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正百无聊赖地咬着手指发呆,手机响了:“雨,快出来,我请客!”原来是RAYA。
这丫头一真过着腐朽的生活,绝不苦自己,每月的工资一领就四处潇洒,导致钱包常常告急。今天都快月底了,哪儿来的钱让我沾光?
把自己的疑问扔了过去,RAYA笑了:“心情太好了,所以啊,再穷也要见个面。”有人请客,何乐而不为,况且还是难得大方一次的RAYA。
约好了在老地方见面,就匆忙梳洗打扮。对镜子做无数个千娇百媚状后,出了门。
(2)
到了那家甜品店,刚想招手点自己最爱的几款甜品,RAYA一下子挡开了我,帮我要了价格最便宜的一款,而且只有一款!
我疑惑地看她,她却笑嘻嘻地装猪:“吃少点对身体好。”我盯着她不放,在我眼神的凌厉攻势下,她终于改口:“哎!别计较这些小事儿了。吃不在好,而在心情。”
我晕,就这能节约个啥呀?不过她说的也对。懒得再和她废话,命令她立刻切入正题。
RAYA不紧不慢地喝着水,风骚地对我笑着,让我立即冷汗直冒。这丫头疯了?不太对劲儿。
“是不是又勾上谁了?”我揭穿她。RAYA撅起嘴做不满状:“说得太难听了!什么勾上?我这次是真正在恋爱。”
她每次都说自己认真,可每次总超不过两个月,我早就看开了,任其发展。可今天她为这事儿又把我骗出来。气我!
“真的,我这次是真的。”RAYA的眼神与以往不同,望着我,但似乎穿过我,在望着一个不可知的地方。
“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生。开始我没在意他,直到说不准是哪一天,我突然发觉他在我生活中已是不可或缺的了。只要看到他,我就会觉得快乐。但我不敢与他四目相对,只敢用眼光假装无意地从他身上扫过。”RAYA说话的声音柔柔的,与她平日一惊一乍的样子判若两人。
(3)
他是她的夜校老师,文气瘦弱,看起来只比RAYA大一两岁。他说一口好听的普通话,那种声音让人心里觉得踏实而温暖。RAYA说不清吸引自己的是什么,是他的学识,他的稳重,他的谈吐,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
她只觉得他对于自己是一个熟悉的人,是和自己属于一种类型的人,他的声音,他的笑容,都是她希望听到和看到的。
她就在这种就不清的理由下找到了一种归属感,她自己也知道这很奇怪,可却不想深究。这世上原本有很多事是无法解释的,这件应是其中之一吧。
上课成了她的一种期盼,他的出现带给她太多的快乐。那种快乐让她感觉生活的实在与甜蜜,就如一种淡淡的芬芳——淡而持久。
因了他的缘故,一门枯燥无味的课她学的激情澎湃。
他不知道,她也不会说,因为那是她自己的心境故事,她只希望可能多给自己一些这种快乐。
可时间仍不紧不慢的走完了两年,她毕业了。想到不会再有什么机会见到他,她有种难言的失落。于是她继续报读了本科,还是在同一所学校。
开学没多久的一天,冷凌在课程表上看到了他的名字,他教另一个班,与她在同一幢楼。她的目光在那个熟悉的名字上来回徘徊,久久的,似一种极尽温柔的抚摸。心中一股不知名的神经被触动了,陌生而温暖,她想也许这就是爱了。
她并不想去了解关于他的事,她只想看到他或听到他的声音就好。这种爱因此而变得没有未来,不过冷凌不在乎。
如果上课去早了,她会站在他必经的教室门口等他的身影出现;如果上课去晚了,她会跑到他讲课的教室门口听他的声音。
尽管每次她只能看几眼或听几句,但这样少的收获得对她也是种安慰,她觉得这些让自己安心。
(4)
“他是那种很腼腆的男生,说话都会耳朵红,他应该属兔。”柔情在她的眼中飘舞,我发现我快不认识她了。
“她有女朋友吗?”我问。摇头。“他多大了?”摇头。“他爱好什么?”摇头。“他喜欢你吗?”还是摇头。“那你们有没有说过话?”我退到最后一步了。可这丫头居然还是摇头。
可怕!不可思议!她疯了!这些词一下全涌进我脑袋里,我忍不住开始打谅我眼前的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平时那么聪明、活泼、敢爱敢做的人,今天竟然玩儿起了暗恋!
“天啦,是哪根神经不对了?快坦白,这种情形有多久了?”“大半年了吧。”“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是你?你这花心小白菜怎么会喜欢一个人这么长时间还不变,最要命的还是暗恋一个人,他可能还不知道。那么辛苦的事你怎么会去做?你怎么忍得住不对他说?没憋死你真是难为你了!”我吼着发泄着自己所有的惊讶与不满,也心疼这丫头陷入这样一场苦战。
都说暗恋很辛苦、很累人的,那么爱自己的RAYA怎么会放任自己玩火呢?
(5)
等我的嚷嚷告一段落,她才又慢条斯理地接着说:“其实这样很幸福,只是你们不了解。对他我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我没想过要和他一起生活,在一起一辈子,我甚至没想过做他的女朋友。
我以前不相信世上会有一个人不用去接触就让我信任,不用去了解就让我明白。直到他出现。我总觉得我懂他,他也一定懂我,我们是相通的,我不用和他说话就知道我们几乎一样。那种感觉不同寻常,我爱他就像爱另一个自己。
有一天我会和另一个男子恋爱、结婚、生子,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也许会快乐,也许会不快乐。我会在现实的世界中将他慢慢淡忘,就像有时我会忘掉自己的存在一样。可他在那儿,在一个远远的无人知的心底空间,他会在我痛苦或无力面对现实的时候给我一种力量,让我知道我并非孤立存在于这世界上。这对于这就是种莫大的幸福了。
你知道我特别爱看那部《偷偷爱你》。我记得里面有句台词:‘偷偷爱一个人的感觉很美,因为他不知道,所以你永远不会失恋。只要你看着他,你就有幸福了。’我有时觉得这句话就像是我的内心独白,每次遇见他,我都有春风拂面的感觉。你相信吗?哪怕不和他在一起,只要想起他,我就觉得一切很温暖,很美好。”
RAYA闭着眼,轻声说着,脸上是种不能言喻的满足。似乎被感染了,我的心情也变得柔柔的,不知还能说什么,除了祝福。
(6)
也许,喜欢有时真的只是喜欢,简单明净,超出一般人的想像。就如RAYA对心中的他,一句话也没说过,但却拥有旁人不知的幸福。这是傻,还是执着,有没有结果,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心中所能确认的那种感觉——她此时是快乐的。这就够了。
多好啊——一切都还可以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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