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岁月不曾温柔（5） 是他
文/胖喵一九零
“嗯，公开的秘密。”我忍着笑附和道，算是给足了提示，其实只要他们留意一下网上的社群，一定能知道的。
语笑喧哗的氛围一直萦绕着我们每一个人，我告诉王宇逸，从我认识了轩哥以后，我每一个生日都会来这里，吃上一口他送我的蛋糕，然后一直呆到店里打烊。
他问我为什么，我告诉他：“因为热闹，今天，特别热闹。”
王宇逸跟着我一起笑了起来，今天他的心情很好，我知道，因为他一直在笑，这样想着，我竟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口，“王宇逸，你今天很不一样。”
“对对对，很不一样。”轩哥和林姐当了一回吃瓜群众，频频点头，被王宇逸瞪了一眼，又识趣地走开了。
等他们走远了，他问我哪里不一样了，我突然有种性别调换了的感觉，这问题一般是女生问的呀！但这也无伤大雅，这一刻我就想告诉他：“你笑起来多好看啊！平时就该多笑笑，老是冷冰冰的多不好啊！”
“如你所愿！”王宇逸莞尔，满眼笑意。
我大笑，满意地点头，提议道：“今天天气不错，陪我步行回家吧！”
我们走过了两个街道，沿路走到了江边小道，回我家本不必经过江边，王宇逸应该熟知这一点，也确实察觉到这一点，走了一段，他轻声问我：“你有话要跟我说？”
我听到的是一个肯定句，脚步慢了下来，站在扶手杆前，对着风问他：“你今天是故意带我去你家的，对不对？”
“对！”他很坦然，仿佛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见你看到信息了。其实我很早就想告诉你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来想去，只好让你自己去发现了。”
“你就不怕我知道以后直接走掉？”我反问。
“你走我就追啊！”王宇逸理所当然地说道，“而且，你也没走呀！”
我失笑，还有这样的人呐！见我并没有生气，他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递给我：“这个送给你。”
我问他这是什么，他神秘兮兮的，只说：“另一份礼物，PLAN B，回到家再拆开。”
“谢谢！”我以为，如果昨天他没得奖，就会送我这个，可是直到我看到这份礼物，我才明白了他这句话的含义。后来我过问他，他才支支吾吾地告诉我，如果我不问他今天的事，我就不会收到这份礼物。
我将盒子捧在怀里，转头看向他，殷切地问道：“你是不是该跟我说些什么？”
“生日快乐！”王宇逸思索了一会儿，说完又自我否认，“不对，这个说过了，那就‘希望你会喜欢。’。”
“谢谢你陪了我一整天。”我莞尔，压下心中莫名升起的一丝失落，剩下的路，我们相对沉默，到了我家门前，我又问了一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期待什么，“你真的没话要问我吗？”
“没有。”王宇逸神色自然，一点也不像撒谎。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心想，现在我将从前那些不能说的事全都告诉你了，如果你看过这份礼物之后还愿意见我，到时候我就不会再放手了。
“那好吧，再见！路上小心！”我一笑掩过，不让那一丝慌乱表现在说话的语气中。
“晚安！”他道，门关上了，我从猫眼看着王宇逸悄然离开。
回到家，又是一个人的静谧夜，我没开灯，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借着电视机的光和声音驱散这份孤寂。
还没打开那份礼物前，我猜不透王宇逸的意思，打开后，我却看不懂自己的心思。
夜越来越深了，回想着第一次在食堂见到王宇逸时的相视，真不敢相信印象竟会如此清晰，看了一眼手边的本子，我终于明白了那时他的眼神为什么是冷漠的。
从他费尽心思接近我，引起我注意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都在给我选择权，一次又一次地给，社团招新那天，迎新晚会那时，而后的每一次接近，他都用这种铤而走险的方法，步步为营，他深知，每一步都有可能拉开我们的距离。
我不敢说他这是在玩火，因为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又一次的默默转身。我能懂他的坦然，也懂他的温柔，假如我对其他人还念念不忘，他又何必多此一问？
如果这是一场游戏，那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赢，他卸下盔甲，丢掉武器，一步步逼近对手，以守为攻，这注定是一场孤注一掷的游戏。
我躺在阳台的地面上仰望，这一夜的天色，特别深邃。
回校之后，我没有联系他，他也没有来找过我。
为了应付咨询中心的面试，我一直忙于预习下一学年才会学的专业课内容，可有时候心情总是烦闷得一字也看不进去。
然后突然有一天，他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图书馆，我知道，他回来了，回来找我了。
王宇逸让我陪他去走走，经过情人湖的时候，我想起了自己偶尔发呆时的胡思乱想，不由有些羞赧。我告诉他，这段时间，每次我的心静不下来，都会跑来情人湖，吹吹风，发发呆，然后再回去看书学习。
从他的口中，我才知道音乐系有个传统，系里的老师每年都会挑选一些学生随他们去其他学校交流，这一个月，他一直不在学校里。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埋怨道，忘了去责怪自己不多问一句。
“我觉得应该给你多点时间想一想。”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给我带的小礼物递给我，是一个别具风格的银制手镯。
“谢谢。”我收下了，故作委屈地说，“我想好了，想去找你的时候，却突然想到，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王宇逸怅然，哭笑不得地解释道：“我回来第一时间就去找你了。”
我假装冷淡地安慰了一句，可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哑然失笑，他知道我在逗他，哭笑不得。
在情人湖边席地而坐，我让他学我的样子坐下，抬头看天，这是我最常做的一件事，他沉默了几秒，问我，“你真想好了？”
我点点头，告诉他：“嗯，考完试我就要去墨尔本了，开学前才会回来。”
外公外婆退休后便移民了，妈妈工作忙，总是让我放假的时候多去陪陪他们，从前我特别期待假期的到来，现在反而希望时间能慢点。
“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我说，他听完有点不明所以，我又强调道：“开学前回来。”
我不知道我的暗示明显与否，他来送我飞机的时候，轻轻抱了我一下，耳语道：“玩得开心点，我在A城等你回来。”
“那里的天好漂亮。”我告诉他，后来有一天晚上，我和表弟出去兜风，随手拍了一张格外晴朗的夜空传给王宇逸，他允诺，回来后带我去看更漂亮的天。
于是，我知道了，在不同的地方，同一片天空之下，有一个人在等着我。
刚回来那天，我看到他来接我，暗自庆幸航班没有因为台风即将来临而延误。
他提议去观星阁，我看天色泛红，天边还有风云在飘，我笑话他：“台风季也就只有我们才会去看星星。”
王宇逸满不在乎，他说这才是最特别的记忆。
观星阁是A城比较出名的观星地，平日里经常有天文爱好者在附近出没，不过最近是台风季，好天气比较少，因此来的人不多。
上山的时候，路过一片树林，我把在这山上迷路的经历告诉了王宇逸，他笑我笨。其实我也就是那时候认识的轩哥，我还记得那一天晚上的天空特别的明亮。
王宇逸主动说起第一次见面，我记得的却是在食堂的那一次互不相看，于是我明知故问：“那时候你在食堂见到我，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你还记得吧？”
他的回答却是意料之外的答案，他失笑，诚实道：“那是因为我被你吓到了。”
“怎么可能？”我诧异。
“那时挺意外的，我真没想过还会再见到你。”王宇逸翘起唇角，语带轻笑。
“然后呢？”我轻佻笑了一声，在石凳上抱膝而坐，背倚靠在王宇逸的背上，闭着眼听他的心跳声。
“然后啊，”我听到他的心跳加快了，他说，“然后我就更加深信你我的缘分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有心跳声和呼吸声依然明朗，我的声音很轻很轻，我说：“王宇逸，我能相信你吗？”
“只要你愿意。”他语气十分笃定。
“怎么说？”
“现在我除了喜欢你，对你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了。”说完，他起身，蹲在我面前，诚挚的目光对上我的双眼，一字一字地倾吐出来：“诺诺，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这一刻，他的目光仿佛领着我回忆了一遍，曾陪我走过的那些路，对我说过的那些话，全都萦绕脑海，一遍又一遍地在回放，从前我走过的，后来我躲避的那些路，不管是平坦的，荆棘的，还是泥泞的，他统统都陪着我重新走了一遍。
其实，王宇逸和林若辰给我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曾经，林若辰的一举一动都能影响我的喜怒哀乐，他让我心动，也让我心碎。
相反，王宇逸让我感到心安，哪怕他亲手将我的伤疤撕开再缝针，我仍不会害怕，因为他让我相信，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一直陪着我。
“多点诚意！”
“不管你需不需要，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如果终有一天，会有个人牵起我的手，和我一起奔走在曾经躲避的路上，那么这一刻，我深信不疑，这个人是他。
“还有呢？”
“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全都会让你知道。”
“如果是你不想说的呢？”
“那我也会告诉你。”
我害怕这是一种错误的理解，是依赖，而不是爱，但在这个看似霓虹漫天的晚上，我仍义无反顾地向他伸出我的手，圈住他，凑到耳边说， “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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