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弘为人谦和,“幼有孝行,以恭谦自守”,“ 好属文,亲敬儒素”,石勒曾对徐光说:“大雅愔愔,殊不似将家子。”
大雅即石弘,弘字大雅。石勒的意思是说:“大雅这个孩子一幅谦和柔弱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个将门之子。”徐光说:“汉祖以马上取天下,孝文以玄默守之。圣人之后,必有胜残去杀者,天之道也。”石勒听了以后十分高兴。
徐光是个聪明人,他总能把握住石勒内心之所想,说出最符合石勒心意的话。不论是与刘曜决战之时,还是在此时此刻。徐光此言,将石勒比作汉高祖·刘邦,将石弘比作汉文帝·刘恒,虽有歌功颂德、溜须拍马之嫌,但面对野心勃勃、欲成霸业的石勒来说,怕是很愿意听到类似的话吧。
不过,笔者认为,徐光真正想要表达的,恐怕是之后的一席话。就在石勒听了徐光的赞美之言洋洋得意时,徐光接着说道:“皇太子仁孝温恭,中山王(即石虎)雄暴多诈,陛下一旦不讳,臣恐社稷非太子所有也。宜渐夺中山王权,使太子早参朝政。”(《资治通鉴·晋纪十六》)
徐光此言可谓一针见血。在他看来,石虎是个过分强悍的角色。石勒在时,他还不会有什么动作;但是有朝一日,石勒一旦不在人世了,恐怕就不会有人能够镇得住石虎了。石勒听了此话,“心然之,而未能从”。
在这段时间里,同样的话语不绝于石勒之耳。咸和七年(332年),程遐对石勒说:“中山王勇悍权略,群臣莫及;观其志,自陛下之外,视之蔑如;加以残贼安忍,久为将帅,威振外内,其诸子年长,皆典兵权;陛下在,自当无它,恐非少主之臣也。宜早除之,以便大计。”
石勒曰:“今天下未安,大雅冲幼,宜得强辅。中山王骨肉至亲,有佐命之功,方当委以伊、霍之任,何至如卿所言!卿正恐不得擅帝舅之权耳;吾亦当参卿顾命,勿过忧也。”程遐泣曰:“臣所虑者公家,陛下乃以私计拒之,忠言何自而入乎!中山王虽为皇太后所养,非陛下天属,虽有微功,陛下酬其父子恩荣亦足矣,而其志愿无极,岂将来有益者乎!若不除之,臣见宗庙不血食矣。”石勒不听。
更大的危机,似乎就要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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