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红衣的她赤脚站在承仙台上,手腕的血滴在承仙台上启仙阵上,我用手猛力捶着她设下的屏障,红着眼道:“不要,不要。”
她只是转过身对我嫣然一笑,突然强光诈现,灵光直冲云霄,强大的灵力把我也震飞倒地上,我挣扎着站起身,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一踏脚飞向阵中心,强大的灵力包裹着我,我顶着仙体的灼烧,一把抱住了她,运用自身仙力将她包围住,她抚摸着我的眉头道:“你怎么来了?”
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拂了拂她的发丝刚准备开口说“既然要死就一起”时,她却趁我不注意将我推出了阵心,我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她恣意地笑着,仙身却以肉眼可见的消散,我急忙伸手想要抓住她,灵光骤停,献祭已成,她也灰飞烟灭了。我任由自己重重地摔在台面上,精疲力尽地躺在承仙台上声嘶力吼着,昏暗的天地间下起了雨,原本黯淡的擎天柱也重现了光辉。
我猛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耳边仍有潺潺流水声,目光所及皆是冰清玉莲,我缓缓起身赤足踏在水里,手不自觉攀上花枝,玉莲感受到了我的灵力原本含苞待放的花朵绽放了开来。
“君上。”一阵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连忙转身看见了一身素衣,捧着茶水的司祎,与梦里她一般无二的面容,眼里却丝毫不见她孤傲独立的影子。
我扶了扶额,与她擦身而过,语气平淡道:“本君不是说过没有本君允许不得入内吗?”
“是琸旭帝君让的。”她低垂着头,手不安地抓着托盘的边缘。
“你是本君的弟子,不是他琸旭的。”看她顶着自己魂牵梦绕的脸,却总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顿时怒从心来,语气也不禁重了几分。
“弟子再也不敢了。”她连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
我挥袖让她退了下去,她捧着茶水离开了,空旷的无上境只剩了我一人,我用手捂着嘴猛烈咳嗽起来,展开手,血赫然映入眼帘,我握紧拳头,将目光投向池中的玉莲,耳边响起她在莲池边嬉闹的笑声。
我轻叹了一口气收回目光,想起万年前,她魂飞魄散后,我就将自己关在这无上境,日日独舐着与她在洪荒时的一切,麻痹自己她从未离开过自己,原以为自己会这样自欺欺人到地老天荒。自从前几日琸旭带着司祎——万年前我复活的一个与她长得一般无二的陌生人,闯入这无上境,打破了我苦心孤诣地维护的平静。
“看见司祎捧着茶水夺门而出就知道你没给她好脸色。”琸旭摇着他的玉骨扇,一脸悠然地四处眺望着。
“心疼就领回去,本君这里不缺侍奉的仙婢。”
“她可是你的人,万年前的承仙台你废半生修为和仙骨塑了她,给了她在这仙界立足的身份,却又对她不闻不问,自己躲在这无上境,居于这青瑶殿,日日守着这冰清玉莲,你以为看不见她,她就不存在了吗?”琸旭那双桃花眼浸满了多情,“诚然,她非你心中人,可你既重铸了她,当对她进一份为师之责。”
我转过脸,冷笑道:“你说这些话不觉得可笑吗?想当年她的死,不就是你怂恿的。”
我推开他,准备走进内殿,背后传来他的一句话:“既想飞升成神,必要清心寡欲,是你自己先对她动情的,是你自己渡不过父神留给你的劫。”
我转身,运转仙力,将他掀翻在地,手里幻化出一把剑,一步步走近躺在地上的琸旭,他冷哼了一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丝道:“主神一怒,流血千里,其实你早就想杀我了吧。”
我握紧剑柄,对着他准备狠狠地捅上去,他闭上了眼睛,我眼前浮现以前与他在云巅高歌畅饮的时候,一时动容将剑插在他面前,剑气斩断了他的青丝,割破了他的脸颊,还未待他睁眼,我就挥袖消失,只留下了满池的莲香。
此事还是以我出关结束了,就算我再不喜司祎,我还是出席了她的成仙礼,因此我也知道了琸旭这个放荡不羁的死狐狸竟收心照顾了她万年。
随着冗长的成仙典仪,我早已厌倦了为一个个毫不相干的仙子挽发插簪时,司祎款款走上高台,站定在我面前,我拿起仙玉簪准备为她插上发髻,她抬眸偷偷打量我的神情,可能被我冷冷的眼神吓住,身子一抖,虚虚插在发髻上的发簪顺着散落的发丝滑掉到了地上,她一时间竟变得手足无措,连忙跪在地上喊着;“求君上恕罪。”
我没有在意断掉的仙玉簪,冷眼扫视起台下窃窃私语的众仙开口道:“万年不见,众仙家的舌头还是那么长啊,不如本君今日就辛劳些,,替各位仙家拔去这费事的舌头,省得哪天牙不注意咬到自己的长舌!”
我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提了起来,从袖里拿出一朵玉莲,用仙力稍作雕琢,一支莲花簪赫然出现在我手里,我拿着簪子慢慢插进发髻里道:“本君既已闭关,司祎日后就是本君膝下的弟子,望各仙友看在本君薄面上对她多加照拂。”
我说得随意,语气里却满是不容置喙的威仪。
“尔等谨记。”
成仙典仪结束后,我带着她回到了无上境,自己也接回了三界的执掌权,做回了从前的天地共主,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缥缈云端因她变得不一样了,我教习她仙法,她悟性极高,其天赋有时也让我不禁叫绝。
日子不甜不淡过着,她从未触过我霉头,很自觉地遵守着我与她之间的约法三章,除去功课时间,我也未将她只拘在无上境这方寸之地。
司祎诚然是一位贤妻良母,我的日常起居她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虽然神不需要食五谷杂粮,她却十分热衷于给我洗衣做羹,研习笔墨。
她生辰,我放下手里的众多杂事带她去了凡间,正值乞巧节,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恍惚回到了万年前,她拉着我的手穿梭在人流里,一时情起,泪滑落。
“君上,你哭了。”司祎轻轻拉着我的衣角小声道,我回过神呆滞地看着那张与她一般无二的脸,咬着牙怯生生地掏出手绢踮脚轻轻擦拭起我眼角的泪花,擦完迅速地将手绢藏入袖子里低声道:“是弟子逾距了。”
我目光复杂地看着她道:“是本君一时触景深情,今日你是寿星可有什么看上眼的,本君买来送你。”
“弟子……我也是第一次来凡间。”她说得很青涩。
我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一时间有点心酸道:“那日后所有的生辰本君都带你来凡间过。”
她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满是期待地看着我:“当真。”
我忍俊不禁道:“本君何时说话不算话了?”
她眼里满是欣喜,忽然想起什么,抬眼偷偷瞟了我一眼打量我的神情,偷偷藏起自己的笑容。
我看见卖糖葫芦的小贩,走上前买了一支糖葫芦转身递给了她:“尝尝看。”
她接过糖葫芦小心地舔了一口,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好甜。”
看着她明媚的笑容,我忽然想起万年前我在承仙台用自身神力塑造司祎时,擎天柱上的话“一切因果本来而有,轮回万载终成虚烟”。
我知道那句话的意思,所以我才万年对她置之不理,我希望天罚降下,她就神魂俱灭了,我可以当做从未见过她一样,将她永远忘记,可在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我又无法狠下心对她冷漠,她是那么像她,却又与她那么不一样。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老师了,叫句师傅听听。”一身红衣的归翊非常恣意地坐在树上边喝着酒边对着面前两个奶团子道。
那是我的第一看见她,秉持着恭敬,我还是对着她拱手道:“小仙墨玄参见师傅。”
琸旭本是不服气的,可是看我那么尊敬,也只好学着我拱手参拜。
这下轮到归翊稀奇了,她从树下一跃而下,举着酒壶,望着我道:“还是你小子识相,鉴于你这么乖,我请你吃酒,可好?”
望着她的美眸,我阴差阳错接过她递过来的酒壶,猛喝一口,顿时刺激起我的五脏六腑,只辣得我鼻涕眼泪直流,她见我这般窘迫的样子,踮脚跃上树梢躺在树桠上大笑起来,边笑边将壶里的酒尽数倒进自己的嘴里。
望着她近乎癫狂的样子,我和琸旭都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只当她一直这般疯癫,不想多作言语。
或是笑够了,她眯着眼打量了我们好几眼先是指着我道:“以后我就叫你小玄玄。”
顿了顿,又指着琸旭道:“你就叫小狐狸。”
琸旭平胜最恨人家对他的本体评头论足,他刚想开口反驳,却被归翊先一步用仙术封住了嘴,归翊将手臂枕在头下,直勾勾地盯着我漫不经心道:“会做饭吗?”
我木讷地点了点头,在入无上境前,曾去凡俗历练了一番,其他手艺没学到,到学会了凡人的做饭本领。
“给为师做顿饭吧,正好为师饿了。”
“可父神是让我来学本领的。”
“这三界我管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未来天地之主给我做顿饭,你也不愿意吗?再说学习这种事急不得,要循序渐进,你既然入了我无上境就要知道什么叫寄人篱下。”归翊说得振振有词,直将我呛得哑口无言。
没有办法,我只好去为她煮饭。
我也没想到这一煮就是万年,我不明白,归翊总是喜欢缠着我问问我在凡间遇到的事,她好似对这凡尘俗世很是感兴趣,我曾问过她,他竟如此眷念人间为何自己不下凡青玉看看,她却摇着头故作高深道:“等你以后就知道了。”
后来从古籍上我知道了,上任主神谨寂因擅离神位,私下凡间,与凡人私相授受,终成祸果,父神便设下命训:凡主神者,不得私下凡间,违命者神魂俱灭。
一时间我有些可怜她,她有着掌握时间万物生死轮回的权利,却没有控制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
后来为了圆她去凡间的梦,我为她设下了凡间的中元幻想,我觉得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但她还是开心拉着我的手在喜欢的人影中穿梭,好像真得在凡间一般。
她喜欢冰清玉莲,我就给她种了满殿的芳香,我变着花样让她开心,连琸旭都看出了我喜欢她,可他提醒我,父神送我来的目的,是从她手上拿回天地之主的权利,成为掌握时间万物生死轮回的主神之位。
一开始的主神之位轮不到我,也轮不到归翊,它一开始是我哥哥,亦是天地罪主谨寂的,可他犯下滔天大罪,被父神灭魂断身,主神之位空虚,父神就命掌时昼的归翊暂代主神之命,自己则是魂入混沌和母神继续造神去了。
苍驹过隙,一经万年,归翊在这孤寂的无上境坐了上千年,看着各界从一片生灵涂炭到欣欣向荣,而现在我却要从她手上拿回他所创造的一切,饶事谁心里都不会欢喜。
我忐忑,我迷茫,但归翊一如既往地教我如何处理这天地琐事,如何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统治者。
直到天劫降临,我成为主神的最后一场劫——断情绝爱。
归翊好似很久之前就知道一样,那天她一改往日白衣,穿着一身妖艳红衣赤足踏于冰清玉莲之上,她身子曼妙多姿,红衣飘飘,直叫人销魂。
那时的我少年长成,见着那么美的归翊,一颗懵懂的心也在那一刻彻底沦陷。
永生永世的动情后,是刻骨铭心的铭记。
谨寂是父神的耻辱,为了不让我重蹈覆辙,从一开始他就设下了一个局,我毫不知情地步入这个局,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擎天柱异样,天地命悬一线,我知道这是父神在逼我,逼我在情与万民之间做出选择,我翻阅典籍,找到了稳住擎天柱之法便是天地之主以命献阵。
我不想让归翊死,所以便想用酒将归翊灌醉,自己去替她献阵。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忘了她惯爱喝酒,又怎么会品不出那壶酒有问题呢?
在琸旭的阻拦下,她抢先一步以身献阵,在我眼前灰飞烟灭。
在那一刻,我真希望毁灭着天地,让所有人都去陪她死。可我放弃了,因为我知道,归翊若是知道了,会生我气的,她用自己的命给我铺了一条朝向天地之主的大路,可她从未问过我愿不愿意居于这孤寒高位。
直到柏鉴一身玄衣墨发端坐在青瑶殿的茶桌旁,我眯着眼睛死死盯着他道:“什么风把日理万机的明泽上神吹来了?”
柏鉴没有说话,只是把玩着玉瓷杯杯身,嘴里细细品味着含在嘴里的茶。
看着他爱不释手的样子,我话里带刺道:“瞧着明泽上神一副欲罢不能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启黎宫连茶都没得喝呢?”
“君上说笑了。”柏鉴悠悠放下手里的杯子,皮笑肉不笑地对着我道,“小辈今日贸然来访是为了司祎仙子的神簿。”
说着,手里就幻化出一本命簿继续道:“君上是主神,除了九尾帝君琸旭上神,吾等小辈自然没有资格过问君上之事,可篡改命簿,习用禁术有违天道,小辈为正君上清誉,明事情利害,不得已叨扰君上清修。”
“你都为本君扣了有违天道的帽子了,本君自然无话可说。”
“君上言重了,小辈也是按规矩办事,天行有道,即使是君上也不能逍遥于法外吧。”
我冷笑了一声,挑眉看着他:“是本君又如何,本君篡改天道,修习禁术,你能把本君怎样,你又敢把本君怎样?”
他一直顶着那副令我作呕的假笑道:“君上既然承认,小辈自是好办事了。”
他挥袖化出通天镜,镜里是被打神鞭抽得遍体鳞伤的司祎,我死死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君上之罪,小辈不敢苟问,只是司祎仙子命数不属三界,擎天柱算出她是三界的劫,为天下苍生小辈不得已只好将她就地正法。”
“本君是主神,她是本君的弟子,你今日是想和本君为敌吗?”我恶狠狠地看着他道。
“小辈也是按规矩办事。”他似笑非笑道,“更何况众仙友为证,君上自行承认她命数有违天理,小辈也只是按章办事。”
说着,柏鉴就通过通天镜运用灵力在她身上再钉上了一根洗骨钉,司祎痛呼一声,血顺着擎天柱滴在涤灵池里。
我看着他的目光顿时染上了杀气,手里的杯子被自己捏碎了:“本君当不知说你是后生可畏,还是异想天开在本君面前大放厥词。”说完,我扯袖将通天镜打碎在地,强大的气场将刚才还趾高气昂的他震倒在地,我踮脚凌空,中指运气身体四周化出无数冰刃,一时间冰刃肆下,割开他的皮肉,血顺着他的灵力四下散开。
“墨玄——你怎敢?弑仙,是要神魂俱灭的,就算你是主神也不会例外的。”他七窍流血,忍痛嘶吼道,眼神里带着不可置信与恐惧。
“你怎知本君不敢?”我瞬移到他身旁,手掐住他的脖子,贴耳道。说完带着他挥袖到了承仙台,还因为通天镜碎了没有反应过来的众仙一个个面面相觑,我将柏鉴扔在他们的面前,伸手将早已晕厥的司祎揽入怀中,她面色惨白,我为她渡了点灵力,而后冷眼看着匍匐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声的众仙。
“琸旭养了你们万年,就把你们养到连自己是什么货色都不知道了?”我微微启齿,手里幻化出剑,“看来本君今日要来清理清理门户了,让各位自己心里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我挥剑而下,天地间顿时雷鸣顿起,云起诡谲,无数的雷电汇聚成一击,重重劈向早已被我气场压得跪地不起的众仙,突然细云汇聚成盾,将我的雷霆之怒尽数挡住了。
琸旭一身青衣悬浮在我面前,我毫不犹豫地将剑插入他的胸口,出言不逊道:“九尾帝君来的真是准时,又是准备替这些废物求情吗?”
他好似没有急着回我的话,只是伸手打了个响指,躺在地上的柏鉴顿时燃烧起来,伴随着一阵哀嚎化成了烟灰,飘散在空中。
“主神息怒,是仙御下无方,雷霆之怒,望止于仙下。”他不卑不亢,一如万年。
“琸旭,生为吾禽座,卑弱之躯,何以承起万钧雷霆?”我咬牙将剑大力度刺入他的胸口,他咳了一口血,目光朦胧地看着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众仙有错,但三界无过,你今日弑了他们,引起三界大乱,那万年前归翊的死又算得了什么?”
“闭嘴,你没有资格谈她。”我猛地抽出剑,死死掐住他的脖子,红着眼睛道,“在你的眼里除了这三界,你还有什么,本君今日若执意与三界为敌,你不若也杀了本君。”
“够……够了……师父。”司祎攀上我掐着他的手臂虚弱道,“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吧。”
我别过脸,看着她一时间震惊道:“你醒了,我立刻带你回去疗伤。”
“不必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她说着,抚慰地抚摸着我的眉头道,“师父,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我知道你心里的人一直都是归翊上神,我也知道你对我的好也只是因为我和上神有张一样的脸,但我就是抑制不住对你心动……”
她缓了几口气,举起手驱动灵力为琸旭治疗起胸口的剑伤,语气虚弱地笑骂道:“琸旭帝君,在我心里一直把你当做我的父亲,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而受伤。”
刚说完,她一口血喷了出来,我忙把她抱得更紧了,不再让她继续说话,抬头一脸焦急地看着琸旭,琸旭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神魂本就破碎,你用血骨重为她塑了仙身本就支撑不了多久。”
那一刻我明白所谓的天罚不仅仅是对她,更是父神对我的警戒,无论是你归翊还是司祎,所有接近我的都会因为我而死。我放下她的身体,用剑划破自己的手腕,血滴在承仙台中的涤灵池里,咬着牙默念道:“天地以万物为刍狗,既然父神不愿放过我,那我就让这天地共丧。”
此言一出,擎天柱上的雷云滚滚,万钧雷霆重重打在我的身上,直将我霹趴在地上,我勉强起身,手里幻化出一把剑直指着擎天柱道:“来啊,堂堂父神难道只有这点本事吗?”
话毕,我刚准备以身为祭,让整个天地都给归翊陪葬,却不曾想一阵闷雷轻而易举地霹断了我的剑,一股神力将我从地上勒着脖子掐起,擎天柱上雷鸣不断,静寂的重云之上响起厚重的嗓音道:“就凭你,也敢?为父捏死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我挣扎着要摆脱,一股力量直接将我扔在承仙,我吐了一口鲜血,刚准备撑起身子继续反击,但四周的法阵突然亮起,一身红衣的归翊跪在我面前,她含笑地捧住我的脸,为我抹了抹嘴角的血道:“怎么这般鲁莽,把自己搞得一身伤。”
望着她俊秀的脸,我刚准备伸手去抓他,却怎么也抓不住,我稳了稳心神,眼神凌厉道:“待我毁了这一切,我就去找你,清风明月,你我共雅。”
“小玄玄,你知道我最喜欢凡俗那些爱恨情仇的,你把这一切都毁了,我会恨你的。”归翊说着,用手拂过我身上的伤,不一会儿伤口都愈合了,“再说,我舍不得你为我受这么多伤?”
我一时间有些动情眼角湿润,她笑着抹去我的泪继续道:“我记得你小时候无论遇到什么都不会哭的,怎么万年不见倒兴哭了?好了,承仙台的阵法支持不了我多久,我来了是为了告诉你,做一个好的天地之主,我会化作清风一直陪着你的。”
还没待我说话,她就变成一缕烟消散了,我筋疲力尽地跌倒在地上,迷糊中我看见了满眼胆怯却又带着俏皮的司祎。
虚虚实实,对对错错,随着时间消磨早已殆尽,我的墨发在一夜间也尽数花白。当再次稳坐无上境主位时,我已然学会了如何去做一个合格的主神。
直到有一日,推开殿门,一身青衣的女子手摘梨花触鼻亲嗅,再转头看见我时急忙将梨花藏于袖中道:“奴婢参见君上,是琸旭帝君让我来服侍你的。”
“有名字吗?”
“还没。”
“本君给你赐名吧,就叫念熠,可好?”
“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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