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说,这世上总有一种女人,会让男人觉得有挫败感,他们会抬水到五楼,会独自拧开瓶盖,会在楼顶俯视比她等级低的种族。
木衫摇头,说没人愿意总一个人,相反,她们才叫可怜人。
十年前
“立纶,你说,高考后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我不会放开你的手的,木衫,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总会感觉拥有了全世界”,立纶抓起她的手,将头顶的帽子反扣在她的脑袋上。
这个夏天,是别离,是重聚,炎热的汗水渍总与升学考相伴,在每个人狭小的记忆中硬生生挤出一片天地,让人对这个夏天愈发的深刻。
木衫认识立纶的时候,她才刚满十六岁,青葱与岁月,让她对这个总爱穿白衬衫却总弄的脏兮兮的男孩记忆尤为深刻。
两人刚认识的时候尤为拘谨,立纶总会紧张到牙床瑟瑟发抖,也许是吐字不清的原因,木衫总能听到有人喊她木三。
“木三,你的美术作业交了吗,老师总说我画的丑,想借你的本子参考一下”。
“呐,给你”,木衫大方地递了出去,从铅笔盒里抓出一支水笔,在他手臂上写了全拼-mushan
人人都说立纶就是个花花公子,见一个爱一个,木衫却觉得这个男孩很有意思,胆子不大,招人欢喜,即便三天两头的换女朋友,却从来不做第三者,安安分分地谈着,不过貌似这个男孩不大讨喜,没谈几天就被分手。
和立纶在一起的日子里,木衫觉得每一天都是充实的,岩说,这个男孩就是一渣男,成日里啥也不干,就懂得说情话,把情窦初开的小姑娘骗得一愣一愣的。木衫笑了笑,说立纶虽然腻歪了点,但活的很真实,不像别的公子哥,只知道拿爸妈的钱。
高中毕业的时候,木衫和立纶报考了相同的学校,因为两人成绩排名差不了多少,就连报名表都是一式两份。岩说,立纶这家伙什么都一团糟,可唯独成绩,却总能遥遥挂起。
木衫将本子扣在她脑门上,还顺带着撕下了贴在他桌子上的球星,以及放在桌子角落的两根硕大的长烟,“你还真别嫌弃人家,就你这样的,多久才能考上海大呀!”
“我可不想考海大,我就在他隔壁学校就好”,岩脸颊微微一红,将插在脑袋上的铅笔摘下,一直夹在鼻沿和嘴角来回挪动,发出冷呵呵的笑声。
暑假过后,木衫留在了南方,而立纶去了北方,从说好的在一块成了异地恋,自此之后,火车票成了两人之间唯一的交集,每去一次立纶的城市,木衫就会将火车票放在盒子里,还没到过年的日子,早就满了出来,她微微晃了晃脑袋,有些晃神。
这个大学,她好像付出了太多,立纶总说忙,没空来他这儿,可她照旧两礼拜去一次,这漫长的路程,都是她一个人熬过来的,有时候她甚至有些怀疑,这究竟叫不叫做感情。
提出分手的时候,木衫刚上大三,可谓是哭得稀里哗啦,就连室友都忍不住啼叫,这丫头失恋太可怕了,哭湿了自己的床单也就罢了,还轮番临幸他们的床单,这可好,还得一块约洗床单。
都说失恋的人就像魔鬼,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晚上的时候,木衫给岩打了一长途电话,哭啦吧唧的说了一个半小时,后来还是岩忍不住了,反问了一句,“既然爱,为什么要分手?”
“因为,不该爱了,就该放手了”。
岩没有听懂,可在多年后,她再想起这件事才发现,原来两个人并非爱了就会在一起,也不是在一起,就能相爱了。
大学前两年,木衫胖了十斤,可就在最后一年,硬生生的瘦了十五斤,减肥堪比美容,少了这十五的纯肉,追木衫的男生也就多了起来,可木衫照旧一个人。
岩说,忘记一个人很难,感觉时间都是暂停的,指针也走的慢吞吞的。
木衫说,能忘记就好了,可到最后才发现,忘记一个人太难,所以她最后还是选择了留下回忆,慢慢淡忘,或许淡忘是件长久却有用的事。
再次见到立纶的时候,木衫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腰间,她就站在旧高中的槐树下,见他搂着一个漂亮的女生漫步经过,恍惚间,她似乎瞧见了那年,那天。
她无奈一笑,转身离去。
当初说好的海誓山盟,你愿娶我愿嫁其实不值得一提,每个人只要愿意,转身就能再次遇见幸福,校服到婚纱,婚纱到携老,多少人还能再坚持下去,这个路太漫长了,不管最后是否放弃,说好的约定就像真的被风沙掩盖,被泥土牢牢地包裹,永存在记忆的深处。
时间会告诉你,那年,那天,爱情其实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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