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睡去,一觉醒来已是早晨八点多,阳光已经洒满屋子了。
在梦中,我出了一趟门。因为要祭奠舅舅,大家一起动身回到老院子。
一跨进斑驳的院子,香气缭绕,整个院子青烟袅袅,就像是寺院的大雄宝殿,被笼罩在一片烟气当中。大堂前的香炉里插满了燃烧的高高低低的香火,香炉周围落满了厚厚一层香灰。门上和墙上按讲究贴了花花绿绿的用于祭祀用画张。
院子里的人都一色青衣,匆匆穿梭于不同房间,各个面色凝重,不言不语,分不清是悲伤还是忧愁。看到这里,我退回到大堂对面的房子里,这时已经有人从房间里抱出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低着头往出走,一直走出了院门。我也像大伙一样抱了几件,跟着出了门。
走着走着,姥姥不知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出现了,也加入到队伍里,和我们一起往前走。我们走在湿漉漉的草地上,草地不远处就是能漫过草地的一个个小水洼,一不小心就会踩进去。姥姥因为是小脚老太太,更容易陷进去。她走在我的右侧,一点也不慢,和我们大伙在一起,速度不相上下,可是不一会儿,她的脚底上粘上了一层稀泥,确实是走不动了,我见她果断地提起脚在草地边的沿上刮了一遍鞋底,又提起另外一只脚,也刮了一遍,她使得劲不亚于要把纳的底给撕下来。
我们继续小心翼翼的走着,姥姥提议说要带我去看看她的安置房。一眨眼功夫,不知不觉中走到一条干燥的土路上,没走一会儿,我们眼前出现了一片农田。脚下的小路两旁都是庄稼地,一块一块的田地间都有一步宽的小路,我们就顺着脚印踩成的小路,绕来绕去,可以说我们就在田地间穿梭着。
地里的庄稼大部分已经收割完毕,只有一小块胡麻因为没有完全熟透所以暂时还长在地里。我上前去用手摸了摸胡麻顶端长的像圆球一样的种壳,轻轻用右手捏一颗,他们脆脆的裂开了,我赶紧接在左手掌中,差不多七八个小胡麻颗粒就在我的掌心,轻轻吹去揉碎的外壳,油亮油亮的,深棕色的胡麻粒让我一下子全都倒进嘴里,我嚼呀嚼呀,一股股甜甜的滑滑的油香溢满了一嘴。这时不知什么时候老张和同先生也站在我旁边,面带微笑,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的动作,问东问西,因为这是他俩第一次见到这种农作物。
不远处有一幢三四层旧式建筑,面向外面的是一通楼道,楼道一侧就是一门一户的小房子,有的房门打开着,能隐隐约约看见里面的生活用品,什么布帘子,水盆,衣服,能挂的都挂着。楼房跟前是一排一个个连在一起的小木房子,房间正面就是一张床,像沙发一样,宽宽的,软软的,人一坐上去就有一个窝。这时姥姥一屁股就坐上床,顺势一躺就窝在那个窝里,很舒服的样子,脸上洒满了知足的笑容。床的一侧有个茶几一样大小的桌子,摆满了零零碎碎的东西。
奇怪的是这排房子的门槛就是两道木头轨道。当我正看着轨道时,突然一阵“哐哐哐”声响起,原来是一辆火车突然从右边驶来,停在这排房子的正前方,把我和木房子隔开了,只见火车像机器人一样,三下五除二,一阵“咔咔”声完毕后,又启动开始往来时的方向驶回了。
这时,眼前的小房子像被箍上了一层外壳,稳固,结实,另外还加了一道推拉门,一下子感觉房子也准备过冬了。房子里的老人依旧吃着饭,好像对刚才发生的这一切全然不知,好像是空气刚才在工作。
我继续顺着田间小路往前走,没走几步,就望见前方有一湾水塘,像颗圆圆的蓝宝石一样,夕阳一照,水面闪闪烁烁,很耀眼。水塘边上的垂柳随风摇曳,婀娜多姿。驻足观赏这样的风景让我浑身温热,连脚都是暖洋洋的,多想多停一会儿。这时不远处的草地上有不少年轻人,三五成群漫步其中,表情轻松,有说有笑,但我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不过有一位少女,一边和同伴说笑着一边向我走来,当她靠近我时,突然伸手要抢我脖子上的丝巾,我使劲用手挡了一下,她就一点也没碰到丝巾,但依然笑容满面的从我旁边走过,继续向远处去了。
这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我沿着小径继续往前行,来到一条幽静的小巷,它两侧坐落一溜不太高但结结实实的水泥楼房。这两排楼房背对背,小巷是从两列楼房的背后穿过的,这道小巷路面是石板路,湿湿的,阴阴的,走上去你自然而然就会放慢脚步。我走呀走呀,不知走了多久,不知去走了多远,突然我惊奇的发现在巷道尽头和天际的交接处,泛着一层微微的淡蓝色的光。
这时我醒了,墙面上已经洒满了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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