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妈妈

本文参与【人生关键字】系列征文，第五期［悟］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妈妈，我又坐在窗台前想您啦。我已经记不清这是你离开的多少个日夜了，你的面容在我的脑海中好像又模糊了一点。八年了，这段时间真的很漫长，漫长到关于你的记忆也慢慢的模糊了。我真的害怕有一天，你会从我的记忆中消散。

我翻箱倒柜，寻找关于你的照片，寻找你在我生活中存在过的痕迹，可是并没有。

以前你总说你不爱拍照，但是只是没有拍照的条件罢了，当时家里并没有可以拍照的东西，我们家唯一一个比较现代化的设备不过是一部可以通话的老人机罢了。

我无数次回想，回想你离开时的场景，但我又害怕回想，我是这样的矛盾。想要把您死死地印刻在脑海中，但同时又想要把埋在心底的最底层。

无念亦无悲。

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每一个寂静的的深夜，躺在温暖的床上，我只要一闭上眼睛，脑中就会浮现出关于您的一切回忆。

您的每一声呼唤，您的每一句叮嘱，甚至是您的每一句唠叨，但同时也会浮现您被病魔折磨的样子。

妈妈，您知道的，那一段日子是我们家最灰暗的日子。

那时的您辗转了一个又一个地方，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医院，传来了一个又一个噩耗，我始终不愿相信。但是我又我亲眼见证了那个曾经健康的您，脸色变得蜡黄，身上也起了许多黑褐色的斑斑点点，头发几尽掉光。

您躺在病床上，只是简单地翻个身就好像要耗费你全身的力气，每次翻身您都要喘上好一会。

我永远也忘不了您离世前那半个月的日子，每个夜晚您总是睡不着，而我也是。

您说:“我疼，浑身的骨头都在疼，像万千蚂蚁在啃噬。”

在我的印象之中您是极少喊疼的，看着您痛苦的样子，那到底是有多疼呀。夜里传来您痛苦的叫喊声时，我也只能在角落里暗自抹泪。

我深知您的痛苦，爸爸说，您真的是生不如死，可是我又自私地希望您可以再坚持得久一点，最好那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

半月之后，您还是离开了我们，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在那之后，我再也听不到您痛苦的叫喊声了，我知道您终于解脱了。

看着您毫无生气的躯体，我知道您真的是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离开了这个苦难的人世。

我触摸着您蜷缩起来的手，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人的身体可以变得那么冷，那么冷。

您离开的那一天，我并没有很悲伤，我甚至感觉不到悲伤，只觉得心里空了好大一块，怎么填也填不满。

当我静下来发现您不在了时，我才嚎啕大哭。

后来啊我才知道，那是人伤心过度的表现，当人体过度悲伤时，大脑就会开启它的保护机制。

所以我忘记了悲伤。

妈妈，您知道吗？母亲节又到了，室友又在为她们的妈妈挑选母亲节礼物了。

每到母亲节的前夕她们便会问我:“你觉得我已经送什么礼物给我妈妈好呢？送花，还是送衣服首饰呢？她会不会喜欢呀？”

我总会说:“看你们心意就好，只要是她的女儿挑的，她都会喜欢的。”我在这方法并没有经验。

室友思考了一会，觉得也是，便不在纠结，选了自己觉得合适的礼物。

“对了，小雨你怎么不给你的妈妈挑一个礼物呀。”

听到室友的询问我的眼神暗了暗，脑袋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并没有和室友说过您已经离开人世，室友看到我的神情也应该猜到了吧。

妈妈，我多么想要和每一个别人一样，能够在母亲节的时候能够给您挑一个和您心意的礼物，能够一回家就能够吃上您做的热乎的饭菜，能够在伤心无助的时候，您跟我说:“没事的孩子，妈妈永远都在。”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最终还是成了奢望。

妈妈，又一年是母亲节您在天堂的那一边过得还好吗？

听老人说过，人死了之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您是不是也在天上看着我和弟弟呢？

一定会吧，您离开的时候弟弟还是那么小，那么小。

我知道人总要学会放下，要往前看，不要只沉溺于过去的悲伤。

可是妈妈，我真的做不到，我做不到不去想您，爸爸和弟弟更加做不到。

妈妈您知道的吗？爸爸的头上又多了许多白发了，明明不老的年纪，却活像一个小老头，面容也憔悴苍老了许多。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妈妈我能做到的只能是好好生活，可我永远都忘不了失去您的那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