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便狠狠骂了儿子一顿,让他一定要听美娟的话,绝对不会错的。
可是当博堂与传海、美娟来到美娟她娘家时,现实却给他们兜头泼了一盆凉水。
原来美娟她娘家在生产队里并没有多少分量,况且她又有哥又有兄弟,社员们怎会愿意让她两口子在队上落户?美娟她大哥领着美娟两口子给生产队干部及队上的几个立脸人物逐家登门拜访,钱花了不少,可是他们谁也不愿意松口……
见在娘家落户无望,美娟不得不跟着男人和公公回了石门沟。可是为在娘家落户花了那么多冤枉钱,一分一厘都是她跟传海从牙缝里省下来的,叫她哪能不心疼?再加之在工厂时,因为传海有技术,她也并没觉得他老实是啥坏事,可是在她娘家的那几日,她却从他的老实中预感到了他日后在生产队里必定会被人欺负,因此她就很有些气不顺,长脾气也就在所难免了。……
瑞年在漫坡根站了好半会,正要转身回去时,忽见一只小灯笼从李家大门口出来了。那灯笼提在传海他儿子扣儿手中,扣儿却被梅子抱在怀里。
他便又走上那个漫坡,迎着梅子走去。
梅子到了场院里后,扣儿却一挣,从她怀里溜到了地下,慢慢走了起来。扣儿刚刚学会走路不多久,走起来一摇一摇的,还把手臂张开,企鹅似的。
扣儿走不了几步,就又赶紧攀住梅子伸给他的手臂,一边摇晃着灯笼,一边仰头望着她只个笑。
梅子一门心思都在侄儿身上,因此瑞年什么时候到她跟前的,她都没太注意。忽听得他拍着手大喊一声“叫姑父!”竟吓了她一大跳,急忙弯腰抱了扣儿,直起身子,半笑半怨的瞪了瑞年一眼:“……没脸没皮的,在娃跟前就胡说开了。”
瑞年嬉皮笑脸地说:“扣儿一个小娃子家,知道啥?”
梅子又瞪他一眼说:“正学说话呢,听到啥就学啥,小心他记住了,以后乱说。”
“可我没说错呀!”瑞年嘻嘻一笑。
“避!再胡说我就懒得理你了。”
瑞年又嘻嘻一笑,在她的手背上摩挲了一下说:“哎,打牌不呢?”
“打呀!是搁你屋打呢还是搁我屋?”
“还是搁你屋吧。我妈跟我三姐今儿不知道为啥,饭吃着吃着就诉起苦来,把人木乱死。”
于是,瑞年、梅子、李博堂、李传海等四人便在梅子绣房里围坐着小桌子打起扑克来。搁在一旁的火盆里很旺盛的燃着一盆炭火,将屋里烘烤得暖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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