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的雨声,回荡在耳畔,往事一幕幕地在脑海里回放,最难忘的,居然是独自一人的场景。
记得跟教练与其他四位男学员到茂名学夜车。小小的一辆教练车,挤了六个人,只有我一个女的。一路无话,我心情忐忑不安,因为自己学车学得太差劲,很害怕接下来的训练——我必须跟陌生的教练在陌生的道路上开夜车,原来熟悉的教练是不参与的,他只负责接送。
越到茂名,我的精神越紧张,可我不敢流露出来,说句心里话,这些男的我都不熟,跟他们在一起,我只觉得别扭。夜色渐深,雾气弥漫,我连日休息不好,疲惫不堪,教练的叮嘱我实在记不住。我又急着上厕所,只好厚着脸皮问教练,哪儿可以方便。
“随地解决行了,你都几十岁了,还怕什么羞?”有男学员故意说道。
他刚说完,其他男学员跟着起哄,我有些恼怒,但又不好发作。
“我记得以前有一间鸭粥店,那儿可以方便,你去找找看。”教练把车停到一边,所有人都下车,他们五个大男人居然在路边排着队小便,也不懂得避让一下我,我只好自己赶快跑。前面是红绿灯,我过了路口左转,然后焦急地寻找教练口中的鸭粥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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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旁边一片荒凉,没有人家,没有灯光,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将近晚上十点了吧,弥漫的雾气将我团团包围,我慢慢地走着,孤单的足音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心坎上,越来越深地加重了我的不安。我拿出手机,想打电话,想跟熟悉的人说话,但又害怕别人担心,只好作罢。
安静中,我下意识地抱紧了手提袋,双眼警惕地瞪着周围的一切,连树木投下的浓重阴影都让我感觉不安,深恨自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有微风,轻轻吹来,我衣着单薄,感觉到了凉意。那一刻,从未体会过的孤单与慌乱向我袭来,如潮水般将我吞没。忽而很想孩子他爸,他此刻一定在家里优哉游哉地看着电视吃零食,哪里知道我此刻的焦灼不安。
也不知走了多远,心里渐渐责怪起教练来,哪来的鸭粥店,除了一片连一片的荒草野树外,什么也没有。最后,在我将近绝望时,终于在路边找到了一间简陋的厕所,至此,我再次深深地体会到“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的滋味了。
之后,我往回走,焦急地寻找着教练车。走过僻静的道路,穿过孤单的路口,深怕这群男人把我孤零零地抛弃在这里。大家非亲非故的,也没人替我着想。直到看见那辆红色的教练车,我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又有男学员拿我乱开玩笑,我生气地回击,他们才闭口不言了,可我的心情,也跌到了谷底。
唉,何苦要去学车,受了委屈也不敢对别人说呢?答案很快揭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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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年,学校形势大变,从支教到分流再到“县管校聘”,闹得人心惶惶。学校超过一半的老师要外派到小学支教了,我是其中一个。昨天下午,我顶风冒雨到中心校开会,满眼陌生的领导,全是男的,让我情绪低落。不知为何,对男人,我天生有极强的防备心理,跟他们在一起,总缺乏安全感。
雨声哗哗,领导讲话,我一边听一边想着心事,想到以后要离开母校过寄人篱下的生活,就难以接受。还好,自己学会了开车,从家到单位就算路途远一些也不怕——这算是成长吗?
其实很多时候,我希望自己可以不那么懂事,可以躲在男人背后撒撒娇偷偷懒,然而这是不可能的,我要工作,要照顾家庭,要像男人一样赚钱养家。而且不管去哪里工作,我都要尽快适应新环境,做出成绩来,吃苦是避免不了的。这些年来,学电脑、学车、学舞蹈、学写作,感觉自己是越来越能干了,可也越来越孤单,这是成长的代价吗?
亲爱的朋友,愿你不必时时乖巧懂事、温柔体贴,有人疼爱呵护的日子,是真正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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