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中理想转向破灭,我才发现,公司并没有变,而是我变了
2019年底,我从学校毕业,在招聘网上择选了五十多家公司,投递了自己的简历,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待在家里的我还是没有收到HR的回应。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住在我哥的房子里独自渡步不安。自学校毕业后我便没有回家,想着等找上工作再回去给母亲报喜,计划搁浅,心里的空洞感也逐渐吞噬了我。外面的天灰蒙蒙的,心里的烦躁实在无法驱除,随后,我换上了一件羽绒服,朝着外面走去。不一会儿,天雾蒙蒙的下起了小雪,我随即停了下来,呆呆的抬头凝视着缓缓降落的白雪。随着雪越下越大,心也逐渐安宁了下来。
循着白雪的痕迹,我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尽头在哪里,未来又在哪里。
这天,根据手机上的地址,我来到了一家公司。公司在一片小区的居民楼下,红色的牌子在雪白的映衬下显的格外耀眼。
拉开左边的玻璃门,里面坐着三五个人,我轻声的问:“这里是车自由公司吗?”靠外边的一个小伙回应了一句,并询问我的来意。这时里屋走出了一个人,他问我:“是来面试编辑的是吧?”我怯怯的回应:“是的。”他领我来到旁边的办公室,简单的交谈起来。
“学什么专业的?”
“会计.”
“怎么会选择做编辑?”
“我很喜欢看书,一直想做一份跟文字有关的工作。”
他恍惚了一下,随后说道:“那你明天过来上班吧。”
离开的我也有些恍惚,自己的第一份文字工作终于有了着落。
来到公司以后,公司为我们安排了一个办公室,我作为辅助,给公司新招的另一个编辑做一些辅助工作。中间的屋子里有一些年龄稍长的人,经常听到他们在隔壁骂人。
另一个房间里是公司的设计部,我与那个第一天来的男孩闲聊,也打听了一些公司的基本情况。原来公司是一家以汽配商为主体的互联网地推公司。随着平静的生活缓缓前行,很快我们便迎来了2019年的年会。
我和林瑞生搭乘着李总的车,走进了郊区的别墅,眼前陆续的出现了很多陌生人,林瑞生就是设计部的唯一一个男孩。跟着进到里面,与业务部的几位业务也熟络了起来。那天帮忙搬办公室的是张磊,大家都叫他磊哥。还有一个面相憨厚,总是笑嘻嘻的叫做王建,一个我比较讨厌的,叫做刘智斌。其他生人勿近的俩位分别是,沈强和张宇。哦,最后还有一个长相凶神恶煞的祝斌。除却他们,来的很多人都是从外省赶来。
这一天,心里怀揣着即将放假的喜悦,和大家欢声笑语,也拍下了一张值得纪念的大合影。
临近年关,一股股的暗流隐藏在一片祥和的欢声笑语下。
2020年疫情爆发了,这是一次全国性的大灾难。公司的复工也改换成了在家办公,街上变得静悄悄,各处关卡处站满了身穿防护服的医护人员,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被逐渐拉远,只有在家里才能寻得片刻的宁静。
大家都在关注着最新的疫情动态,公司里也开始了新的安排,首先是我们开始拨打各个地区的修理厂客户电话,将他们拉到了一个公司的专属群里。紧接着,业务们去往了兰州。
那段时间,我一边学习着最新的新闻学教材书,一边完成拨打电话的任务。一边理想,一边现实,努力做到让理想主义的花盛开在浪漫主义的土壤里。
防控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春天,过了年,生活好像没有改变。但改变总在悄无声息的蔓延和发生。
编辑部的工作进行到第二阶段,面试我来的张总逐渐带着我去商户家做采访,采访工作也是我第一次去做,心里忐忑不安。路上,张总把本次采访的主题告诉了我,要着重突出商家的正面形象。商家是一个南方人,行为很体面,请我们进来后,把茶台上的好茶给大家各自湛了一杯,随即讲述起了自己的创业故事,旁边的张总不时插入一句,俩人相识而笑。等采访工作结束,我便受命回去写一篇这家商户的封面宣传稿。
也是这篇封面宣传稿,埋下了之后进入业务的伏笔。
看行选行,进行入行,完全陌生的知识和写法终于把我从理想主义拉到现实。让我产生了极度的自我怀疑,临时报佛脚般的不停搜索阅读采访文章,但心里愈急,手上的行动则愈缓慢。临到稿子即将出稿时,还是写的很难看。微信上,为了节约时间,张总将这个工作转给了另一位编辑,转而让我去处理其他商户的采访。同时,鼓励我:不要道歉,去好好的看看相关类型书。那一天,我重新蓄满了力量,踏实的去做好当下的每件事。
太原市场的招商,迎来了一种新的变化,招商前夕,张总提议我跟随着招商部队去往太原。
大家开着一个现代瑞纳,沿着解封后的高速出发了。路上刘智斌在看马云的创业视频,我想起了年会时,领导们许下的愿望。这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是一份工作,更是一份事业。他对我的个人生活很照顾,改变了我内心对他的想法。在去除了看人只看表面的这一想法后,我又尝试着深入的了解这些业务们的内心世界。
那几天,他们在市场上招商,我就按照着采访名单去商户家做采访,商户们很忙,刚刚复工,都在进进出出的发货,打包。中午时间段,才挤出了一些时间,和我坐下交谈。慢慢的对行业的了解我也有了进一步的看法。而这些人身上也都有其值得赞扬的品格,带着采访回来的语音记录,我继续在公司在公司的编辑部门工作。上班时间可以看书,下班后,还继续看看关于写作类的专业书。一种缓慢进步的甘甜不断滋润着枯竭的心。
这一天,刘智斌突然把我叫到了业务部,不明所以的我推开了玻璃门,见到了早已等候在哪里的张总。
他的眼神里释放着一种魔力,窥探着你的内心。他直接了当的说道“要不要来业务部挑战一下自己。”语气中夹杂着鼓励和强势。见此,我也说道:“那就转到业务部和大家一起跑吧。”在场的业务都笑了起来。这一次业务部的第二梯队,从我开始陆续又加入了俩个人。第一个叫杨智是个临近30岁的老大哥,长相年轻,却总是吊儿郎当。另一位王华则比我小一岁,总有种超出同龄的成熟,也是个全能型的文艺青年。
兰州站开启了我的业务生涯,第一次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望着火车站外雾蒙蒙的天,没有期待,没有雀跃,只是平淡。我们找到了当地的接头人,张宇和沈强。随着车辆缓缓行驶,路过了一所大学,透过窗外望着大学里的树荫,恍惚间我还觉得自己是校园里的自己。我们租住在距离汽配城的一个老旧小区里,三室俩厅。这趟招商,连同三位老板总共12人。本来宽敞的房间顿时变得拥挤狭窄。大家简单收拾后,就开始了针对市场的战略计划。这场战略计划的培训会上,张总也向我们勾勒了一个美好的未来。这充斥着浓烈理想氛围的场景,让我也不免产生了一种憧憬。
初期我跟着张磊去客户家拜访,市场上对我们诸多非议,让我们的招商举步维艰。同时也知晓了一个年会中的故事。年会中,兰州、西宁这个区域的分区经理出去单干,同时毁坏了这个市场上对公司的好印象。此次不仅是招商,也是为了锁住本地市场的客户。这一阶段,我常常作为拖油瓶给公司的具体业绩拉后腿,内心产生深深的挫败感,让我开始思考,自己是否适合销售这个职业。销售到底是什么?
带着这个疑问,来到了西安。那是2022年5月初。我见到了一个比我年龄还小的年轻人,他来自广东分部,身材瘦小。因为同样喜欢看书,我们便多聊了几句。聊的过程中,可以发现这个人身上对事物思考的深度要比常人高。同时在成绩上,也展现出了非凡的实力,就在那短短的十天中,这个人所产生的价值就占整个团队的3分之一。大家不仅钦佩他的能力,更相信公司有个美好的未来。我的销售技巧也有了显著的提升,但我还是没有找到那个答案。销售到底是什么?
公司的战略布局已经开始大踏步发展,根据现有的几个市场的基本盘。三位老板留驻公司,开始逐渐完善内部的制度。同时招兵买马,准备腾飞。那一段时间的培训会上,也可以听到他们常用的一句话。如果有一艘火箭正要起飞,不要管它去哪里,先上来再说。扎克伯格、马云、罗胖子各种励志的成功者名言频繁出现。我们都明白,这项事业终于要步入正轨了。
也就在这时,公司下达了一系列新的规定,这项规定彻底划分了公司内的阶级,从家庭式管理走入组织管理。
时间来到10月份,公司的业务团队已经发展到了30人的规模,这些逐渐冒出的模糊面 孔,不禁,让我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同月,公司组织召开季度大会,此时各地散乱的业务,也陆续回到总部。这场大会宣告公司的体系逐渐完善并开始培养自己的中层干部。作为中层干部的候选人,后半年我的业绩缓慢上升,逐渐在业务团队中耀眼,随着业务能力的提高,从人群中脱颖而出,升擢副队。
而那个公司内所认可的跑修理厂第一人刘智斌离开了。这件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引起很多人的讨论。
但导致他离开的事却显得那么滑稽。王华说,他路过了客户的家门口,让客户叫了进去,而这个客户的归属人却是刘智斌的,王华翘掉这个客户的事情并没能让刘智斌得到大家的认同,一贯强势的他这时招致了大家的一致排外。这不仅戳毁了他的事业心,也让他再不对人性报有期望。
能做到这一步,我们已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公司让你赚钱你才可以赚钱。在这一体制中,我不仅获得了公司给予的更多资源,也承担起了更多责任。就像人们所说的,从你进公司起,公司对你的考验就在悄无声息的进行了。在内部的组织进行中,我已然明白,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
21年,我受命带领团队前往西北市场,此时的西北市场上商家们对我们怨声载道。为平息这股怨气达到公司所下达的指标任务,我在招商开始前做了团队内部的动员会。
为平息这股怨气达到公司所下达的指标任务,我在招商开始前做了团队内部的动员会。我们是一个年轻的团队,普遍年龄都在20多岁,对公司的坚定信念,促使着我们变得无坚不摧。
尽管已经有了预期,但开头的艰难还是超乎了想象,面对来自客户的责骂,一个团队小成员向我诉说苦果,产生怀疑自己的想法,眼看刚刚树立起的士气开始倒塌,我急忙叫停工作,重新做团队的思想工作。这一次,我向他们讲述了一个故事。故事发生在20年年底,我随着当时的祝彬来到西宁。我们起早贪黑,跨越了3000多公里来回,把商家的资料送到每一个客户的手里。克服语言不同,水土不服的恶疾。还经历地震,追赶着太阳尚未完全降落所映衬着的血红大地。看着恶狼绕着车厢来回嚎叫,在凹凸不平的高速上躲避蔓延的牦牛群。我只想告诉他们,我们付出了不为人知的辛苦,我们所作的事是正确的。面对误解,更应该清楚一条最基本的信念,就是,要对自己付出的辛苦负责。
在一番激烈的演讲后,大家重整旗鼓,开始投入市场的招商。这一次的我们坚守着自己的信念,在市场上取得了好的成绩。我带着他们来到兰州的云上景区,站在其上,看着脚下华光溢彩的城市,不禁内心汹涌澎湃,这份带队荣誉所伴随的也是我希望追随公司的脚步一直向前的决心。
我真正的变成了一头狼,一味的追逐掠夺眼前可看到的全部血腥,逐渐迷失了最初的那个自我。
回想19年底,应聘文案岗面试的时候。张总问:“你是因为什么选择文案岗?”我青涩答道:“我热爱读书,想写一些自己的文字。”人的路径往往随着一时的决策渐行渐远。
2021年年始,我们的团队赶往济南。驱车从内蒙到济南,总计用时12个小时,距离944公 里,路上透过窗户,看着眼前忽闪而过的风景,长久的发呆。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所附属的生活。时常赶路,常年游走在56个城市之间,在高德地图上点亮了祖国1998843平方公里的土地。
我不禁扪心自问,这种漂泊的生活,是不是自己所追求的。但公司,并没有给你思考的时间,我们必须得不停的转动,来获取足够的养料,助力公司的腾飞。
2021年6月,公司再次召开季度大会,这一次,到场的业务有50人。我所在的团队,在本次季度评选的大比上取得了业绩第一的好成绩,凭借着以前的带队经验,这次大会,我也顺利升任正队,独自带领自己的6人团队。
我们站上讲台,激情昂扬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同时公司也开始实行分区制的第二步战略计划。
我和我的队长张磊同属北部三大队长之一,以分部的战略计划,我们相辅相成,也相争相杀。根据直系领导张总发布的最新分配,以王磊为首,我俩为辅展开了北部的整体事宜。张总是一个理想主义化的人,总认为我们之间能构成一个三角稳固的整体。但现实往往不是如此,我的存在感被削弱,打击了我的进取之心。此时想来,如若待在王磊手下,或许,其他的想法也不会翻搅奔腾吧。
就此,我索性退居一旁,遵照以他们俩个队长为首的决策方案,只赚属于自己的钱。
动荡的局势好像迎来了平稳,我们在全国积攒的客户也相应分配,拿着最肥地区的北京资源,我理应心里高兴才对,但我没有一点开心。
成长的过程总是伴随着痛苦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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