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家园】
我能给的最好的爱,就是陪你共同成长。
——题记
我不知道,已经为人父母多年的你们,是否还记得还孩子的第一次见面?是否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那张小脸庞时候的心情?
那年盛夏,我初次遇见这个脸上还带着一层细细绒毛的小人儿。我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生怕磕了摔了,那时候我心里唯一的念想便是——此生惟愿你健康快乐长大。
此后的那些年,我一直将这句话视为座右铭一般的存在。然后看着她一天天长大,蹒跚学步,牙牙学语;看着她小小的背影走进幼儿园,又活蹦乱跳地从园里奔向我的身边。就这样温和地过了一年又一年,我那时候甚至恍惚觉得,兴许此生就会如此岁月静好下去吧。
那年的夏末秋初,她终于在我们全家期盼的眼神中,背起了那个真正属于她的书包,成为了一名小学生。也是从那一天起,身为母亲的我似乎也是理所当然地重新又回归到了学生的身份,陪着学习,陪着阅读,陪着一起适应真正意义上的学校生活。我也是同样理所当然地以为,只要我全心跟随,她必定会成为一个让我放心和骄傲的孩子。然而,当你过分自信的时候,现实往往会给你当头一盆冷水。
踏入小学大门之后的她,成绩不拔尖、做事慢悠悠,甚至在起初的一个月内我就因为字迹问题被老师谈话了多次——这一切都是我始料未及的。于是在一个个醒目的大叉中,在一本本邋遢的作业本里,在一次次成为点名注意对象后,我催促的声音变得越发急躁,我脸上的笑容出现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然而,处在风暴中心的我却从未察觉,哪怕这片乌云几乎已经遮蔽了我们家的阳光。而那句曾今的座右铭,也已经字迹模糊。
一日,父亲来家里小住,“有幸”见识了我“暴风雨般的爱”。当我从书房怒气冲冲地走出来时,他示意我过去聊两句。良久,他微笑道:“其实爸爸特别怀念你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他好像并没有等我开口的打算,又自顾自接着说道:“我记得你一年级的时候,连1+1=2都不知道,第一次数学考试还考了个55分。你妈那时候差点怀疑你是不是智力上有点问题。”说到这,他抿了口茶,哈哈笑:“你自己还记得吗?”突然间,我似乎明白了父亲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些。
的确,我也经历过这样的学渣岁月。但是我的父亲,他从未因为我的一次不理想而对我大发雷霆,也从未因为别人对我的指责而怀疑过我的能力,他永远温和地陪伴着我,我不会的他会的,他教我;我不会的他也不会的,他和我一起学;他深谙我的每一个缺点,却也同样没有忽略我任何一个优点。是他不动声色的,把努力和认真渗透进我的生活和生命,也是他用他对我的全心信任把我托举出了学渣的泥潭。而如今,当我成为了他的角色,为什么我居然没有想起这一切?
那以后的日子里,我用远观代替了部分近看,用部分放手代替了事无巨细的一手包办,最重要的,我用实际行动取代了喋喋不休的责备和催促。当我开始拿起书本安静阅读,面对她的搭话开始充耳不闻的时候,她带着不满问我为何不理睬,我笑言:“因为书里的故事太精彩,所以我不想被你打扰。”她又开始缠着我告诉她书里的故事,我说别人说的哪有自己看的带劲?于是慢慢地,她放下了手里的玩具,借下了我手中的书本。这些年,我始终保持着快她一步看完同一本书的节奏,然后耐心等待她阅读完毕后来和我讨论书中情节。我们在同一本本子上写同一本书的读书笔记,虽然经常会忍不住去修改她的语病和错字,但似乎,这些红笔在她看来,已经并不刺眼了。
又一个树叶泛黄的季节,她已经是一个小学毕业班的学生了。她依然不是班里名列前茅的孩子中的一个,但是她却已经能让我确信她是个热爱学习并且享受着校园生活的孩子。我们依然一起讨论着看过的书,一起抓耳挠腮地解着困难的题,也不遗余力地吐槽彼此的错误,同样也会毫不示弱地争论钢琴谱里的疑问点。这一路,我们一起学习,一起玩乐,一起谈心,虽也免不了偶尔的面红耳赤,却已然成为了最亲密的战友。
新年伊始的时候,我收到她的一封信。那是一封极其短小的,甚至可能只能称之为纸条的信——
“亲爱的妈妈:
我知道您是这个世界上为我付出最多的人。感谢您一直陪着我,感谢您为我做出的改变,感谢您成为我最好的闺蜜。
爱你的囡囡”
曾经的我以为,所谓的爱,就是为了孩子付出一切财力物力精力,给她优越的生活,帮她把一切都安排妥善,然后让她沿着我安排好的道路勇往直前,直奔终点,这样才是最好的人生。殊不知,每个人的人生道路都是不尽相同的,绕点弯路或许才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而这漫漫旅途中,即便是身为父母的我们,亦会碰到自己所没有经历过的,我们同样需要学习需要成长需要克服各种艰难险阻。所以,我们并不是孩子绝对的领导者,我们更应该是与他们并肩奋战的亲密伙伴。
心安即是归处——当我经历过这一路的憧憬、不安、焦躁,我才知道,所谓的母女一场,其实就是这样陪着她一起成长,目送她远行,并且永远安心地坚定地相信她终将到达自己的彼岸。然后无论何时当她回望过来,依然能在我温和的身影和目光里汲取力量。
这或许,才是对她来说,最好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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