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5-11 二百〇八课
古文经典交流学习群 郭老师
郭志强，1996年毕业于河南大学历史系 ，中学高级教师，曾任《中学政史地》编辑部主任。
8.21子曰：“禹，吾无间然矣。菲饮食而致孝乎鬼神，恶衣服而致美乎黼冕，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洫。禹，吾无间然矣。”
语音整理
在历史发展的过程中，总会出现标志性的时间节点，帮助我们去叙述或者书写历史。中国历史从原始社会向奴隶社会过渡的时间节点，就是夏朝的建立。夏朝的建立者就是本章要说的禹。
禹，我们通常称它为夏禹，不是因为它姓夏。他是姒姓，夏后氏，名禹。夏后氏是我国远古时期的一个部落。禹就是这个部落中一个杰出的人物，在年轻的时候就崭露头角。无论是唐尧，还是虞舜时期，他已经是部落联盟议事机构中的一个重要成员，用我们今天的话来讲，已经是班子成员了。
他的父亲是鲧，因为治水无功，被舜所杀。舜去世以后，部落联盟内部一致推举禹担任部落联盟首领。这个时候生产已经发展起来，产品出现了大量的剩余，作为部落联盟首领，他个人的财富也多了起来，所以继续“禅让”已经不大可能了。他建立了我国历史上第一个奴隶制国家，是夏朝的第一任国君，史称大禹，或者叫夏禹。
夏禹通过连年的征战，不断与周边的部落融合，逐渐形成了一个有100多个部落组成的大联盟，这些人都统称“百姓”。他又凭借武力征服了“九黎”和“三苗”，这些人统称“黎民”，或者“苗民”。黎民和百姓，后来都成为普通的劳苦大众的代称，他们是被奴役者，被压迫者，也是被剥削者。
总之，夏禹根本性地改变了当时的社会制度，创立了国家。废除了原始社会时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的禅让制度，改行“家天下，各亲其亲”的世袭制度。
禹在中国历史发展的过程中，应该说做出了很多突出的贡献，比如据《史记》记载，禹把全国分为九州，铸九鼎以记之，形成了后世行政区划的雏形。
大禹最被人们熟知的功绩就是治水。周朝大夫刘定公赞美说：“美哉，禹公，明德远矣，微禹，吾其鱼乎？”就是说，如果没有大禹治水，恐怕我们都成了水中的鱼。非常形象，非常生动。后人为了纪念禹的伟大功绩，把我国辽阔的疆域统称为“禹迹”。
我们回到文本上来看。“于无间然矣”，“间”本义就是缝隙，在这里指可非议的地方。就是孔子说，对于大禹，我没有啥可非议的，挑不出他的一点儿毛病。我们知道，在中国古代贤明的圣君很多，但是做的再怎么好，总是一些可能遭人非议的地方。比如千古一帝秦始皇，统一六国，功劳甚巨，但是横征暴敛，二世而亡。女皇武则天在位时期，选贤任能，社会稳定，经济发展，但是死后只能立一个无字碑来任人评说。
在这一章，开始是这一句，结尾把这一句又重复了一遍，这种叙事结构并不多见，说明孔子对于禹的评价是极高的，通过这种特殊的格式来凸显大禹对于华夏文明所做出的贡献。
接下来的文本用三个排比句来表明孔子高度评价禹的原因。“菲饮食而至孝乎鬼神，恶衣服而至美乎黻冕，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洫。”
“菲”就是“菲薄”，就是大禹的饮食简单，非常菲薄。大禹在饮食方面虽然简单，但是对天神，对土地神，对祖先的祭祀却非常丰盛。“至孝”就是达到了极高的一个境地。
鬼神，应该分开来看，鬼就是自己死去的祖先，神就是天地间的神灵。作为统治者每年都要对鬼神多次进行隆重的祭祀，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于戎。”
“衣服”指的是日常的服装，大禹要求不高，哪怕破破烂烂也无所谓，所以用“恶”。“黻”是祭祀用的礼服，“冕”是祭祀用的礼帽。他自己日常的衣服很简单，很粗糙，但是祭祀祖先和神灵的时候穿的“黻冕”却非常精美，毫不吝啬，说明他对于祭祀非常用心。
“卑宫室”，办公的地方叫“宫”，居住的地方叫“室”。大禹在位期间的办公场所和居住场所都比较简单，也比较低矮，可能就是茅草屋。而“尽力乎沟洫”，“沟洫”指的就是田间的水道，我们可以简单理解为水利工程。在大禹彻底治理好洪水之前，人们是没有办法在平地安稳居住的，要么是穴居，就是住在洞穴里；要么就是巢居，也就住在树上。大禹治水后，人们开始安居乐业，能够盖上自己的房子，田间又有“沟洫”，以备灌溉庄稼。但是他自己的“宫室”却低矮简陋，因为他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农田水利建设方面了。
总之，在这一章里孔子是在说，禹对于自己的生活品质要求并不高，吃的很节俭，穿的很朴素，住的也很简陋，因为他把财力、物力、精力都放在了团结百姓、祭祀祖先，让大家安居乐业的伟大事业之上了。难怪孔子把“禹，吾无间然矣”这句话，丝毫不差的前后说了两遍，来表达对禹的敬意和赞美。
李零讲解
禹的美德主要是俭：一是他的吃喝很简单，好吃好喝都用来孝敬鬼神；二是他的穿戴也很差，但行礼时，衣帽却很华丽；三是他的房子很矮，但注重兴修水利。孔子认为，这样的作为，真是无可挑剔。墨子尊禹，也是爱其勤苦和节约。
钱穆讲解
本章孔子深赞禹之薄于自奉而尽力于民事，亦“有天下而不与”之一端。事生以饮食为先，衣服次之，宫室又次之。奉鬼神在尽己心，故曰致孝。祭服备其章采，故曰致美。沟洫人功所为，故曰尽力。
〔按〕有的人说做给人看的，虚伪。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