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平阳公主 第六章 少年柴绍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渊和钰儿，脸上既看不出愤怒，也看不出杀气。

皇后却在一边对皇帝道：“陛下，钰儿年幼，又是皇亲国戚，还是从轻发落吧。”

李渊此刻早就跪下磕头如捣蒜了。生怕皇帝一怒，杀了钰儿。

刚才那个救下钰儿的白衣少年道：“陛下，臣刚刚已经询问了身边的宫人。事情起因是太常寺卿，居然觉得这孩子年幼好欺。诓骗他说，如果能骑上这匹白马，便将马匹赠予这孩子。换作其他孩子，估计也就知难而退了。没想到这孩子年幼气盛，竟然骑了上去。只是把马儿惊着了。一时间才造成的混乱。臣来到时，他还险些从马上摔落下来。”

皇帝对着那少年道：“哦？柴绍，此话当真？”

柴绍答道：“臣句句属实，不敢欺瞒陛下！”

皇帝看着眼前高大的舞马，又看了看钰儿的身量。“钰儿，你怎么上去的？”

钰儿抬着小脸，看着皇帝道：“陛下。当然是顺着马腿爬上去的。那个伯伯又不给马磴，又不肯帮我，还取笑我爬马腿摔了几次跤呢。”

“马这么高，那马腿也不是那么好攀爬的。你还用了别的办法吧？”皇帝怀疑地看着钰儿。

“嗯。我一着急，就拽了马尾。”

李渊听言，脸色更是大变，他想女儿刚才万一不小心被马尥后蹄，一下就能把她踢死啊！李渊后背开始冒汗了。

“拽马尾？亏你想得出来！哈哈哈！用这种方式爬上马的人，朕听着倒是新鲜。不过，话说回来，那马儿吃痛，能不受惊乱跑么？”

“可是，陛下的马真的很漂亮。钰儿非常喜欢，原本只是想摸摸来着。尤其是那匹领头的白马，又高又漂亮！那位伯伯说，如果我能骑上去，就送给我，我就当真了！”钰儿说完，手指太常寺卿。

太常寺卿吓得跪在地上，直哆嗦，后悔自己刚才和这个小孩开玩笑了。

皇帝看看那些高头大马，笑着说道：“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这些马，别说你一个小孩子，就是大人没有垫脚的马蹬，直接上去，也很吃力。你这点倒让朕挺佩服的。若是换作别人哪，朕就会杀了他的头。但朕一看到你这么好玩，就把这匹白色的马赏给你吧。”

“真的？”

“君无戏言！不过呢，这也不代表朕就不追究责任了。这里损坏的东西，还得找你父亲来赔偿。至于太常寺卿，身为掌管礼乐的大员，竟然哄骗一个孩子，其心可见不实。以小见大，绝非良官！来人哪！剥去官服，赶回家种地哄孩子去吧！”

太常卿被皇帝的侍卫拉出去，带走了。

李渊看着地上那一片狼藉，被马儿踏坏的这些乐器和杂技道具等等，他心里在估计到底值多少钱。钰儿则偷看着父亲。她见父亲脸上神色倒是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只是拿眼狠狠瞪她一眼，对她说道：“钰儿，还不赶紧谢陛下和皇后娘娘的不杀之恩。”

“哦。多谢陛下和皇后娘娘的不杀之恩。”钰儿跪着说完，再看看那个被皇帝喊做柴绍的白衣少年，她又说道：“钰儿多谢大哥哥救命之恩！”

柴绍看着眼前的孩子，粉雕玉琢一般的俏脸，像极了寺里的童子。只是他那灵动的大眼睛，即便做了错事，也实在是让人难以发火。

唐国公也上前谢道：“多谢柴世子救了小女。”

柴绍诧异道：“小女？”

皇后微笑道：“绍儿，她可是唐国公的三女儿呢。平日里，顽皮的像个男儿郎。”

柴绍这才说道：“举手之劳，唐国公不必客气。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唐国公的令爱胆色远盛男儿，令柴某佩服啊。”柴绍对于钰儿，却越发有几分好奇了。

“绍儿，你的手？来人，快传太医！”皇后突然看见柴绍手掌的虎口处皮肤破损，渗出血来。虽然血流的不多，但看着也是让人心疼。

柴绍看着自己的手，原来是刚才单手拽缰绳时，用力过猛，被绳子磨伤一点表皮。他不想让善良的皇后过于担心，于是一脸轻松地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如此小伤，不碍事的。就不用劳烦太医了。不用理它，一会儿就会好了。”

“本宫还是不放心。还是让太医看看的好。”

皇帝也说道：“柴绍，既然皇后已经宣太医了，就看看吧。”

“这，真没有必要吧？”柴绍本是习武之人，这种小伤，原本就司空见惯了，实在是认为没有必要。

这时身材壮硕的太子杨昭却走过来道：“柴绍，说你人傻实诚，你还不信。你快让太医瞅瞅吧。太医说没事，父皇和母后也就安心了。”

柴绍无奈，只好点头答应道：“多谢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关心。太子殿下的抬爱。”

皇帝和皇后之所以如此重视柴绍，那是因为他的身份极为特殊。

柴绍是钜鹿郡公柴慎之子。他很小的时候，做事就很稳重。自幼他被先皇杨坚选为杨昭的伴读。今日杨昭被立为太子，他的身份由伴读被封为千牛备身了。千牛备身这个官职虽说不大。说白了其实有两个作用，一来他继续担任太子的伴读，二来这千牛备身也是武官之职。他专管负责守护东宫太子的安全。虽然官职不大，只有六品。但他的这种职务，也只有贵族子弟中的年轻才俊，才有资格担当。看似官职不高，但未来前程却极为远大。做千牛备身的人，等同于太子的心腹，一旦将来太子继位成为新君，往往会马上被委以重任，成为国家栋梁。

所以，因为这个位置的特殊性，皇帝和皇后是经过仔细斟酌，才给了柴绍的。别看柴绍年纪比太子小几岁。可他小小年纪武功极高，在多次保护太子的事上，又立功颇多。也因此，皇后和皇帝更加重于他。

李渊看着柴绍一表人才，而帝后二人，又喜欢的不得了。他心想：怎么自己就没生出一个如柴绍这般的优秀孩子呢。

他的老大过于呆板老实，而他的女儿钰儿，唉！再不好好管教能把天捅出窟窿来。这好端端的太子晋封之礼，现在被她搅得一蹋糊涂。虽然皇帝和皇后并未过多责罚李渊父女。但李渊也要好好反省自己的教育了。

回到李府。

李渊把窦夫人找来，夫妻二人先训斥了一遍大儿子建成，责怪他做哥哥的没有看好妹妹。无奈的建成，只能跪在书房的地上老实聆听双亲训斥。

接着，窦夫人又狠狠训斥了自己的女儿一番。最后她从后面书架上，拿了一本《论语》，让钰儿拿去抄写一百遍，说抄不完，不准吃饭。钰儿苦着脸，求父亲给求求情。但李渊这次在宫中受得惊吓也不小，气得够呛，他说什么也不再替女儿说话了。她只得皱着小眉头，拿了书极不情愿的离开了。建成也告辞，出了书房。

窦夫人叹息道：“大郎建成太过老实了，他连自己的妹妹钰儿都震慑不住，而李家又有那么多的孩子，将来他又如何把大哥做好，撑起整个李家啊？也怪我们平时都太忙了。对他们管束不够。请的老师对建成要求太严。对钰儿要求又太少。”

“夫人不必自责了。说来，为夫平日里四处奔波，极少在家能帮助夫人一二。平日里，府中事务繁多，夫人料理起来已然很是辛苦。加上夫人既要照顾母亲大人，还要照顾世民和玄霸这两个体弱多病的孩子，以及年幼的元吉。不用夫人多说，为夫也清楚这其中的艰辛。对于身强体壮的钰儿，也就难免疏忽了。慢慢来吧。等忙过这段时间，我去向陛下申请个闲职，在京城多逗留些时日，也好帮帮你。”李渊看着日渐消瘦的妻子，内心总有许多歉意。

“只要夫君能够体谅妾身，谨之再苦也是值得的。”窦夫人把头依偎在李渊怀里。

李渊抱紧窦夫人，轻抚她的后背。他心里，却五味杂陈。他身系李氏家族的荣辱，很多时候不得不听从皇帝差遣，四处奔波，为国效力。身为人子，他有太多的亏欠。他对母亲尽孝极少。全部委托给了妻子。而身为夫君和人父，更是有太多的无奈。

他们夫妻二人，难得有空温存一会儿。这时，丫鬟小怜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

窦夫人忙从李渊怀里挣脱出来坐好，脸色不悦的道：“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夫人，奴婢失礼了。可是三小姐不见了。”丫鬟小怜焦急地道。

李渊起身问道：“你说什么，刚刚钰儿不是还在府里么？”

“国公大人，小姐刚刚拿着一本书，哭得伤心，说什么夫人和国公都不爱她了。奴婢们怎么劝也劝不好，接着她说去午睡。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只留了个纸条。”

李渊拿过纸条，看见上面写着：父亲母亲大人：钰儿想独闯天下，做个游侠！勿挂念！

“钰儿这孩子……”窦夫人一听，又气又急险些背过气去。李渊扶着窦夫人道：“夫人莫急，来人，快派家丁，马上寻找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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