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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峰‘好!’一声,小心翼翼拿起棍中剑,回身便舞动起来,‘剑影迷踪’第一式‘风萧萧兮易水寒’到第十一式‘相见时难别亦难’,连本招共十二式,加之奇门心法和沃释神经两大内功加持,舞动剑招行云流水随意而至,极其飘逸流动。
狗臭屁轻咳两声,瘫软着卧在床边,道:“剑法俊逸,但是却有破绽,把第十一式‘相见时难别亦难’倒练一遍接着正练一遍。”
沈峰遵命,飞跃空中急出一招‘剑影迷踪’第十一变‘相见时难别亦难’刺出,虚假着长剑相互斗杀,剑气烈烈,铮铮作响,‘沃释神经’的缝补之法,作用大显,瞬间已把内功上下贯通起来。
狗臭屁被这一剑叹服,强撑着高呼‘好!’心道:‘这江南王端的是一方豪杰,心法一变,平平无奇也能化腐朽为神奇!如果他还活着我一定要见见他!唉,只可惜!’说着心中也悲恸起来,又见,一剑‘歘——’一声,剑气纵横,‘扑——’掀翻土石,瓦砾乱颤,耳膜鼓动。
又挥剑再动,反转起来,剑是拼了命削去,这‘剑影迷踪’第十一变化‘相见时难别亦难’正转是弯腰直刺三下,收鞘接掌,要求腰腹力量绝对强劲,反转,送掌出剑,弯腰刺出三下‘多多多——’,这正反转,正是威力凸显。
狗臭屁咯咯笑道:“峰儿,现在你心中端的明白辉光剑法了吧?”
沈峰一脸惊诧地看着手中的棍中剑道:“我已明白,辉光剑法就是把‘剑影迷踪’的十二招化整为零,变作二十四招,这江湖上出了师父和我再没第三人会了,因为这剑法需要深厚内力与剑影迷踪十二式打底。”
狗臭屁笑道:“不,现在会的就你一个人,因为我没有缝补之法的沃释神经,只能打出十八招剑法,江南王西去,我这狗老头也要随他去了……峰儿你德才兼备,要记住北伐……家祭无忘告知……”
沈峰慌忙丢下剑来看,这狗臭屁已失去气息,心脏停止跳动,瞳孔涣散,沈峰跪在地上,久久没有反应,营帐外送来些许夏天的风,吹在少年郎剑影斑驳的脸上,他的泪珠如同闪烁的珍珠。
失去父母,失去两位恩师,阔别青梅竹马。
这个江湖残酷如此,真的值得留恋吗?
‘沃错了’是否是回头是岸‘我错了’?
‘狗臭屁’是不是一切如同梦幻泡影,真的是不如一屁。
金必抗,可是自己能抗得成功吗?或许鲁王赵铎说得十分正确,岳爷爷韩世忠将军他们没有完成的大业,自己一个小屁孩会完成吗?那么这一切又是何为呢?
这时,他又想起母亲胡大嫂的话,她时常引经据典教导父亲‘ 胡大嫂这样道:“说岳爷爷小时候被父亲送到周侗学武,开始几个师兄都欺负他,他也就没甚么心思学武,一次演练里被打得浑身皮开肉绽,周侗看其武功形式太重,却不知随机应变,只得让他看射雁,随心者一箭毙命,形式者三箭不着,岳爷爷大悟,不半月,武学已在同门里已属前列。”
亡父平老大听罢,若有所思,胡大嫂道:“你可知其中道理。”
平老大这样问道:“你是要我跟随内心?”
胡大嫂道:“当家的,我要你不为了抗金而抗金,不要拘泥于形式,是看着饿殍遍野看着尸骨成堆,看着百姓生活在铁蹄之下,看着富家女子被金人当做畜生一样玩弄!你一身武艺,在江湖里德隆望尊,怎的不能为大宋立一番事业!”’
是啊!跟随内心。
北方满目疮痍,南方却舞榭歌台。
怎能安心?心不安,如何活着,活着就是抗金,活着就是保护弱小。
他捏紧棍中剑,暗忖:“我一身武艺,都是为了驱除鞑虏而生,这天下第一,天下第二又有什么意思?不能保护黎民百姓免受战乱之苦,我的武功也只是个摆设!”
父亲抗金大侠沈平临走时对自己说:‘我不在家你就是最大的男子汉知道吗?要照顾好你娘金夫人母女知道吗?要知道身为大丈夫即使战至最后一息,也要保护好女人!身为大英雄,江湖中有不公正的事,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峰儿你一定要牢记在心!’
狗臭屁的墓就葬在荆州城土山洼中,此处风景秀丽和洛阳的古道一样,和当年的初遇一样,慌张且慌乱。
沈峰笑着呢喃道:“知其不可而为之!”
燕儿在一旁宽慰着道:“狗前辈一生光明磊落,晚年得你传剑,又在沙场点兵抗金,实在是死而无憾!”
沈峰忽地眼泪落下:“知其不可而为之!知其不可而为之!知其不可而为之是愚蠢吗?流血是值得的吗?”
得知狗臭屁的死讯,沈难夫妇,马不错,牛氏双雄,萧二公子,老汪,丐帮小胡子都到了,还有大量自行吊唁的沈军,沈峰意识到要想不被金兵南下吞并,就必须继续北伐,绝不可偏安一隅,要打到汴京。
于是休整一月余,点拨数万军马直逼荆湘边界,完颜宗啸,完颜阿喜,引述可,韩常,这一出出败仗,彻彻底底惹恼了金主完颜亮,派出轻骑重骑加步兵,共八万全面围剿沈峰起义军,为做两手准备,又特安排特使安抚诏安。
翌日,夜。
特使的轿子顺利抵达荆州,十名金兵簇拥着走下。
柔软的月光下,但见此人生得眉清目秀,谈吐文雅,着一身江南素绣,年纪也才十四五岁,绝不像是蛮荒之地的金人,倒像是江南的闺楼女子。
沈峰原本决意打发走的金人特使,现在居然热热闹闹迎进自己的大帐,因为这少女不是旁人,正是那日思夜想的青梅竹马,那阔别已久的金人小郡主完颜未了。
完颜未了得知狗臭屁已死,心中也微微忧愁,为何忧愁?她与狗臭屁素不相识,因为自己心爱之人心中忧愁,那么自己便忧愁,自己心爱之人开心,那么自己便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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