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竹斋日札二十八

瘦竹斋日札二十八

瘦竹斋日札二十八

15、          拍学校大门口

从家属院出来，到学校，我进了办公室，张永岱主任正坐在电脑前打牌的，我对张主任说，今儿下午省台都市频道来做节目，正录像哩。这时，我从办公室门口往外走，小赵手举摄像机拍着，又到学校大门口，小赵走到路西边小卖部门口。我从学校大门口往外走，小赵开始拍。13日下午，窦老师要回郑州，我和三初中的李长海老师下了车。李老师对我说，三初中抓后期的王珂说，想请记者吃饭，想叫拍一下在大门口的镜头。我说，你给窦老师说没有，关键是录了咋播的，与这个事没有联系，不像你清是参与进来了。李老师说，王校长的意思是在学校大门口拍个校牌的镜头都中。我说，这好操作呀。我。你和王校长站在学校大门口，手里拿了烈士证议论着，就可以播了，与这个事一联系上，就可以播了。李老师说，我没有给窦老师说。我说，太遗憾了。

    16、          路遇寺庙

09年8月11日上午8点多，我和窦老师、李老师、小赵一行人乘车去镇平县遮山马营。车子走在田间小径上，我望着车窗外久违的秋庄稼，新鲜极了，亲切极了。从小在农村长大，对于农村，对于农民，对于农事，对于庄稼，对于农村的一切，都极为熟悉，感到特别亲切，几十年了，心里的农村情结愈来愈笃。这些年窝在南阳城里，成天也见不到庄稼。久违了，我熟悉的乡村风光；久违了，田地里的玉米；久违了，路边树梢上知了的长鸣。车子正走哩，只见路西有一些人正在修庙，有两座已经盖好了，黄瓦飞檐，辉煌无比。我感慨道，现在农村的民间，信仰的力量是很厉害的，老百姓的宗教意识根深蒂固，对宗教依赖的情结不得了，可以说是疯狂的，宗教观念极重，对心目中的神仙偶像极为崇拜，有钱了，不建学校修寺庙。现在流传的农村的怪民谣说：

1、农村十八怪

地里长草不长菜

香火缭绕把佛拜

清明会上够气派

修庙远比交税快

占卜神棍下乡来

红白喜事人情债

超生躲生要男孩

早生娃儿办证来

小小男童生基在

农娃不知麦和菜

学生离校把摊摆

庄稼汉子把牛卖

砖楼瓦房四处盖

堰塘水库长野菜

村痞流氓忙结拜

赋闲六月兴打牌

小蜜紧跟土老财

广播电影不见来

2、农村四大怪

新娶的媳妇不当娘

老百姓不再交皇粮

盖房不再担木梁

种地的反而买口粮

3、乡下人最嘲笑城里人的16怪

出门“打的”，乘电梯上七楼的健身房，然后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

半夜上网，去歌厅、舞厅，困了不睡觉。之后失眠，再吃安眠药。

管儿子叫“小兔崽子”，管宠物狗叫儿子。

挑最有特色的饭店吃饭，吃最可口的美食，在酒桌上大谈肥胖之害。

把路边上植树的地方用来盖楼，在家里栽盆景。

乡下的爹娘哪不舒服不知道，家里的小狗打了个喷嚏赶紧去宠物医院。

漂亮的MM们，鞋上有一个小泥点子，一定要用高级的餐巾纸小心地揩掉；口红淡了一定要补妆，很淑女；可是路边烧烤摊上从俺农村老家贩来的死鸡崽子，都卖给了她们。

手机里存了二、三百个电话号码，没有一个是邻居的。

酒局多时作无可奈何状，吃完“酒神”、“力克”等解酒药，慷慨赴宴如赴死。没酒喝时打电话：“哎，哥们儿，过来啊，整点儿，我请客……”

饭店越来越多，厕所越来越少。厕所的标志是“此地禁止便溺”。

学生们穿得越来越时尚，上学像放学，放学像上学。上学时猛谈恋爱，工作了找不到对象。

爱情在自己的电脑里，老婆在别人的电脑里。

家里安了防盗门、防盗窗，却总是丢钥匙，然后请开锁高手撬自己家里的门。

建广场时，把大树砍掉，再立12根水泥柱子，建一片水泥的“小木屋”和“树墩子”。

追求越来越高：谋高级职位、穿高级服装、住高级住宅、坐高级轿车、吃高级饭店，患高血脂、高血压。

用排骨喂狗，吃乡下喂鸡的野菜。

窦老师说，现在政策好了，政治环境宽松了，信仰自由，文革时寺庙扒了，和尚都还俗了，想信佛信道也不行。李老师插话道，这个庙我有一儿骑了自行车，带了干粮来过。

  17、          探访黄埔生

在马营调查访问，村人说，王德全是黄埔军校毕业，90多岁了，啥都知，找他问问去，他兴还知道张万全的事哩。于是，由一村汉老王领路，一行人往西走，到王德全家，一坐下就开始了采访。窦老师问，老大爷，高寿呀，哪一年当兵的，说说你的传奇经历。王德全答，我叫王德全，90多岁了，1938年黄埔17期毕业。我小声对李老师说，黄埔前几期的都成了国共双方的高级将领，十期以后的出来只是一个见习连长，都不中了。这时，王德全说，后来参加了杜聿明的缅甸远征军，是上尉连长，打的惨啊，多少人都死在那儿没有回来，打了老日，1949年在重庆起义，参加了解放军。50年毛主席号召精兵简政复员了。窦老师问，知道不知道解放前47年有人当兵没影儿了，有个叫张万全的。老王答，不知道，没有听说过47年出去当兵的人没有回来。窦老师又问了几个问题，看看也问不出结果，起身告辞说，祝你健康长寿，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呀。王德全弓了背站起来，双手抓了窦老师的手说，谢谢，你是金口玉言呀。

    18、          再访寺庙

几个人商议好了去陆营乡马营，车子又在田间小径飞驰，秋庄稼旋转着向后跑去，正走哩，远远地又看见来时路过的寺庙了，窦老师说，宋，停一下去看看寺庙。宋师傅边开着车边说，庙有个啥看头，无非是烧香磕头。窦老师说，是想叫你停车方便一下。宋师傅说，那你不明说。车停了，窦老师下了车，李老师说，在玉米地旁边请尿了，乡村不讲究上厕所，也很难找到个厕所。我说，农村就这一样儿方便，一到地里，四下里不见个人影儿，见河就洗澡，进地就方便。乡村风俗淳朴的很，乡村民谚中有一则四大宽敞，穿大鞋，赶末会，野地里屙尿，独个儿睡。才说完，几个人在车里哈哈大笑，都笑得东倒西歪的，车子向前飞驶，笑声在田野里飘荡。

    19问路遇狗

到了陆营乡向南行，复东行，到了一个村子。我说，找个人问问，是不是马营。李老师摇下车窗，问路边一人，请问大哥，这是马营不是，有没有姓张的。那人说，是马营，那你们往庄里走走，找个上年纪的人问问。于是，几个人又坐了车往东北方向走。到一户人家龙门口，见红木门半掩着，窦老师拿了采访本和话筒，我和小赵、李老师跟着，窦老师到门口，才用手推了一下木门，汪的一声，一条大狼狗窜了出来，吓得我大喊，注意有狗，谁在家里，招呼一下狗。这时，从院里出来了一个老妪忙吆喝狗，窦老师问，请问你们村支书在哪儿住呀。老妪说，狗不咬人啊，支书在村东边住，楼顶上有个喇叭的房子就是。于是，我和窦老师、李老师上车，沿村中小路东行，见一户人家大门口，有两个中年妇女端了碗，在吃捞面条。窦老师问，老乡，支书家在哪儿住。一个妇人笑着说，走，上家坐，另一个妇人说，可问着人了，她就是支书家当家的。至其家，妇人往过道里搬了几把椅子说，坐吧。

    20、两个西红柿

从马营出来，顺着田间小路东行。秋天已至，骄阳却仍似火，秋风吹着玉米叶子，发出刷刷的声响。午后的田野，不见一个人影，鸟们也嫌热，躲在阴凉底里凉快。车行至一村边小卖部门口，李老师摇下车窗问，老乡，这是宋马营不是，有没有姓张的。在小卖部门口忙的一个少妇说，是宋马营啊，姓张的不多，你们进村留问问。车向北行，又往东，路北有一个饭店，大门旁用红漆写着卤肉炒菜捞面几个大字。窦老师隔着车窗向外看了看说，宋，停车，咱们在这吃点饭，然后再干活。于是，车停在路边的阴凉底里，几个人下了车，一进去，几个人在电扇底下的桌子旁边坐了，小赵到橱柜前看看，忽然看见橱柜上层的纱橱里面有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的是几个西红柿，小赵伸手抓了两个，拿到水龙头下洗洗，来到后面，递给宋师傅一个，两人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21、社旗口音

13日上午，先到南阳晚报社采访拍摄，又到七里园赵明山烈士侄子赵永全家拍了镜头。11点半时，去赵永全母亲坟上拍了祭奠的内容。一行人上车去宛城区民政局，我对窦老师说，南阳人杰地灵，英才辈出，文运昌盛，历朝历代出了许多名人，像诸葛亮、张仲景、范蠡、张衡，被誉为四圣。就是现在，走在大街上，看见一个骑了一个烂自行车的人，说不了就是一个作家。周同宾、二月河、行者、廖华歌、王晋康成天在街上转。窦老师说，我一听见杨老师说话，都想起我采访过的一个人，和杨老师的口音一模一样。我说，乡音难改啊，有一句古诗是乡音难改鬓毛衰。南阳的南召、社旗、唐河、方城东四县的口音一样，都是吃唐河水。窦老师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22、玄妙观藏经楼

到宛城区区委，车开到后院儿，一行人下了车，由民政局人员领着向后面走去，到二楼贾局长办公室。窦老师坐在办公桌对面，手举话筒，开始了采访。赵老师手举摄像机拍着。我坐在沙发上，扭头向窗外看看，见北面有几座建筑。我问坐在南面沙发上的王主任道，这老房子就是原来的玄妙观建筑，保护的还怪好的。王主任用手抚了一下额前的刘海说，是呀，最高的一座是藏经楼。现在住着人家，经常维修。我说，前一段听说区委要迁走，要修复玄妙观的，如果能修复了，就可以成为南阳又一道文化景观，成一处名胜景点，在旅游热的今天，又成一棵摇钱树。现在不修复，再过几十年，一道毁坏了，想复原就不容易了。像南阳府衙，修复后成了南阳的旅游资源了。王主任点点头深表赞许。

    23、两个问题没有问

窦老师采访毕，一行人告辞握手下楼，走在院子里，我给窦老师说，你问的几个问题尖锐着呢，像第一个问题，我们到赵明山烈士侄子赵永全家里采访，他家的经济条件还可以，而有的烈属比较贫困，民政局采取了哪些措施，做了哪些工作进行救助。贾局长红了脸没有法儿解释。窦老师说，其实，还有两个问题没有问哩。我扭头看着窦老师说，哪二个问题。窦老师说，第一个问题是，烈士证作为永久保存的珍贵资料，为什么会流失到社会上，根本原因是什么；第二个问题是作为民政部门，在寻找烈士后代这个工作上，下一步要采取哪些措施，作哪些工作。我听了心想，这两个问题够尖锐呀，更难回答。

    24、借花献佛

中午，由民政局张书记、王主任作陪，在丽都饭店三楼设宴招待窦老师一行。南阳晚报记者于欢、南阳电视台杨世印、我在座。席间交谈些关于寻找烈士后代的事，王主任说，她听她父亲说过，她有一个爷爷，解放前出去当兵没有回来，下落不明了。我忙问，叫个啥，说说基本情况。王主任说，这谁知道，得回老家问问。几个人都用爽尔奈饮料代酒，敬了酒。我也站起来，走到窦老师身边说，我作为主人哩，今儿个借花献佛吧，敬个酒。窦老师冒着酷暑，驱车数百公里，来到南阳，不辞辛苦。昨天一天跑了九个地儿，跑了四百多里查访寻找，这种敬业精神使我极为感佩。我敬窦老师一杯。窦老师忙站了起来，端了饮料杯喝了一口，我又满上，让着再喝说，掌握着适当喝，人家是劝着喝，我是劝着不喝。然后，又给于欢、杨世印、王主任、赵老师、宋老师敬酒。

    25、名字有误

8月19日，都市频道记者窦东杰率采访组去宛城区新店乡惠庄村曹岗采访，张玉峰说，我四叔小名叫四麻子，大号叫张文武。在专医院输水的大哥昨晚在电话里说叫张文成，两个人在电话里抬起杠来了。我说，你们两个对名字有分歧，各说各的，是因为你看了河南二套的都市频道的节目，受都市频道的影响，认为叫张文武。而你大哥看的是南阳晚报的报道，是张文成，南阳晚报有误，把名字打错了。

  26、一个老兵

采访了张玉峰，又去谢王庄采访王老头，他85岁了，文革时招过一个小妮儿，有顾虑，不敢说。归时，在路边采访了一个老兵。他说，我姓李，叫李德林，16岁都当兵去了，是干的地下工作。表面上是国民党，实际上属李先念部。解放罢复员了，每月还补几十块钱，现在多了，有一百多块钱。

    27、中午请客

8月20日上午，去宛城区民政局采访，约好下午三点去新店乡惠庄村曹岗，找几个老人座谈。从民政局出来到十四中政教处，窦老师要用学校的网线做节目。中午，窦老师做节目。我和小琴邀请摄影张老师。徐师傅和张永岱主任至麒麟路小一川饭店吃猪蹄，很好吃的。

    28、采访玉都

8月20日下午从新店乡回到南阳，窦老师率采访组赴镇平县石佛寺采访玉文化节活动。21日上午，窦老师打电话说，让李长海老师在我家等着，三点去李老庄调查。我和李老师干等。到5点多窦老师一行人才到北京路说，约好午饭后采访县委书记史焕立哩，结果书记说，午饭后要睡午觉，只好干等，耽误事了，故5点多才回来。

    29、去洛阳捐款仪式现场

8月27日下午，窦老师带着齐华针烈士重外孙女李平及其母去洛阳捐款仪式现场，给李平捐助了一万元学费。这一万元是这样分配的，给李平8千元作学费，给齐熙纯一千元治疗帕金森病，给齐熙纯孙女一千元学费。窦老师有三好，人好，心好，做好事。

    30、四赴南阳

9月1日下午，窦老师率采访组四赴南阳。三点半到十四中政教处，正好张加林来询问张文武烈士的情况，他说，他有一个12叔，解放前和几个人叫抓壮丁了，后来听说在哪儿被打死了。12叔当兵后，婶子也得了精神病，疯了，后来改嫁了。这一家儿家亡人散了，也没有留下后代。然后，我和窦老师一行人去新店乡惠庄村曹岗调查。

    31、河南文史资料约稿

九月一日。窦老师特邀请河南政协文史专家，河南文史资料常务副主编高蓉生随行。高老师介绍了赵家山战斗的情况说，张文武只有参加国民党30军驻扎在湖北枣阳一带，在1947年12月解放军攻打太原时，为了稳住傅作义，不使他南逃，攻太原之役暂时围而不攻。蒋介石空运30军支援太原。这才有在枣阳见到张文武，后来又在太原赵家山战斗中被俘投诚牺牲了。不然的话无法解释他参加解放军一个月就牺牲的事儿。晚上，在人民北路易家快捷酒店，高老师向我和李长海老师约稿，让写一下为烈士找家的过程。2009年9月14日下午写毕  2012年11月1日打毕于南阳市永安路十四中教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