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王浚及东嬴公·司马腾起兵进攻司马颖,刘渊向司马颖献策道:“今二镇跋扈,众余十万,恐非宿卫及近都士庶所能御之,请为殿下还说五部,以赴国难。”(《晋书·载记第一》)
刘渊所想的,依旧是返回故地,与刘宣等人汇合。司马颖起初还有疑虑,认为就算能发五部之众,也未必可挡鲜卑、乌丸之劲骑(王浚所率)。司马颖打算“奉乘舆还洛阳,避其锋锐,徐传檄天下,以逆顺制之。君意何如?”(《晋书·载记第一》)
若依司马颖这条方针,则刘渊将无法实现其野心,所以刘渊劝道:“殿下武皇帝之子,有殊勋于王室,威恩光洽,四海钦风,孰不思为殿下没命投躯者哉,何难发之有乎!王浚竖子,东嬴疏属,岂能与殿下争衡邪!”(《晋书·载记第一》)一方面极力抬高司马颖的地位,一方面认为此时不能示弱于人,此事应当速办:“殿下一发鄴宫,示弱于人,洛阳可复至乎?纵达洛阳,威权不复在殿下也。”(《晋书·载记第一》)进而为了使司马颖放心,刘渊夸下海口道:“当为殿下以二部摧东嬴,三部枭王浚,二竖之首可指日而悬矣。”(《晋书·载记第一》)
听了这一番话,司马颖非常高兴,于是便拜刘渊为北单于、参丞相军事。
困龙入海,岂可复制?刘渊回到左国城(今山西省方山县境内),接受了刘宣等人所上的大单于之号。短短“二旬之间,众已五万”。刘渊将都城定在离石。
不久后,王浚的人马打败司马颖,司马颖“挟天子南奔洛阳”。刘渊闻知此事,说道:“颖不用吾言,逆自奔溃,真奴才也。然吾与其有言矣,不可不救。”(《晋书·载记第一》)
刘渊此时是想去帮司马颖一把的,可刘宣劝住了他,对他说道:“晋人奴隶御我,今其骨肉相残,是天弃彼而使我复呼韩邪之业也。鲜卑、乌桓,我之气类,可以为援,奈何击之!”(《资治通鉴·晋纪七》)
刘宣是说天厌晋室,应当与之划清界限。此时是复兴大业的时候,应和鲜卑、乌桓搞好关系,怎么可以去攻击人家呢?刘渊听了此话,觉得很有道理,说道:“善!大丈夫当为汉高、魏武,呼韩邪何足效哉!”(《资治通鉴·晋纪七》)
于是乎,刘渊将都城迁于左国城。他以当年匈奴与汉室曾约为兄弟,“兄亡弟绍”,所以建国号曰“汉”。刘宣等人上尊号,请刘渊称帝,刘渊说道:“今四方未定,且可依高祖称汉王。”(《资治通鉴·晋纪七》)于是即汉王位,改元元熙,并追尊安乐公刘禅为孝怀皇帝(借尸还魂之计)。就这样,十六国之中第一个政权建立了。此时乃是公元304年。
现行的高等院校教科书《中国古代史》中,以淝水之战为分界点,将十六国分为两个时期(《中国古代史·第九章·第三节》)。而钱穆先生则将十六国分为五个时期,即:
一、晋、赵、蜀三国鼎立期;
二、第一次燕、秦分据期;
三、苻秦全盛期;
四、第二次燕、秦对峙期;
五、刘裕灭秦后之北方三国(《国史大纲·第四编·第十五章》)。
我个人更倾向于钱穆先生的分法,更细节、更明了。而这一节所讲到的刘渊建立“汉“政权,正处于十六国历史的开始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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