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字法
▌作者很懒,私以为为每一个章节取名字并符合心意,太难,因此效法《诗经》以每章首句、首词、首字作为章节名。
☉第一章 人
人生一途,时到今日为止,依旧一事无成,心中理想未曾实现一二。念起这近三十年的所看,所经,所想,细细思量,发现唯有碌碌无为四字可以评价。念这多年所见之人,初始以为众人皆不及我,心中自大如天,容不得这庸俗的天下和众人,现觉当日种种戏谑行径,始看到其优异优秀处皆在我之上。斯历三十年,才知道自己犹如那鸡子中之人,浑浑噩噩不知所为。想往日癫狂状,看今日所处环境,才知种因得果,实愧于心,然有悔之无意,不能有丝毫改善。当日,预想有那么一次经历,重拾三十年,以今日一技无成之状得神鬼莫测之力,消除潦倒之未来。
天地之间有鬼,非人死精神为之也,皆人思念存想之所致。
很久很久以前,人族部落大战结束之后,黄帝筑台祭天与天下鬼神约定,人鬼殊途,从此世间不见。他们所处的世界在千百年后,逐渐成为人们文字里传奇之地,在那只能被人们想象的世界里,有许多神奇之人。
五六月的北方,已经充满着夏日独有的燥热,黄昏的地平线上一轮大日悬挂,它散发出的昏黄色光是青年最喜欢的场景,落日黄昏,小桥流水,伊人独醉。周静帝穿着一件高领的毛衣,套着一件外套,在燥热的春天,站在全是夏装的人群中,一身的臃肿和冬季常见的深色衣物,在裸了胳膊和长腿的世界里,活像是烧伤之后的疤痕。四周一篇杂乱,因为这是火车站,
他的右边站在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子。他看着周围行色匆匆的人群,看着他们脸上的风尘色,女孩子抬头看着他,试图从他仰望的脸上寻找出一点离别的伤感。
伤感,被他深深的隐藏在女孩看不见的眼角。如果需要有人坚强,在这个不得已的世界,周静帝不愿意软弱。坚强是冰,软弱似水,女孩眼睛里的注释和寻找无疑是他最炽热的火焰。广播里不停催促着需要登车的消息,周静帝一手拉起拉起旁边的拉杆箱,一手拉着女孩子的手,果敢狠厉,像是一片刀子狠狠的切在他的脚下,心里火花四溅,外面风平浪静,似乎唯有这突然的下定决定和狠厉才能让他放手,才能断了心里的狂念。
黄昏的大地上,原野上有着冬季过后初生的嫩草和庄稼,水牛在地里摇着尾巴悠闲,窗外风景过马观灯。周静帝眼睛里平静的蕴藏着火焰,炙烤着他所看到一切。周围一片安静,女孩依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铁轨的轰鸣声有时会让她紧蹙眉头,不知在梦里她有遇到怎么可怕的场景,轰鸣的铁轨声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下车,女孩子打了一个电话,对周静帝说,你走吧,我哥哥快来了。他看着催促自己快点走的女孩,压抑着心里的火气,平静的告诉她,到了家发个短信。女孩没有在说话,也不再看他,眼睛看着远处,空气里雾气缭绕。
多雨的季节最让人欢喜的便是这没有规律的下雨天,因为你不知什么时候需要雨伞,而没有雨伞的事情总是和浪漫有关,此时对于周静帝而言,诅咒的也正是这浪漫的下雨天。站在离女孩五百多米处的柳树下看着她,心里想着,真是一个离别的天气,心里的火气和离别的难过混合在一起,雨水顺着毛衣领口处滑进,贴着皮肤,冰凉。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建筑,陌生人群全部都是陌生的味道,唯一一个熟悉的人,正在慢慢远去。此时的女孩眼睛望着远方,周静帝在远处望着她。她不知道,这一次扭头不在相望,等到下一次再见,不知道需要走过多远的距离和多长的时间。而周静帝不知道的是,大梦万古之后,他还会再一次走进这个城市,慢慢熟悉这里的一切,只到那是物和人,孰是孰非已经不在他的掌握里。
距离回去的时间还有很长,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远处传来夜晚小贩的叫卖声和行人的欢笑声,那都不属于他。他像是这个城市里的孤魂,没有人搭理他,他也找不到搭理别人的理由,这个找不到的理由成为阻隔他与这个世界交流沟通的最大障碍,像是千万年前黄帝的那一句“人鬼殊途”,割断了人与神鬼之间的沟通。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却越来越安静,人多该是多么拥挤的世界,周静帝却觉得空旷的很,空旷的人群。
空旷的人群里出现了三个人,在一株柳树下,两个人站着,地下还蹲着一个人,周静帝站在远处。没有人开口说话,也就没有人开口打招呼,似乎柳树下将要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昏黄的落日终于没有抵住时间的拉扯,沉入地面,最后的一点余光将周静帝的影子投向了那三个人。
天气很热,树下的三个人穿的却不少,似乎并不怎么怕热。周静帝的影子落在三人身上,像是日光突然在那一片柳树的阴影里大方光明,树下蹲着的人手上拷着枷锁,沉木黝黑,铁链洁白,站着的两人各持一端,铁链抻的笔直,三个人不知道已经僵持了多久,其中一人忽然开口低声说道: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说话的那人,声音细小,犹如寒潭万年结出的冰,穿着一身黑衣,高领遮住了脖子,袖子宽大且长,铁链从袖子里伸出,看不出年龄,第一眼像是二十多岁的少年,仔细两眼,又像是活了百八十岁的老人,时间似乎在他的脸上流淌,时而清澈如小溪,像少年一眼便可以看穿,时而奔腾若江河,河沙泥海滚滚而来,舀起一捧水也数不清里面的肮脏。
我想再等一等,就在这柳树下,留着他的气息,你们是拿不动我的。
蹲在树下,靠着镣铐的人看不清是男是女,说话了,才知道是个女子,即使说话也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她穿着一身红色的秀和,大红,当周静帝的影子落在她的身上,光明大方的时候,她的衣服上正在湍湍向外流动着血液。
等到他走进那一道大门的时候,这里的气息就会消散,你们永远都不会见到面。如果你始终在这里坚持着,最终都将落在王的眼睛里,他若不高兴,你又怎能安好。
树下又重新归于安静,大日落地,周静帝的影子落在柳树下,落在三人间,光明大放。他来了。蹲在地上的女孩突然开口说道,红色的秀和愈加鲜艳,血流如水。身穿黑衣的人点点头,脸上如释重负。
只有另一个人,也是一身黑衣,比说话的人更黑,身材魁梧,长衫落地,看一眼就像进入了黑夜。他始终不言不语,松弛的身体依旧暴漏了此时他内心的真正感受。
但,我还是不想走
血水流的更加急促,站着的两个人突然身上弥漫处浓郁的黑暗,将光明淹没,连带着留下了周静帝那一道影子。
三个人消失在黑暗里,周静帝依旧在拥挤去安静的人群里,原本空旷的世界,变成了乱糟糟的马路,很多人朝着一个方向涌去。周静帝很想搞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似乎那里正有与之相关的事情发生。他想问身边的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搭理他,茫茫人海中,周静帝找不到跟人沟通的理由,所以无法与人交流。
只在需要一眼就能看清所有的事情。周静帝在人海中沉浮飘荡,脑子里不时的出柳树下的画面。沉沉浮浮不止多久,天色暗了又亮了,此时却亮的让人心不安。安静的世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出现了声音,周围的人在向身边的人讲述着自己的琐事,邻居家养的宠物狗咬了自己一下,开车的时候睡着了,社区着火了,和朋友喝酒喝大发了.....
天空没有了日光,周静帝看着还没有迈出的左脚,自己移动了一半的身体,一边处于光明中,一边身在黑暗,然后左脚迈了过来,感觉自己离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开始变远,正在走向一个简单,就像天空只有灰色一种颜色的世界。
南方的大地,给人轻薄娇小的感觉,北方的世界永远有着粗犷的气质,终究是人的世界。周静帝看着身处的世界,已经不在拥挤,一脚的迈出之后,所有的人一瞬间分散。周静帝看着身边的这些人和身后发亮的世界,感觉很紧,伸伸胳臂就能碰到彼此,却又无尽远,那一臂的距离像是有一个世界横亘。
周静帝想回去,这个念头像一座山,一座真实的山镇压住他的身体。周静帝走很长时间,走了很远,似乎过去二十多年走过的所有路,都不如此刻走的远,身边的人和他相背而行,面孔换了一个又一个,与那个明亮的世界之间的距离,却没有丝毫变化。
周静帝看着人群不断的涌入,面孔那么清晰,距离如此遥远。回头,看着人群涌去的方向,那个随波逐流的方向吸引着他。转身,迈步,没有了信念的支撑,压在身上的那座山消失。此时他明白,曾经心身疲惫,再也不想在这生命的道路上走下去的时候,只是因为自己对于生,好好的活,有着太高的期望。周围的人群从开始的噪杂开始慢慢的安静,但后来的沉默行走。
远处出现了一道雄伟浑厚的影子,直插上天,望去,不知止于哪里。伟大的特性在于,当你接近的时候,会使你变的渺小。走进了,那一道天幕般的东西,是一座山,高的不像样,目力难以测。一道高不知道多少的巨门出现在山脚下,可是与这山相比,却不知道矮了多少。门口站着两个人,似有千万支手,伸向人群来的地方,一道一道的人影被手裹住送进大门之中,却唯独没有伸向周静帝。他看着如此近距离的门,一直向前走,却走不进去,大门在山脚下,他也在山脚下,只有一步的距离,却不得而去。
走了千步万步,却没有走近一步,周静帝放弃了进去的想法。巍巍高山,岩石和天空一个颜色,周静帝站在山脚下,脚掌碰触到坚硬的石头。远处看着平坦的大山,走进了之后发现到处都是凸起的岩石,以及岩石之间巨大的裂缝,一块石碑出现在远方,与周围的巨石,深渊,以及这座大山相比,这碑极小,看起来与周不比身高相仿,走进才发现,石碑没有基座,周围是三米光滑平整的石板,石碑上两个古篆打字,每个只有半米多高,苍茫遒劲,浑厚之气迎面,透漏出这座山的巍峨,像是要压塌九天。荒山,周静帝以前学习古篆时,所能记得的不多的字,像是着一座山的名字,荒凉的像是从混沌里脱离出来一样,没有一个生命。走得近了,迎面站在石碑前面才发现,这石碑竟然跟周静帝一样高,不差一毫。石碑及其厚,走了三千米才来到背面,一根铁钩迎面次来,如雷如电,冷汗瞬间爬上额头,突然身体散发出三米的光芒,柔弱如雾,却将那铁钩阻挡在外面,重击声音从石碑下传来,此时才看到,石碑的末端探出一个蛇头,还有一只尾巴伏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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