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易觉
上一篇:【成长】钟爱 (01)
那场混沌在一场大雾中,如缓缓绽开的莲花一样,徐徐地散开,这才看见来路的景象。
那不正是村前的路口,一条修银色的水泥路横在了村子的前面,像连接一个的纽扣的绸带。
水泥路是在小学二年级修过的,至今有了一定的年月,那残缺的表面,给人一种火星表面坑坑洼洼的感觉。
水泥路至路面的两端就留出了一部分,是因为路两边长着很整齐很特别的松树。松树像电影镜头站在某个特殊道路两边的巨人一样,只不过不晓得它会不会突然的枝桠摆动,成为《仙境之桥》里的树怪。
记得孩童时,每到了秋天的时候,松树的树叶会在霜冻的那一天晚上变成红色,和枫树叶凋落一地相比。这种松树叶是那么细腻,如同被染的艳红的头发,不绝如缕。
幼时的我,便就这样走过一个又一个布满大雾,而脚边铺满“红地毯”的路。
那时候,可能一场弥漫很深的长雾就能把我卷走。亦或是卷向了别处什么地方也不可知。我不宽的肩膀背着上学的要带的自动笔、铅笔、卷笔刀,却并不感觉到害怕。
只是有一次,我在村口那个转角,没有甩掉和我一起同行的大黄狗。一般的时候,他在我身边,我总是乐趣不断。我用手逗逗他,他就能兴高采烈地向我摇摇尾巴,并且来舔我的手心。
黄狗的毛是非常紧密的,不给人一种毛茸茸的感觉。但却黄得泛金色,他的耳朵很宽而大,常常他摇头晃脑的时候,耳朵便随着他体态的动作而有弧度摇摆。
尤其是夏季的时候,把他扔进村口两旁的池塘里洗澡。孩童的我并不在意,却之后的细细回想中知道当真正过某种意义上玩笑似的把他扔进池塘的时候,他的眼神是发亮的,一种殷切期盼的眼神,湿润润的。好像在说,不要抛弃我,不要丢下我。
我把他当作最好的朋友,然后像完成某一项任务使命一样把他扔进了水里。
当然,他没什么大碍,或许只是受到了惊吓,然后在之后的几天也很快“忘却。”(大概是我猜的,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起)
大狗在我上学的时候送我上了那条光鲜的水泥路。
因为我家离学校也确实不到一千米的距离,但大狗每次都喜欢摇着尾巴,四肢不停歇地走好眼前的路。不时抬起头看着我,舌头伸出来喘气。
但那一次,大雾里却来了不速之客。随着摩托车“轰隆隆”的响声从身后穿来,我条件反射似地看到了摩托车上带着歹徒帽(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那种)穿着建筑工人穿的那种褪色的涤纶大衣,至于下身就没仔细打量了,只是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突然一下击中似得,愣在了原地。
本是秋末的早晨,大雾霜冻,我却感觉全身的像是被闷在了厚厚的棉被里。燥热不已,皮肤表面辣热辣热。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能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扫视身后的他——大狗。
大狗沉着头看着这位陌生人,眼神露出凶狠的目光,带有胡须的嘴巴两翼微微抬起,露出锋利的牙齿。他的压低自己的身体,表现出愠怒的神色。
那个中年男子熟练地将口袋的不知什么的“食物”抛在了大狗的面前。
大狗被突然扔过来的什物给吓了一跳,发出“嗡嗡”的鼻音。
四处是白色的雾覆盖在周围,恰如拍电影时拉下的白色的幕布,白色的旷野,白色的空气,连人物的身体都近乎焕发出一种白色的光环。好像随时都可以消失。
我愣在了原地,脑袋一片空白,拘谨得不像一个正当年纪该活泼放肆的样子。如果我那时候识得“懦弱”这个词语的话,想必用来形容当时的我十分贴切。我不敢出声地长吸一口气,颤颤地……
大狗显然是被那“食物”发出的香味给吸引住了,他放松了警惕,用鼻子嗅着前面的食物,探索它的方位,鼻孔双翼微微伸张。
我的下意识地知道,那东西必是一个“肮脏”的东西,换做平常我会毫不留情地“喝”走他。今天那一股伴随声音的气流硬是被堵在了嘴口。
我在心里暗自紧张,对他说,别吃呀!傻狗。我多想他能读懂我的眼神,哪怕是百分之一。我几乎在心里祈求他了。
我感觉,这“什物”,这“毒药”就像是我扔给他吃的。看见了他认真地吞咽了起来,毫不知情地跳入那深渊,我竟什么也没做。我像一个路人甲,不,路人或许都会喝止他,我像一个彻头彻底,畏手畏脚的小偷藏在无尽的黑暗之中,隐藏起来。
事实上,我是他最亲密的人。
果不其然,药效发作了,他开始口吐白沫,嘴里呕吐出淫秽物。
丧失了刚才誓死保护主人的神采。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我跑到距离我不到5米的大狗旁,我伸手抚摸他的金黄的毛发。手触摸他脑袋的时候,他知道的是我,愣了一下把头往上凑了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在心里说,大狗,我唤着他的名字。一直默念对不起,好像我只会说对不起。
他时不时咳嗽,像喉咙里卡住了鱼刺,痛苦地咳嗽。
湿润的鼻尖也覆了一层雪白色。
我想,我不会走了。他是我的大狗,谁都不能拿走他,更别想夺走他。
我双手圈住大狗,回过头瞪向那个中年男子。
他像是到嘴的羊羔又跑了一样,愤怒地大吼:“快走!”随之恶狠狠地将目光射向我,比刚才还令人为之一颤的目光。
我和他短兵相接,对视了很久。
几十秒过去了,他别过头去。
耳边传来摩托踩油门的打火声音,随后他扬长而去。
我抱着大狗,长嘘了一口气,身上的内衣早已经湿透了。
后来大狗没有大碍,回去吐完瘫在家里半天,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随之又是白茫茫一片,我处在这个未知的空间,有时候感受不到自己的重量,感受不到心跳的律动,四处像静止了的一样。看不见画面的变化,感受不到一丝生命的气息。
感觉身体与周遭融为一体,情绪会因寒冷的气体掠过而低沉,因气流的缓急而躁动不安,也会因气流的戛然而止而急不可耐。
我需要同这个未知空间,互相相处。尽管它什么讯息也不透漏给我,像一个莫名其妙的搬进隔壁住的邻居。
来不及讨厌就被拒之千里。
我想我就存在这样一个谈不上荒凉的空间吧,看着这单调的世界到永久,不去关心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去想念袋鼠男孩,同冰淇淋女孩也一起抛弃了,我尽可能不思不想,什么也不管,陪着这个怪异的邻居。
可隐约还是感觉到的,我感觉到四季的变换对这个白色世界的影响。到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波及,可以说成一个叫四季的陨石从遥远的银河系飞来,撞击了太平洋。而亚洲或多或少也会有一些变化的,那时刻,走在外面的人们看望夜空说不定能看到那道陨石拉下的弧线。
我在这个空间清醒的时候,能真实感受到那白色的雾气的弥漫,如果睡去,那场景就像定格在手机屏幕的屏保画面。
——被什么封存起来。
又有一次,空间的大雾散开,我又是在村口。这时候我是看得见自己的存在的。
村口爸爸牵着我,向离开的妈妈道别。
那是将要离开幼时我的妈妈,她一头乌黑的头发,脖颈的皮肤雪白嫩滑,圆下巴几乎和脖子相连,往上看得到稍有韵味的脸上散步着浅浅的雀斑。秋水碧波的双眸,望上去却有一丝丝的忧伤。然而这忧伤也仅像瓦片打过湖面带出的涟漪一样。被匆忙的心情仔细的封藏。
把远行的想念寄托在临行时用翻盖手机给我拍的几张不太清晰的图片上。
柔化在上车前,给我整理衣衫的几个慢而舒缓的动作上。
我懵懂地望着她,却不知如何是好。我已经懵懵懂懂地理解不舍前离开的那一份深情。
爸爸依旧牵着我,身旁坐着那个黄色的大狗。我们望着她,不厌其烦地望着她,比铭记在照片里还要认真地把她铭记在心底。
后来,我在流着泪在梦中醒来。我从那个混沌的白色空间走了出来。
那个梦也随之迅速被忘在了脑后,像揉捏用过的废纸,像冲完厕所下降的水线。
我还莫名其妙自己为什么哭了。大男人的,哭个鸡巴呀!
这时窗外已经大亮,想必这时已经在第二天下午了,昨天晚上做梦了吗?我搜罗昨天的“作案工具”,竟完全不见。
以至于我为什么这么晚,没去上课,出现在宿舍的床上,没人叫我,也不得而知。
大家呢?人呢?我回过头,袋鼠男孩在窗外探过头来……
谢谢大家看到这里,我是易觉,希望这本书能让你感受到什么。 这小说应该是一天一更,但不会超过两天。 所以希望大家还是多多支持我下!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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