心痛病。
师父是个老狐狸,他是小白狐,他们在一起一定超级有话聊。
夜深露更重,我一连打了几个哈欠,睡意渐浓,想着还是回房休息吧。
谁知刚进门,一个人影就窜上来,抓住我的肩膀,满是欢喜道,“小初,你回来了。”忽又埋冤道,“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这一张大脸映入眼帘,我倒吸一口凉气,“南赫,你是不是离我太近了?”
南赫稍一疏忽,我脱身出来,顺便给自己斟了一杯冷茶,调笑道,“就算走,我也要和你打个招呼不是?”
“你真的要走了吗?”他急切询问。
我纳闷道,“你怎么知晓?”我并未和他讨论过此事。
我直视着,看见他墨染的眼底翻来覆去着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忽又隐去……
他忽然转身望向一望无际的黑夜,“那你……明日便启程吧!”
“我没听清,你说啥?”
“我说你明天就回你的乾坤洞去。”南赫回头看了我一瞬,“我先回房了,还有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狐心难测啊,师父就异常难测……
我纳闷道,“你们狐狸界这么流行抽风?”
“如果你还想待这儿玩几日,那我明早先离开吧。”
他的步子刚迈向门外,我便一把扯住他,“你到底怎么了?”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这不是我想过的生活。”
“就像这样直说,我不就明白了?”我干笑两声,冷意却从嘴角绵延下来,“没什么对不起,我也没什么遗憾,如果你厌倦了这样的生活,那生生待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了。”
“你说的……在理。”
我松开扯住他衣袖的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他却连一次回头看我都不再有了。
什么明日启程,一时半刻我都不想留。
我敢确定,南赫是我这猴生中最莫名其妙、最无情的狐狸了,比师父还有过之无不及。
罢了,本来就无甚关系,还是趁早撇清了好。
我跑出来,在石凳上呆坐良久……
不得不承认,内心难过的要死。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我俩昨天救了一只野狐狸后,他俩看对眼,嫌我灯泡太亮了?
然后竟然编了一套这样的说辞诓骗我?不行,我得问清楚,不然就走的太冤了。
都怪自己刚才太急躁,现在怎么好意思回去呢?
04 炼狱夜,琉璃琴
正想着,突然一股肃杀之气袭来,却不似夜晚的凉意,这是妖气?
电光火石之间,头顶一把横刀不由分说的劈来,我身形一闪,躲开了这致命一刀,敌人却步步紧逼。
我迅速念了诀,将自己隐身起来,拔腿就往客栈跑。幸亏曲赫教了我这一招,果然能救命。
我慌张的推开南赫房门,“南赫,救命啊!”
门很快被打开了,我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吓死我了。南赫,我……噫,这手感不对啊。”
我抬头,一个彪莽大汉的大饼脸赫然出现在我眼前,我苦笑,“不好意思,是风把我刮进来的。”进错房间了……
我一个箭步往后窜,撒腿就想往外跑,结果一阵邪风将门关得死死的。
前有豺狼后又猛虎,这局面,真是绝望啊……
“小初,是你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又回来做什么?”
“南赫?”我确定是他,心里还为刚才的事怪他,“我只是被妖追杀,无意中跑到这里的……”
话还未落音,只听见他向我喊,“你快走……”
鬼知道我刚刚经历了什么,本来就害怕至极,顿时心里气的不得了,“你神经病啊?莫名其妙……走就走,和你的野狐狸双宿双飞去。”
“回来!”没走两步,我就被拦住了,飙莽大汉怒吼着,“你俩当我是花瓶,摆设的吗?”
我很想反驳他,不,你不是花瓶,你这么丑,最多是个酸菜坛子。
暗处有人随手一挥,屋里突然明亮起来……
我的天,什么情况?南赫竟被抓起来了……
这是要报仇吗?
今晚的仇家似乎格外的多,这年头报仇也流行组队了吗?
然而,我想错了……
他们要的不是我俩的命,而是师父的琉璃琴。
此琴藏于映月潭底,外人不得知晓,绝对是师父最珍视的东西了。
记得小时候,我向小孩们炫耀师父有一上古神器,结果被师父狠狠的教训了一番……
那些知晓此琴的小孩,自然逃不开师父的魔掌,不仅被消了琉璃琴的记忆,还让他们从此不要和我玩……
等等!他们说,要用我的命换师父的琉璃琴?
我内心是崩溃的,却还要陪笑道,“大哥,我家里呢,着实没有你要的琉璃琴,琵琶、二胡、笛子这些物件倒是很多的,绝对挑个上好的送给你,你看可好?”
“嘴硬。”
只见暗处一位华服公子径直向我走来,摇着水墨扇,装作翩翩公子的衣冠禽兽,呸……
“给你两个时辰,如果不交出琉璃琴,你这相好的,恐怕不能活过今晚。”
“他不是我相好的。”我极力撇清,希望他能放过南赫。
“所以?他可以任由我处置?”他含笑的目光之中,有一股危险的气息,令我不寒而栗,“或者,他看着我处置你?”
“对一个小姑娘下手?”南赫嘲讽道,“一个大男人,不怕被人耻笑?”
华服公子用扇子支起南赫的下巴,“真有意思,你还有闲工夫指责我?”
在这样下去,恐怕南赫讨步了好,我忙劝阻道,“罢了,我帮你去取琉璃琴,我回来之前,你们不能伤他半分。”
“爽快,一言为定!”他转动小瓷瓶,邪笑道,“把这颗丹药服下。”
“小初!”南赫叫住我,不知为何,眼神凄凉的吓人,“不要吃,不要去!”
华服公子嫌他太吵,封住了他的嘴,只见他张牙舞爪,半天说不了一句话。
“你有难,我怎能袖手旁观?”我接过丹药,“你也别挣扎了,等我回来再说,不要怕有我在呢。”
生死关头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吧,反正师父门道多……
御剑飞行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到了映月潭。
“你在上面等着!”
“少主让我看着你!”大汉凶巴巴的警告我,“休要耍什么花样?”
“你如果执意要下水,我也不拦着。”我将脚伸进水里,冰的我一个激灵,“要不,一起试试水?”
映月谭的水底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大汉果然一接触水就直哆嗦。
“只要我将琉璃琴送去,你以为区区小跟班的死活,他会在意?”说完,我率先跳进湖里。
果然,他没敢下来。
我,赌赢了。
我这边一旦触动机关,师父那边马上就能知晓有人进了映月谭,便会前来查看。
我又拿出乾坤镜,留了话在镜内,师父一来便知详情。
一切安排妥当,遂取下琉璃琴,直奔归云客栈。
那一夜,我救下了南赫,师父救下了我……
可那又怎样,一切都变了……
05 修炼升仙
恍恍惚惚,又一个五百年过去了。
我活了一千年,终于如师父所愿,修仙得道,可那又怎样?
一生都做令人生畏的妖精如何?一生都做被人膜拜的神仙又如何?
什么都比不了曾经以梦为马、仗剑天涯的时光,那段无所畏惧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可是,那些竟都是由谎言堆砌而成的。
06 偷盗者,失物人
那天,乾坤洞前聚集了众妖,我也隐匿在其列。
据说,这些或妖或魔,以前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幸得乾坤洞主,也就是我叔父江无忧的点化,纷纷来此,准备一心向道。
江无忧为了让门徒肃初早日成才,竟顺道安排了一场好戏……
我不为点化,我只为有机会潜入乾坤洞盗走琉璃琴,说实话,这有点难。
于是我将目标锁定在张牙舞爪的肃初身上,张牙舞爪,应该比较好掌控……
因为我带她出逃,很快我和她成为好朋友。
转眼,就到了八月。
临走时,我已经和母后说好了,八月底会将琉璃琴带回去,作为寿礼,献给君父。
时间一天天近了,我内心没来由的焦躁不安。
如果到了那一天,我舍得下手吗?
我要是拿了她师父的琉璃琴,她会原谅我吗?
不,今晚我就要和她说清楚。
我踏入房门,竟空无一人?她去了哪里?
此时,母后的暗卫突然出现了。
来人依旧冷着面孔道,“二殿下,主人吩咐说,恐怕夜长梦多,让你尽快动手。切莫因那女妖误事,毕竟身份有别。”
语气中夹杂的杀意再明显不过了。我知道,很多人都死于他手。
从小到大,我都活在母后的监视里和掌控里。
这几个月里,我们惹了很多事,压根不用我亲自动手,母后就会将后续的麻烦事摆平。
“我知道了,退下吧。”
没多久,她就回来了。
此时的事态,我已经无法预估了。
就算有不舍,还是要让她走。
没想到,她前脚刚离开,后脚江南锦就来了。
我不知道他怎么知晓琉璃琴在叔父手中,本来想坐收渔翁之利的他,知道小初走了,现在也按耐不住了。
“大哥,你绑住我,又有何用?”
江南锦抚摸着一个小瓷瓶的纹路,笑的狡猾,“你说,如果用你的命做赌注,她会将琉璃琴乖乖交给我吗?”
“卑鄙!”
“仔细想想看,当初你接近她,是为了什么?”江南锦笑的不怀好意,“我已经派人去寻她了,很快你就可以再见到她了!放心,我不会揭穿你的。”
突然,房门被砸的咚咚响,竟真是小初回来了。
她说她被人追杀,母后果然动手了吗?
江南锦在一旁拍手称快,“竟送上门来,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我只知道她会救我,却不知道像她那么怕死的人,竟会倾尽全力的救我。
当她二话不说,将噬心蛊放置口中,我在她心中,有着怎样的分量呢?
一个时辰后,她回来了,带着琉璃琴。
多少人为了争抢它,撞的头破血流。
此刻,竟然就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
江南锦接过琉璃琴,肆意的笑道,“江南赫,你日思夜想的琉璃琴,就这么落入了我的手里,可惜吗?”
他随意拨弄了一下,一阵好听的琴音开始跳跃起来。
得意忘形的江南锦,恐怕是不知道这琉璃琴的秘密。
不懂琉璃琴用法的人,随意启动琴弦,会不自觉的跌落入梦。琉璃琴的幻术,可以将人永远封印在幻境里。
匆匆赶来的叔父,从江南锦口中套出了一些话和噬心蛊的解药,便放他离去了。
叔父说,我们毕竟是有着血亲的兄弟,何必互相伤害?
此刻,屋里只剩下我和小初,还有叔父。
我看着小初,她那眼睛掺杂了太多东西。愤怒、失望、后悔化作一身寒意,再也看不见一丝温度。
我想对她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叔父背对着我,面向窗外,淡淡道,“这数万年过去了,你娘亲到底还是学不会收敛……”
看着叔父年轻的容颜和身姿,却一副饱经世事的沧桑模样,怎样看都有点背离。
我有点恍惚,“叔父,母后她……我从小到大,便不曾见母后畅快的笑过。”
“罢了!”叔父转过身来,“南赫,你将来可是要继承狐族大统的,万不可自毁前程!”
叔父还说,琉璃琴作为上古神器中重要的一件法器,不仅法力无边,更是权威的象征,自然惹得很多人争抢。
但若因此善恶不分,琉璃琴便自会处置恶人,所以这也是一把通灵之琴。
“叔父教训的对。小初她……”我看着她别过眼,看都不愿意看我,“我该如何?”
“为了救你,她吃了毒药,入了寒潭,你知道她可能会死吗?”
“我懂,是我错了,叔父,我知道错了……”
后面又说了什么?我已经全然没了印象。因为,我竟莫名其妙的睡着了。
翌日清晨,我慌忙起身,昨晚的我仿佛坠入了一个梦,一个关于离别的梦。
“小初?”我奔向那间熟悉的房屋,只有店小二在里面忙碌着。
我翻遍了整个屋子,喃喃自语,“小初,你大概是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吧?”
我走出客栈,雀儿在枝头上跳的欢快,街市上热闹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今日的阳光甚是刺眼,我慌忙用手指挡住阳光,光线透过指尖,直抵心间,心底却是一片化不开的凉意。
母后命我偷回琉璃琴,我却从此丢了心。
本该是偷盗者,一不小心却变成了失物人。
偷或丢,左或右,对或错?界限都在哪里呢?
小初,五百年了。
你又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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