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忆录

作者: 梦乡无限 | 来源:发表于2019-01-14 14:21 被阅读80次

    第一卷:我和奶奶在一起的幸福时光

        奶奶这一辈子命很苦,她是属羊的,她说属羊的女人命苦。奶奶8岁时就死娘,爹娶了后妈待她很不好,她和奶奶相依为命。11岁嫁给了我爷爷。娶进门奶奶以为可以改变命运了,可是婆家更不好过,上有奶奶婆还有婶婆加上自己的婆婆,吃不上喝不上的,可以值得宽心的是我爷爷对她很好。经常偷家里东西给她吃,特别是让她记忆犹新的是那红红的大醉枣,夫妻俩感情很好。

      一晃几年她们有了3个儿女,老大是我姑姑,大爷是老二我爸是老三,有了孩子后家境很贫穷。为了生活爷爷和奶奶商量说:宾宴春饭庄招学厨师的有人介绍可以去,我想出去给家里挣些钱。因为家里是爷爷的二叔当家他两口子好吃懒做,在外欠了一屁胡的帐,把家里的几亩好地的也卖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块不好的坡地。奶奶当时28岁多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背井离乡去哈尔滨呀!可是看看自己的孩子都挨饿受冻,咬咬牙含泪送走了爷爷。在爷爷开始走的3年中经常给家里托人捎钱(就是袁大头银元后来奶奶把这些银元传给我们姐三了)和信来,钱奶奶舍不得花,想爷爷就拿出信来摸摸因为不识字。后来由于打仗交通断了,在没有爷爷的音讯。奶奶年轻时也有几分姿色,为了安全奶奶从未洗过脸,也不梳头,还经常拿灶火灰往脸上抹,当她的孩子被别人欺负因为没爹,她就站在人家门口骂上三天三夜,后来村里的的人再不欺负她们了,从此得了个外号叫窦疯子。

      奶奶是裹小脚的可是干地里的活是把好手,种旱烟叶卖钱养家糊口。经常自己骑着毛驴卖烟叶去,据奶奶说有一年卖完烟叶,正准备回家天上乌云密布快看不见人了,自己快马加鞭往家赶,路上有一个彪形大汉看路上没人只有这小妇人,一路追赶口吐狂言,奶奶拼命抽打毛驴,毛驴这时好像也理解主人也发了疯的跑,正好前边有一家人家直冲了进去,从人家后门逃走了。

      爷爷不在家,家里的生活重担这时也落到了奶奶身上,奶奶当家后第一件事要还以前欠的帐,每还一笔账奶奶都留下还钱后的契约,奶奶想留着这些好让爷爷知道他的不容易,(这些契约没等来爷爷的赞赏,在后来的文化大革命时让四清工作组给误认为地主的变天账,险些要奶奶的命)

      在奶奶勤俭持家下逐渐还清了欠账,大女儿出门子了,给大儿子取上了媳妇。

      后来因为自己的大媳妇和二婶婆联手气奶奶,一赌气51年奶奶来北京做保姆。奶奶做保姆这家是北京军委11小学一个大官家,她们没有父母拿奶奶当自己的父母,他们说等孩子大了您不用走,我们给您养老送终。这时我爸也和我妈正搞对象,奶奶通过东家给我爸妈介绍到军委11小学给学生做服装。

      奶奶等了爷爷一辈子盼了一辈子,在1953年我爷爷回来了,奶奶很高兴去迎接爷爷,一见面奶奶傻了眼,爷爷带的一家老小回来了,爷爷在哈尔滨成了家,带回一个奶奶和叔叔,爷爷回来知道奶奶如何不容易,给奶奶下跪请求原谅。奶奶让爸爸给这一家人上户口找个住的地,她不再原谅这个她曾经爱过的男人了。奶奶非常耿直(为这后来自己还改了名字哪)后来54年爷爷趿拉着鞋摔了个跟头死了,也许是对奶奶的赎罪吧。

      后来爸妈结婚了55年生了我姐,57年有了我,我爸去接奶奶三回让回家看孩子,奶奶从心里不愿意回来,人家对她好不想辜负人家,可是在儿子再三恳求下回家了。58年我妈去民族乐器厂上班了,后来有了我妹妹。

      58年号召全国大炼钢铁,妈妈拿家里的锅都交了,奶奶怕妈拿走把铁的家拾都藏起来。59年我们姐妹三人都得了麻疹,发高烧奶奶急得不行,叫妈妈请假带孩子去医院,可是妈妈的领导不批,说这是大跃进不能耽误生产,妈妈哭着说孩子出麻疹可不是小事,要变成麻子了我可和你们没完,爸妈都不能请假,奶奶几天几夜都没合眼,在奶奶的精心照顾下,我们姐三都渡过了麻疹这关。

      小时候家里很穷,每到8月15中秋节时,奶奶给我们烙糖饼当月饼。我们没钱吃零食奶奶经常拣些能卖废品的东西,卖了钱给我们买吃的。

      60年-63年自然灾害家里粮食不够吃,奶奶紧着爸妈吃说她们上班,紧着我们吃说长身体,自己吃马尾菜,树皮。奶奶有时给我们煮大白菜根部的疙瘩,茄子把的蒂来充饥。那年我记得姥爷来了,家里买了点面条招待客人,生面条就让我和妹妹捏吃没了。那时候买不到粮食,我记得爸爸买了一点核桃仁,煮了每人连水盛一勺,里边有几粒核桃仁。家里没肉吃我家养了一窝兔子,那时我家住后河,爸爸单位离我家不远。开始奶奶领着我去爸爸单位食堂拣白菜帮,回来挑好的人吃老点的白菜帮喂兔子吃。我六岁的时候就自己领着妹妹去捡白菜帮,经常摔跤膝盖嘎巴刚掉又接茬摔,因为要挎一大篮子菜帮脚底磕磕绊绊。兔子长大了,只见爸爸一手抓住兔子耳躲往地下摔,一会在墙上钉一个钉子把兔子往墙上一挂就开始把兔子皮,晚上一家人就吃上非常美味的兔肉了,就为吃上这美味的兔肉我的辛苦也值了,好不容易熬过了三年自然灾害。

      64年我家搬到百顺胡同,这是个里外院的大四合院,我家就在外院的东北角,隔壁住的是我妈同事张姨家里,叔叔姓苗家有个姐姐妹妹和一个小强哥,挨着是甜婶家他家没小孩,南边有一家天津人阿姨管奶奶叫干妈,对面是沈奶奶家,她家是在旗的管姑姑叫爸爸。西边哪家我不记得姓什么了,文化大革命时给批斗了。北边是大庆家他家有四个儿子我没见过他是否有爸,好像一直是妈妈照顾四个儿子,她家四个儿子都怕妈很乖的,他们一犯错他妈让跪搓板用笤除抽。后院有几家我老和姓孙家的孩子玩,公厕也在后院。

      刚搬这院这院的孩子就欺生,小男孩总打我们,每次进出都奶奶接送,奶奶说回来在后窗喊一声我出来接,奶奶很厉害小孩们都怕她。

      奶奶从不睡午觉,有时用一个马尾骨上面吊着麻线纺麻绳,有时帮妈妈准备做鞋的材料,拿破衣服撕了,用浆糊一层一层贴在一个大板子上干了妈妈给我们做鞋用。有时奶奶也会去对面的沈奶奶家串门。小时候家里穷我们没有玩具。我和妹妹经常把家里的小板蹬码成一个圈当家,找出妈妈穿旧的红皮鞋穿上,抱上姐姐玩剩下的小布娃娃过家家。用小椅子翻过来放上一个搓衣板当卖冰棍车,拿白菜帮当肉卖,姐姐的铅笔盒上有一个鼓出来的小孩我们用铅笔磨出来图片当肉票。趁奶奶不在家拿奶奶发的面在炉子上烤面球吃。

      后来到8岁我开始上学了,在虎坊桥小学。我的班主任姓袁,我的班长王三刚。我的好朋友南月芝。当我该上二年级的时候开始了文化大革命,正赶上假期不上学,每天在街上跑来跑去看红卫兵抄家,记得有一天早上好几个红卫兵穿着军衣戴着红袖标抄了西屋那家,在他家被子里翻出了金砖,说是地主婆。把刷痰盂的刷子插在老太太的脖子里,又给剃了个阴阳头发。这时街道来了个李老师组织我们成立儿童团,让每个孩子都做一只红缨枪,在妈妈的帮助下我们忙活了好几天。拿着红缨枪在院子里站岗,每天练舞蹈练说打就打这支歌,我还当了图书管理员,我在家管理借书还书,每天守着一堆图画书看,我可高兴了,终于方便看书了。

      过几天我见爸爸下班回来,告诉我们一个好消息:“我当了革委会主任了”袖子上也带了个红袖箍,我们一家很高兴爸爸终于出人头地了。过了一阵,有一天早上百顺胡同整条街都贴上了大字报,爸爸的对立面叫赵,墙上写着打倒叛徒工贼赵泽,又过了几天满条街都贴上了打倒叛徒工贼窦,我都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事。一天爸爸站在我家有一个红墙柜(家具)上说孩子们,过几天我要去天安门城楼重要领导要接见我。我每天都盼着大领导接见爸爸,一盼半个多月。半个月后的有一天爸妈下班都比往常早了许多,我问奶奶他俩怎这么早下班,因为我不喜欢爸爸在家,他很严厉不许我们说笑规矩特多。他在家我们如同判刑的犯人。我在街上玩他上班从胡同过就让回家罚站直站到他回来。奶奶进屋问明缘由说你妈带你爸去安定医院了(精神病医院)这以后我们再没敢问大领导接见爸爸的事。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爸爸病看得差不多了,四清工作组进街道来到我们院。有几个年轻的阿姨进我家,奶奶开始翻墙倒柜找一堆发黄写着字的宣纸,上面还有红红的手印,开始讲他年轻时守寡,如何如何的不容易拉扯三孩子,还讲信誉还账的事。两个年轻人不信,她说只有地主在留着地契借据好做变天账,还钱还用得着留好几十年吗?说你要老实交代,才能从宽处理。奶奶本意想受到人们的赞赏,谁知地主婆的帽子就眼看扣上了,这时我奶奶想到街道教我们活动的女老师年岁稍大些见识广把她找来说清原由,她说“大妈您别着急我把这些这都抱走可以吗”奶奶说“可以。只要您能查清给我个公道就行”老师走后奶奶忐忑不安,爷爷当年给寄得钱她一子未花,这让红卫兵发现肯定要和西边那家一个下场,奶奶很快把这些银元转移到姑姑家这才放心。这老师好像姓李,一个月后老师高兴的来了。“大妈查清了您真不易呀,守寡拉扯三孩子还还上家里别人欠的帐”,地主婆的帽子没带上,给划了个中农。奶奶一提姥姥家好大的不平衡呀,奶奶一辈子吃糠咽菜攒了点家什,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最后带个中农的帽子。可是姥姥和姥爷年轻时该吃吃该喝喝总是赊,帐解放后化成份为贫雇农,(想想姥姥当年的思想何等超越,这不就是今天的90后信用卡透支吗?)

      奶奶个子不高,脸盘白净鸭蛋脸。单眼皮杏核眼,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目光里带着坚毅,后脑勺梳着一个发眷。上身穿着藏蓝色的大禁衣服已被洗的泛白,衣服补丁落补丁但是针脚细密整洁,下身是条黑色免裆裤,一双小脚黑鞋白袜干净利落。奶奶总是很严肃,看见她乐的时候不多,奶奶管教我们很厉害的,骂得时候多很少动手打我们。有一次我贪玩没写作业,奶奶气急了揪住我的大长辫子绕在手里,把我按在地下骑着我打,我挺怕奶奶的。姐姐在家乖乖女,从小心灵手巧,开始给布娃娃织衣服后来给家人织毛衣,特受爸爸妈妈喜欢。奶奶喜欢妹妹因为她小,我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中间打补丁没人注意我。有一件小事发生后,我在奶奶心中的位置提升了。我记得是在冬天早上,奶奶每天弄好一盆热的洗脸水。每次姐姐洗完我洗妹妹洗,我想先洗和姐姐抢脸盆打架。奶奶急了用湿毛巾随手抽了我脸一下,立马脸上起了一道血印,奶奶很后悔,她真没想到湿毛巾打人会这么厉害。妈妈回来看到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树枝划的,我怕妈妈和奶奶打架因为我,奶奶本以为妈妈会和奶奶算账,被我的善意谎言化解了,奶奶觉得我善良开始注意喜欢我了。

      奶奶很辛苦,爸爸妈妈上班,奶奶承担洗衣,买菜,做饭。有时哪个孩子病了奶奶还要和衣而睡,喂水喂药。特别是妹妹老爱发食烧,奶奶就用铜钱给她刮沙,还给妹妹一角钱哄她开心,我有时着凉肚子痛,奶奶在火上烧上一块砖然后裹上毛巾热敷,然后奶奶在我肚子上揉一揉就好了。

      小时候我最爱看奶奶梳头,奶奶有个长方形的铁盒子,里边装了好几把两边排满尖尖密齿的梳子,奶奶称它为秕子,秕子分细密不同几个型号,奶奶明天早上都用它梳理着一头花白长发,然后在脑后梳个发眷。

      奶奶的朋友不多,在院外有两个朋友一个是我大姑奶奶,另一个是曼君的奶奶。偶尔午饭后奶奶会带我和妹妹去串门,这也是我和妹妹最高兴的事了。

      我印象中的大姑奶奶家,住在大栅栏煤市街十字路口东北角,是一幢欧式建筑小白楼。门口有很高的石阶楼梯。大姑奶奶是爷爷的姐姐,由于家境富裕经常接济奶奶一家。我每次见姑奶奶从来都是在床上,好像哮喘老咳嗽。听奶奶说大姑爷好像是个资本家,大姑爷死的早,大姑奶奶没儿没女,从小叔子家把大儿子过继给了大姑奶奶。由于大姑奶奶身体不好,小叔子一家和姑奶奶一起生活。这家里有姑奶奶、二爷、大叔、小叔和一个姑姑。每次我们去串门家里人都上班去,只有姑奶奶在家,经常碰见二爷人很好对我们很热情。每次去大姑奶奶家,老姐倆拉家常,大姑奶奶给我和妹妹每人2毛钱,我们就到楼下对面果品点买柿饼吃,那时柿饼4毛一斤,我们美美的吃一次。差不多3点多钟我们就回家,奶奶要做晚饭。我每周都盼着再去姑奶奶家,好在吃到那甜甜的柿饼。

      奶奶做的晚饭经常是蒸窝窝头,那玉米面在奶奶的手里能了几下,不一会就变成黄登登的窝窝头,炒个醋溜白菜。有时奶奶还给我们换花样做白菜帮陷的菜团子,还有白面和玉米面混合的金丝卷。

      有时奶奶也会去曼君家,找她奶奶聊天。我印象中的曼君从来都躺在床上,曼君长的非常漂亮,长着一个洁白的娃娃脸,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睫毛很长像个漂亮的洋娃娃。我和奶奶每次去曼君家串门,曼君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们,但是从不讲话。曼君的奶奶从饼干桶拿饼干给我和妹妹吃,曼君家有个绿色的上弦青蛙很好玩,上满弦就蹦蹦跳跳,每次去都是我等待奶奶聊天时候的玩具。

          一年级的假期很快就结速了,我该上二年级。我家又搬家了,我们搬到了右安门大街后巷,一个白色的平房加简易楼的院子。我家住平房对门是一层是劳婶家右边亮亮家。亮亮家的妈妈是个警察,天天晚上我们几个小孩子围着听阿姨讲故事。劳婶家左边是京生姐姐家,京生有个弟弟很淘气,还有贾欣家。我们这排有四姐家、九妹家和罗斌家......

        奶奶送我去新的右安门大街一小,到学校发现学校不能正常复课。原本这个学校是轻工业干部子弟小学,不招工农子弟,由于文化大革命打破规定可以接收我们了。去了学校看到学校分成二派,一拨叫保皇派,一拨叫反到底。那是我小有的事也不太明白,有个音乐老师被罢免教课身上给贴了大字报。由于师资力量不够,我们二年级和四年级一个班,老师分拨教课。我们当时的语文课本是一个特大红本的语录,数学照常学。有一天我好奇的打开教师对面的储物间,我发现有许多带图画的课本,我很激动偷偷拿回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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