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之间,又逝一年。
晨曦初吐娇蕊一般的光晕,淡淡的溢蕴出鲜橘般的清甜。原本泥泞的小路上铺着一层灰黑的砂石,间隙间斜生着青翠的草苗。灰黄色的泥墙边上靠着几辆水泥车,风轻轻扬起一层朦胧的细灰。耳畔缭绕着熟悉的早操入场声。
他们说,两年了,想回来看看旧育才。 在小路的尽头,我忽然驻足,弯腰对着右边废弃的小楼模糊的窗口,透着锈红的铁架的缝隙,用手轻轻整理发梢。也许是急迫,手——有点抖。悄然地转过弯,也许太早——他们还没来,只有一个男生萎靡地靠在倾斜的电线杆旁,瘦骨嶙峋得像个老人。
他忽然抬头,眯了眯眼,嘴巴张得老大,却又说不出话。“喻,,,”我话还没说完,他却激动地大叫:“你居然还,认识我!”我正讶于三年来他的变化之大,一阵嚷叫惊扰了我的思绪。“吵吵什么呢,找你们半天了。”林头发剪得超短,就像是一只跑出娃娃机的蒙奇奇。“这是你的,”她塞给我一个大袋子,上面幼稚不堪地写着我的名字,“你的成长记录袋,傻瓜。”她的大大咧咧,未曾改变。我微微一惊,把它紧抱在胸前。左边,四个阔衣宽膀,社会青年似的男生压路而来,放荡不羁的笑声让我感到有些陌生。我收起淡淡的笑容,跟着陆续到来的他们,踏着早操的退场声,回到最初的起点。 离开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回眸,将这废墟般的旧址映入眼帘吸入大脑。
在和门卫几番解释我们并不是来砸场子的大学生后,他嘟囔着放我们进去了,半信半疑地瞥了我们几眼。
再次回眸(颖哲)我们在陌生的教学楼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二年级办公室。许老师仍然坐在最外面的一张办公桌旁,乌黑色的长发略显枯黄,绾在脑后,几根青丝飞扬。比起第一次回来探望,眼角的鱼尾纹愈发深刻些,那幸福的甜笑似乎可以掬起,还记得当初坐在一年级二班的教室里,紧张得不知所措,就是这样的一个笑容让我们爱上了她。她欣慰地抬起头,望着以前蹲下身子交谈的孩子们,激动地说不出话。她将我们顺着楼梯带下,一边望着会不会“走失”(我们永远是她眼中的小学生),一边牵引着我们去足球场绿茵边的校文化走廊。木质长廊上缠着绿油油的藤蔓,开出的小花幽幽地香,香透了整个校园。四面挂着几幅古画的简介。
旭日的光辉唤醒了街道,顺着那派建筑,洒向略湿的道路。许老师委托我们几个去买些冰激淋和水,那四人帮也大大咧咧地跟在后面,嘻嘻哈哈笑个不停。我仍然抱着成长记录袋和应站在一边一言不发地静静等待,因为那丝莫名的陌生。他们又叫又跳,惹得路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十分尴尬。我不由得又往墙边挪挪,装作不认识他们的样子。忽然一只大手轻轻拍拍我又忽然收走,我一抬头发现那张笑到汗湿的大脸上洋溢着稚气未退的笑容,略带害羞地递给我一杯草莓圣代,傻乎乎地说:“你怎么不笑了,嗯?”声音略微炸耳朵,哑哑的音色满是熟悉的感觉。 原来也会有判断错误的时刻,我自责地微微一笑。回校的小路上,我忍不住回眸,碰撞到的那个眸子里荡漾着曾经。
再次回眸(颖哲)组着小队与应,樊,窦一起像漏气的气球,穿梭在这缤纷的几幢教学楼里,和几位老师们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便不好意思打扰他们宝贵的下课休息时间,顺着楼梯,回到了许老师的办公室。
阳光越来越艳,快融化了屋顶上晒亮的吞脊兽。束束光辉从走廊的扶手斜断而泻。那“四大金刚”围在教室门口,明目张胆地四处巴望;两个刘奋力地扒着这几人,试图从小缝隙里一睹为快;聪明的丁踮脚打开了窗户,搁着电视机似的脑袋在窗台上,侧面泄出一次笑意……所有人都扒在教室旁,原来,是许老师在讲课。我们又小心翼翼揭开后门,探头望着,不时有小孩子从四面八方投来好奇又纯真的眼神,可爱极了,亮黄色的校服——斑斑点点的,看得我们都笑了。刘忽然发现窗台边歪歪斜斜地放着一件校服外套,小小的,像洋娃的衣服,娇小的她调皮地套上了它,将衣服撑得鼓鼓的,大家不禁又捂嘴大笑。
一串儿铃声伴着孩童的欢呼声淹没了校园,许老师急忙跑出来拉着大家,叫我们别走,一起吃顿饭。我们被孩子推搡着前进,忽然,我攥紧了拿着成长记录袋的手,偷偷地溜进了办公室,将它轻轻放在许老师那张桌上,又轻轻搭上门,像个三岁的孩子似的满意地笑了笑,顺着人流和他们走了。 因为我相信,我还会回来。
越过那阳光倾洒的校门时,又一回眸。
附:
《回眸》
暖风里掺和着缕缕阳光的味道。
小路虽然比以前的那个小巷略宽,但,丝毫不减当年风范。斜阳的灿烂余辉洒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里,沿着墙角溢了出来。熙熙攘攘的人群横在路上谈笑风生,不是斜坐在小车上,就是三五围在一旁,水泄不通。跌跌撞撞地挤到校门口,看着这崭新的校园,我不由一惊。虽然门口有着漆金的大字“育才小学”,可怎么看都和过去的大不相同,不过陌生里,还是一丝有着熟悉的气息。
毕业一年了。这一年小学学校搬迁,功课繁忙使得我只能在中考放假的时候挤出一点点时间回校探望。
站在门口静静地等候,裙摆在风里摇曳。不一会儿,一个身着橙色T恤的小男孩便大步走来相接,浑身透出的是蓬勃的气息。个子不高,但是那双眼睛十分清澈。“姐姐跟我来,许老师正在一(2)班等你。”
穿过藤蔓缠生的走廊,依稀可见第一栋教学楼前的班级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头发还像过去那么挽成一个髻,几根乌丝随风飞扬,走近,惊见那面庞上又印了几道岁月的痕迹。
“许老师!”我立即奔过去,递上一本我精心挑选的书籍,看着她惊喜的笑容,我不禁也嘴角微微上扬。她拉着我在树荫下询问着一年来的情况,亲切、温柔。在一树一树娇粉的花里,有鸣蝉在长吟。
由于一群小学生闹得鸡犬不宁,连班长也堕落地去一起疯狂,许老师不得不依依不舍地去管理班级,暂别许老师,我向学校深处的最后一栋楼走去。
背离炎热阳光,那里只有夕阳余辉的轻抚。通过一番打听和寻觅,在走廊深处的水池边看到了那个用香皂清洗手背的女人。呵,她是六年级的数学耿老师,那严格的教学要求和一丝不苟的教学态度令我难忘,并且十分受益。她渐渐转过身,看见我的时候笑成了花,连忙一把拉我进了她的办公室,并且左右炫耀“这个呀,可是我最得意的门生!”办公室里的老师们不由一齐投来赞赏的目光,耿老师笑得合不拢嘴“成绩很好吧,多少名啊?”我谦虚地回复了老师的话,微笑着跟老师谈着如诗的时光,然后不舍告别。
后来,我辗转楼上下看了看林老师和张老师,带来一丝关切后,便又折回,到了门口又被许老师留下谈了一会儿心,看着那刀刻似的皱纹,不由想起,去年,我们还是那么不懂事,还是嗔怪老师不解人意,其实,不解人意的,是我们。
若是,珍惜一点和老师和同学相处的时光,现在怎会如此思念,甚至,我明白了老师口中毕业了就再也不会56人齐聚一堂中的心酸和无奈。
远方,天上的虹霓渲染开,揉碎在掌心,沉淀的不是彩虹似的梦,而是缤纷的回忆。
过去的就过去吧,可是,岁月已经淡去,但心中还是不舍。
踏出校园的那一刹那,我一个回眸。
江苏省扬州市仪征实验初中初二(2)黄颖哲2017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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