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只是一箭而过,没有靶心,也没有终点,但它仍会刺伤我们,或深或浅。
年龄会带给我们顿悟,但都于事无补。过去的困惑或热烈基本都是糊涂账。
就像我们曾经热烈追逐着的在多年后或许只剩自己一个人品得其中的滋味。
那些和你一起过来的人早已不知去向,早已各安天命。
1、
李志出场的那个夜晚,我从最前排铁马跟前生生地被挤到了中间,然后又糊里糊涂被挤出了人群。
那晚,我站在人群的最后面看完演出。不远处是朋友Z一个人坐在草地里刷着手机发呆。
六月的宁夏平原闷热中带有湿气,那天的黄昏很美,贰佰正唱着“抬头”,我和Z蹲在别人的宿营帐篷前看他们玩扑克。
我们的身后是一群随音乐摇摆着的年轻的身影。
那一刻突然就觉得我们都老了不少。或者说我们都无趣了很多。
想起带小菜到白银去的第一个地方是我的高中母校,那年我们才初入社会,那年我们有着无尽的乐趣。
我说,这是我的母校,这里有我的片羽吉光。
虽然后来很多次和小菜路过那里,但再也没有第一次来时的感觉了。
小菜说,那是一种仪式感。
也是那一年音乐节成了我生活里的一种仪式感。
有人说,年轻的时候应该去几次音乐节,那样你就会发现自己有多么的无趣。
这么些年的音乐节跑过来,我也越来越发现自己的无趣。曾经视独立音乐为精神力量,但回到自身才觉知没有一首音乐或者演出能拯救你自己。
所谓,“我们无法借用他人他物来试图解决自身问题,最终,一切都要从自身出发,要回到自己的身心之内。”
2018年9月我和小菜在兰州草莓音乐节现场,等待许巍,像我第一次等待李志出场一样的心情:那是一种仪式感,我们需要一些东西刺激我们的敏感,同样我们需要一种仪式体现活着的意义。
兰州草莓音乐节-许巍2、
时间回到两年前的夏天,一个人跑去银川看李志。
那次的李志依旧压轴出场,光头,短裤,凉拖,依旧的不修边幅,依旧的有大批拥趸者。
一个喝醉酒的歌迷冲过铁马,被保安驾走;一位年长的母亲听儿子给她安利李志;一群保安排成人墙穿过观众群……
那是2016年,那几年的李志出场曲基本采用2014年跨年时的新编版《墙上的向日葵》。
“什么是我们分开的借口,什么能让我为谁停留”,失真的吉他声引出前奏,那是那几年的一个经典。
那是我第一次在现场看李志,一笔雕凿。
时间再回到2017年,同样是在银川,黄河音乐节。
李志出场,我站在人群最后面看完演出,我忘了那天晚上李志唱了那些歌。但我记得那次的观众相当理智,他们等丢火车乐队下台才开始喊“逼哥”。
我看着身后不远处的Z,再听着李志接近嘶吼的歌唱,想到了“我们生来孤独”。
我们生来孤独。跟随着时间,身上发生了很多,却又像什么也没发生。我们在平静的表面下挣扎过多少次现在无从记得,我们在自造的乌托邦里耽溺了多久的时间。
四季打了转身后去了又来,我们经历了时间失落了再失落。
我们听了很多很多的故事,听完一样会骂“傻逼”,我们自以为是了许多许多,以为每个黎明前都是黑夜。
当时间累积,情绪累积,当那些一起跑在音乐节上的的朋友渐次消失,当小菜睡的越来越迟,当李志出场,当《这个世界会好吗》的前奏响起,“我真的看见微弱的光在前面,没有骗你。”
李志2018年9月16日,再次见到小菜是我们分开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那次我们深感“我们生来就是孤独”,你永远找不到一个和你相似的灵魂,亦如你永远理解不了自己被别人不理解。
时间再回到此刻,我呆在塔尔寺广场上,冬日下午两点的阳光温暖地迷人。
一年前和小菜一起晃在这里,没有大批的游人,只有贩卖饰品的小商贩,我们听当地老人讲寺院的历史。梵音缭绕,那一刻感觉太久远了。
久远到让人心生想念。
亦如我想念我的青春,想念我的港岛妹妹,亦如小菜想念他的银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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