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自习室里,抬头看着外面刺眼的眼光,桌上摊开的书里挤满了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不太想看书,那就写点什么吧。
这是我在淮北过得第四个中秋节,大抵也是最后一个了!还记得15年刚来这边的时候,那年的中秋是阳历9月27日,一大早发现手机主板烧了,一个人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到市里买手机,在老校区门口下的车,却迷路了,也没法联系任何人。看着天桥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你侬我侬的情侣,内心涌出大片的失落和无助…大二的时候,我们学院搬来了老校区,此后每次从天桥上过的时候,我都能想起那天傻乎乎却又让人心疼的自己。
记忆里,小时候的中秋节是颇为隆重的。我的家乡在安徽中部,那里的人们把中秋节称之为“八月节”,往往过节的前一个星期,外婆就会打电话了:“八月节到了,你们来我家过节啊!一定要来哦,到时候我提前买菜!”到了那天,外婆的几个孩子,也就是我的姨娘们都会拖家带口,挤进外婆家并不宽敞的房子,桂花在舅妈卧室的窗前静静的开放,阳光洒进来,投成一束束的光柱,细细小小的灰尘在光柱里飞舞。外婆在灶下添火,妈妈择菜,二姨炒菜,小姨往往是陪她们聊天的那一个。饭后,外婆会送我们每家一个大月饼,很大,但到底多大,我说不上来,脑海中也只剩下个模糊的影子了,月饼是冰糖芝麻馅的,我是不欢喜吃的,妈妈说过节图个新鲜,把大月饼分成好几份,家里人人有份。现在想起冰糖芝麻馅的月饼,都忍不住皱皱眉头,那味道实在不太好,因此小时候一想到圆圆的大月饼,黑乎乎的陷,就连中秋节一并讨厌了。
水果味月饼普及的时候,我已经上五年级了,那年姑姑们来我家过节,爸爸上街买菜,称了好些小月饼,草莓味、哈密瓜味、蛋黄味的…吃过午饭,九月的阳光照进屋里,一如今天的温度一样,我在走廊上数着有多少口味的月饼,那天的心情特别好,理由很简单,再也不用吃冰糖芝麻馅的月饼了。小孩子的开心或不开心,来的总是很直白,会因为某种食物或讨厌或期待某个节日。
初中高中都在县城里上学,爸爸常年不在家,妈妈也要上班,中秋节也不再会一大家人聚在一起了,妈妈简单的烧几个日常菜,月饼也不再是必须要吃的食物。
大学离家后,我们一家四个人在三个不同的城市,四年没有在一起过中秋节,或许不止四年吧!期间奶奶和叔叔们也会打来电话,“我孙子哟,八月节回来不啊?到时候你姑姑他们都回来,我们一起过节”,我能想象奶奶拿着电话的表情。我们的答案都是不回,离家那么远,只为回家一起吃个饭,路上的奔波实在有些累人。
渐渐的,感觉长大以后节日再也没有了味道,外婆家门口的桂花树砍了好些年了,原来的老房子早就不复存在了,就连外婆也融进了冰冷的相框摆在案台上。几家人除了正月里拜年的时候在一起吃饭外,一年到头都是不见面的,各家有各家的事,就连正月里聚的也不是那么齐络!
中午和三两好友在学校外面的餐厅点了几个菜,拉着家长里短,也算是过了个节。妈妈发来微信视频,我接通后,她笑的很开心:“今天过节啊,我跟你爸没干活,我也烧了好些菜,买了半只鸡,还买了鱼,又烧了茄子,又给你爸炖了汤,你看看…”说着把摄像头转向桌子。鼻子有点酸酸的,今年,我们一家四个依旧在三个不同的城市,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
刚才来自习室的路上,买了几个小月饼,分给我的朋友,不见得大家都喜欢吃,只不过是意思一下,这个中秋节,我过了。
不管人在哪里,买了多少口味的月饼,记忆里总是会浮现妈妈从外婆家带来的冰糖芝麻馅的月饼,一咬开,黑乎乎的馅,让我不那么期待中秋节,似乎不吃月饼不过节,时间也就停止了…
冰糖芝麻馅的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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