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性也,男人就是这样的,让徐经纬动了心的不是别人,正是周腊梅。
周雪梅和周腊梅卫校毕业后只能有一个名额分去江心县人民医院实习,周雪梅性格内向温和,少言寡语,周腊梅就把名额留给了她,一个人离开江心县独闯江中市。她性格外向泼辣,风风火火,活波可爱,洒脱利索,私人诊所、美容院,中医推拿所,总之换了好多个工作,终于在家政公司落下了脚。在城里租房子太贵,水电物业通讯费交通费一扣除,一个月攒不下多少钱了,在家政工作两个月后,她摸清楚了所有服务对象的家庭状况,就开始偷偷在张家混一夜,在李家睡一晚,谁家厨房里有现成的就将就一口,冰箱里有吃的她会自己简单做点吃,就是填饱个肚子,比如:打个鸡蛋下点面条。有时实在没地方睡觉,就在公司里等大家都下班了,偷偷猫一夜。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她亲眼看见徐经纬出差出去,说好四天的,她原本以为会舒坦住四天的,谁知道他怎么提前回来了,既然被发现了,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又没有偷鸡摸狗,她就是穷,太穷了,几乎没什么像样的衣服,买不起手机,一个月不包吃不包住,基本工资2000元,根据服务的户数提成,一个月30天,假设一天挣100元,一个月满打满算累死累活最多挣5000元撑破天了,她租不起房子,她前三个月一共才花了353元,主要是交通费,坐一次公交都要1.5元,她就是想多存点钱,以备不时之需。徐经纬家里的情况她大致也摸清楚了,既然被发现了,她也就大大方方不藏着掖着了。只要有时间她就去徐经纬家里待着,她也不闲着,偶尔蒸点包子、饺子,摊个鸡蛋饼,炖点排骨汤,煮点粥之类的,她没有多余的钱,冰箱里有啥她就做啥。
徐经纬也没呵斥她,责怪她,更没有赶她走,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她做啥他就吃啥,她在家的时候他就回家吃饭,她愿意伺候他,他也喜欢看着她干活。他教会她下棋,他们有空就会对杀一盘,他不在家时,她就到书房里看书,打发时光,他在家时,她陪他看电视,看娱乐综艺节目,两个人会一起开怀畅饮,会一起无所不谈,她喝醉了,他会抱她去女儿的房间,他生病了,她会日夜守护知道他康复,她比他的女儿徐蔓大不了几岁,两个人相处的很愉快。他也默许她在家里住下来了,可是她不好意思,还是到处跑着混着住。她答应他,没地方去的时候一定过来住,就这样两个人相处了三个月。
八月一日建军节那天,他路过电影院买了两张电影票,他想看电影,以前经常陪女儿看,自从女儿读大学走了以后,他就一个人去电影院看。这次他买好了票,开车去家政公司找她,带她到电影院,他给她买了爆米花,鲜榨果汁,这些是他女儿看电影时的爱好。
《色戒》。电影名字是《色戒》。
她第一次进电影院看电影,第一次吃到奶油味的爆米花,第一次喝到新鲜的鲜榨果汁,她激动地悄悄流泪,她好感动,穷着长大,过着苦日子,意外会穷苦一生,她庆幸遇见了他,他对她那么善良,那么宽容。他在看电影,而她在看他,他戴着眼镜,好帅。她看见前排一对恋人,女的靠在男的肩膀上,她也想靠他肩膀上,闻闻他身上的味道,她不敢,她只能看着他。电影放到一半,她鼓起勇气去握他的手,他扭头看她笑,他用大手握住她纤细修长的手,她的手是冰冷的,影厅里开着冷气,可他的手掌心却是热的,他出汗了。
他看着电影,她看着他,他知道她一直看着他,他心里发毛。“徐经纬”她小声喊他,“干吗”他扭头过去小声回答。瞬间她用唇堵住他的嘴。在昏暗的影院里,她抱紧他的头,用力吻他,他融化了,他伸手搂住她的腰,用嘴巴用唇回应着问她,她的齿间有奶油的香味,有果汁的甜,周腊梅就是这样大胆的女孩,敢爱敢恨,感动到哭,爱原来是炙热的。她醒来时睡在他的家里,他的卧室,他的床上。她全裸着,身上裹着空调被,家里只有她一人,他大概已经去上班了吧!她醒着回忆,昨晚在电影院里深深热吻,电影没有看完,他拉着她就离场了,一进家门他就抱起她,直接把她扔在上床了,他没有开灯,他迫不及待,她热烈似火,她还没有准备好,他就已经把他们都脱的光光地搂在一起了,他一直在吻她,一直在吻她,她睁大眼睛,在黑暗中看他,他吻的那么认真,她的初吻、她的初夜,她的第一次都给了他,狂风暴雨过后,他抱着她去洗澡,两个人挤在浴缸里亲吻,稍作休息后,他再次要了她,她疲倦了,很快就沉沉睡去了。这一睡就睡了好久,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迅速穿好了衣服,收拾好屋子,慌张失措地离开。
接下来,他平静如常地照旧上班,她继续挨家挨户做家政,她不敢回去找他,她想他时低下头咬咬牙,继续干活,她想他时抬起头不让眼泪落下。她没有回来打搅他,他的生活是平静的,没有她的日子,和过去一样,平静的像湖水,泛不起漪涟。他想她了,可是他没有主动去家政公司找她,他想冷静一下,太快了,连一场电影都没有看完,他就占有了她,他责怪自己太不是男人了,她是第一次,他看到她下面流出来的鲜血,他感动的想哭,他想等她平静了,调整好情绪后自己会回来。他一个人买了张电影票,一个人看完了《色戒》。
周腊梅也没有回去找他,虽然她很想他,她知道自己是爱上他了,可是他的想法她不知道,他可能就是一夜激情吧!她想,如果他心里有她,他就会来找她,就像那天去看电影,就是他买好电影票主动到公司来找她。后来接到了周雪梅的电话,她回到了江心县,在江心县人民政府宿舍楼找到了周雪梅,她怀孕了,初孕检查听到了两个胎心音,很可能怀了双胞胎,她不确定,她很害怕,她只能告诉腊梅,她需要一个亲人在身边照顾她,她还不确定母自立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她还不知道母自立会不会要她。再后来周腊梅顶替周雪梅在县医院的药剂室里上了班,每天抓药、配药、包药。她想等姐姐顺利生下双胞胎后,她就可以把工作还给周雪梅,她就可以返回江中市去找他,想念他的时候她会偷偷流眼泪。
徐经纬没有等到周腊梅回去,等他去家政公司找她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他只知道她是江心县人,没有其它任何联系方式,他孤零零地站在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泪流满面,他就这样莫名其妙把她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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