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衍虎道:“那一天在河边我看得出来,红缨其实是喜欢我的。也怪衍华,都当军官了,还要红缨弄啥嘛?……可是我也不能跟本家兄弟抢媳妇,是不是?”
衍弘又说:“虎子哥,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梦里头吹过红缨姐的咪咪呢?”
汪衍虎道:“我梦里头不光吹过红缨的咪咪,也吹过你媳妇的咪咪呢!我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没沾过女人的边呢,梦里头想一下又不饭发。”
听他提到“饭发”二字,汪衍宝未免想起了正在坐劳的汪衍弛,便担心衍弘会怪病,遂接住话茬说:“衍虎,你个怂咋满嘴跑火车呢?啥饭发不饭发的……”
衍弘笑道:“衍宝哥,虎子哥说的也没错。他梦里头吹张红缨的咪咪,确实不饭发。我哥呢,他饭了发了,就该受郭嘉教育。总不能说他饭了发,别人就不能说‘饭发’这两个字了吧?”
大伙儿便都笑了。
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已到了石头河边。过了石头河后,大家便分了手,汪衍宝等一干汪家人沿着直通汪家老院子的那条捷径说说磕磕的走了,孔朝娃、王衍凹也朝着通向王家堡子的那条小路去了。瑞年却并不急着回家,而是在岸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一边抽烟一边望着镇龙石出神。突然,镇龙石上影影倬倬的跑下来了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边跑边向他招手,像是梅子,又像是玲玲。瑞年不觉心中砰然一跳,定睛细看时,哪来的什么花女子呢?只有从石上蜿蜒而下的山路两旁高高低低的树们在风中摇曳着。
瑞年不由得叹了口气,先是想到了玲玲,不知道她现在在弄啥呢?衍荣怕也放暑假了吧?是不是也在县上陪她呢?接着又想到了梅子……,一想到梅子,他就又无法不想起李传海,心里就又难受得不行。
他在河边足足坐了两锅烟功夫,方才起身回家。快到他家东边那个山梁处时,他竟遇到了房美娟。她正在那面荒坡里无精打采的割柴草,背上用背带背着蔓青。
“美娟姐。”他从从容容地走上前去,喊了一声。
过了好半天,房美娟才直起身子来,转过脸看了瑞年半会,才涩涩一笑说:“你回来了……可是石头那死鬼,却走了……”然后蹒跚着走近瑞年,往一块石头上“扑踏”一坐,又很神秘地说:“瑞年,你猜石头是为啥死的?”瑞年一时不知该说啥好,只得操着手,呆呆的站住。
“你不说,我也知道。”房美娟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扑簌簌落下泪来,“有兆头的,早都有兆头了。……我老早就做了个瞎瞎梦,紧破慢破,还是应到了他头上……”
房美娟只个喋喋不休,瑞年却有些心烦意乱了。他的心早已飞到了父母、爷爷和梅子身边。……已经好些日子不见面了,也不知道梅子现在咋样了呢?哥哥去世了,她一定伤心透了,说不定都瘦得不成样子了。大跟妈说不定也瘦了,传海哥出事后,他们肯定要天天为我担心呢……对于李传海的死,瑞年已不愿再去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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