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尘

洗尘

每年过年，洗刷刷是主妇必做的功课。我早早把母亲家的卫生搞定，婆婆家马上抛来橄榄枝，婆婆悦儿耳电话铃声一遍遍在耳边响起。

我扛着擦玻璃神器，又转战婆婆家。走在路上引得路人纷纷测目，不禁莞尔。想起老树的话：“等到春风十里，我扛花去见你。”想着婆婆见我干活的贤惠样子，肯定比看到花要来的高兴。

本想婆婆家的几员大将都在，着有人能搭上一把手，我可以偷个小懒。哎，到家一看，婆婆大儿子买菜去了，其他人各有各的忙。只有老太太在家，老李家唱空城计了。也好，小女子今天就好好表现给婆婆瞧瞧。

二十多年老房子到处岁月痕迹，这些年婆婆那里也不愿去，守着老房子，出门有老朋友，老邻居，回家看着老物件，点点滴滴都是温暖的记忆。

门，窗纱，玻璃都老旧的，打扫卫生着实麻烦，我换上工作衣，捋起袖子，干起！忙活半天工效不大，一个窗户，玻璃里里外外擦，黑水换了一盆又一盆，才有透亮的感觉，可怜我的手啊，这几天粗糙了不少，快成烧火丫头杨排风了。

心里想着，这老太太儿子倒是回来一个帮帮我啊。

婆婆跟在后面，不断嘱咐：“花儿，这一擦就是不一样，亮堂多了。这过年呀，看着心情就好。孩子，不用太细致，差不多就行了。”

我是那种给点颜色，去开染坊的人。婆婆这一通夸，我心里藤蔓在春风攀爬，开出一朵朵花儿来。我站在凳子上，边挥舞擦板，边向婆婆喊：“妈，你就不用管了，去看电视吧。干一次，咱得拾掇干净。”

一遍又一遍，脖子都仰得有点酸了。往常都是看云，看飞往云深处的鸟儿。今儿，我只瞧哪里有尘，那里没有打扫干净。

一上午过去，活才在干了一半。婆婆一直劝：“歇会儿吧，我来干会儿，把你累着了不划算。”

我洗着抹布，转头看着婆婆：“妈，不用您干的。让您大儿子看见，还不得把我给吃了。是不是您小儿子快回来了，这几天晚上开始睡不安稳，有点心慌了？”

婆婆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四到现在还没买到票呢，估计是要准备开车回来。那两口子眼神都不好，几千里的路，咋能不让人操心呢？”

“没事的，妈。再过几天，您的大孙女，小孙子都回来了。出门一边一个保镖，多威风，哈哈哈。”

婆婆被我逗乐了，阳光透过干净明亮的玻璃照进来，在婆婆眉眼间跳跃。

我干活，婆婆站在旁边，和我聊着她看的电视剧，聊着老张家的媳妇，老王家的孙女。顺便告诉我，那点角落还有没擦干净。

我在想：“就我家这老太太，这辈子不当居委会主任，太亏了。”

终于快干完了，我像猴子一样，爬上爬下，洗洗洗，擦擦擦。胳膊酸了，腿也酸了。到厨房一看，老太太大儿子擦得窗户，不禁气笑了，一块块油啧，像调皮孩子的花猫脸。

“妈，看看你儿子干得活，支差应付呢。”我像婆婆告状。

“我最近发现这孩子眼神不好，估计他看不清。”婆婆盈盈浅笑。

“是懒，每天拿着手机，那么小的字，他哪一行都能看清。”我一边重新收拾，边向婆婆吐槽。

晚饭后，和婆婆大儿子一起出去散步。他说说：“媳妇，我请你泡脚，到那里让人好好给你捏捏脚，放松一下！”

半小时后，我们半躺在修脚堂沙发上，脚泡在热热的水里。他闭着眼睛听音乐，我拿着手机更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