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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这个贾府一等一的人物,还未出场!虽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但这排场、铺陈,已然给予了刘姥姥强大的压迫感。
我相信她的内心是非常忐忑的,越临近见到“真神”,心里越起伏不定、越恐慌!
看看王熙凤出场前的最后描述:
刘姥姥屏声侧耳默候。只听远远有人笑声,约有一二十妇人,衣裙悉窣,渐入堂屋,往那边屋去了。
又见两三个妇人,都捧着大漆捧盒,进这东边来等候。听见那边说了一声“摆饭”,渐渐人才都散出,只有伺候端菜的几人。
从这个小角度来看王熙凤的管理,能看得在她治下治家有方、有条不紊;各种安排也是井然有序、井井有条。
半日雅雀不闻之后,忽见两个人抬了一张炕桌来,放在这边炕上。桌上碗盘森列,仍是满满的鱼肉在内,不过略动了几样。
板儿一见了,便吵着要肉吃,刘姥姥一巴掌打下他去,忽见周瑞家的笑嘻嘻走过来,招手儿叫她。刘姥姥会意,于是携了板儿下炕,至堂屋中,周瑞家的又和她唧唧了一会,方蹭到这边屋内来。
终于费了那么多周章,可以见“真神”、“真佛”了,这场见面地位相当悬殊,但在这样的反差下,碰撞必定精彩绝伦!您想前戏都这么长的辅垫了,正剧怎么可能草草收场呢?
先看一看王熙凤的出场,又是怎么描写她的行头的?
只见门外錾铜钩上悬着大红毡条,靠东边板壁立着一个锁子锦靠背与一个引枕,铺着金心绿闪缎大坐褥,旁边有银唾沫盒。
那凤姐儿家常戴着紫貂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穿着桃红撒花袄,石青刻丝灰鼠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端端正正坐在那里。
看这穿着,已是气度不凡、光鲜亮丽、派头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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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继续看王熙凤的作派:
手内拿着小铜火炷儿,拨手炉内的灰。平儿站在炕沿边,捧着一个小小的填漆茶盘,盘内一小盖钟。
凤姐儿也不接茶,也不抬头,只管拨手炉内的灰,慢慢的问道:“怎么还不请进来?”
可谓惜字如金,居高临下、高高在上,完全是吩咐下人的口气,一副气使颐指⋯⋯
一面说,一面抬身要茶时,只见周瑞家的已带了两个人在地下站着了,这才忙欲起身,犹未起身,满面春风的问好,又嗔周瑞家的不早说。
这王熙凤多会说话,变脸好快!讲得刘姥姥只有感恩戴德的份。
刘姥姥在地下已是拜了数拜,问姑奶奶安。
凤姐忙说:“周姐姐,快搀住不拜罢,请坐。我年轻,不大认得,可也不知是什么辈数,不敢称呼。”
周瑞家的忙回道:“这就是我才回的那个姥姥了。”凤姐点头。刘姥姥已在炕沿上坐下,板儿便躲在背后,百端的哄他出来作揖,他死也不肯。
这板儿虽在此是不足挂齿的人物,但此时的每一个举动,为日后也作了很好的辅垫。所以大师是无一处废笔。
凤姐笑道:“亲戚们不大走动,都疏远了。知道的呢,说你们弃厌我们,不肯常来;不知道的那起小人,还只当我们眼里没人似的。”
这凤姐的话可是绵里藏针,刘姥姥也是听话听音,听出了话里有话。
刘姥姥忙念佛道:“我们家道艰难,走不起。来了这里没的给姑奶奶打嘴,就是管家爷们看着也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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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姥姥只能把自己贬到极致,竭力抬高凤姐,方才应付得过去。
凤姐笑道:“这话叫人没的恶心。不过借赖着祖父虚名,作个穷官儿罢了,谁家有什么?不过是个旧日的空架子。俗语说,‘朝廷还有三门子穷亲’呢,何况你我。”
凤姐这话还蛮真实的,非常接地气,这透露出了些许真实情况,对自身认识还是相对清醒的。
说着,又问周瑞家的:“回了太太了没有?”周瑞家的道:“如今等奶奶的示下。”
凤姐儿道:“你去瞧瞧,要是有人有事就罢,得闲呢,就回,看怎么说?”周瑞家的答应着去了。
如果说在管家这件事上,王熙凤是当政的“皇帝”,那王夫人则是幕后的“太上皇”,所以,有些事还必须经过身后的靠山王夫人。
虽说刘姥姥人微言轻,但毕竟是王家旧人,那到底刘姥姥有没有见到女婿家的旧交王夫人呢?结果到底会是怎样呢?明天继续和您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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