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莲

她无疑是个漂亮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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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真的，你信我。”阿三在我面前大谈特谈一个叫“如诗”的女子，在他的叙说中，“如诗”美若天仙。

似乎是反应过来，阿三有些遗憾地感叹：“可惜她漂亮是漂亮……但是太漂亮了，看着不正经……人也走得早，不然我定得追上一追。”

我扫过阿三粗糙的脸，戳穿他的幻想，“你不好看，人家看不上你。”

阿三不服气，“她不过是个风尘女人，我还看不上她呢！”

接着又说了一堆“如诗”的坏话，仿佛刚刚夸赞美人的不是他一样。

我没在意他的这些话，脑海里倒是渐渐勾勒起那个“如诗”的样子。

袅袅风情，曼妙不可言。

阿三不知道，我比他更早遇见“如诗”。

不过那时，她叫“黄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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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我叫黄莲，不过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听着就苦。”面前的女孩子容貌精致，泛红的脸颊让她面若桃花，她认真地对我说话，眼里一片单纯。

彼时我刚做出租车生意不久，她是我第一个顾客。

“你是我遇见的最好的一个司机。”黄莲坐在副驾驶上，窗外闪烁的霓虹灯划过她的脸庞，她的表情十分生动，愤愤不平地跟我吐槽她在酒吧遇见的人。

“酒吧的夜场工作虽然不是很累，但是人特多。很多人都不务正业！”

“要不是看在工资高，我肯定不去！等我攒够了钱，我就回学校读书！”

“昨天那个经理又想吃我豆腐！他可真恶心！”

……

我静静地开着车，时不时附和两句，黄莲像一只生动的麻雀，叽叽喳喳地，但不惹人厌烦。

过了许久，黄莲吐出一口气，情绪有些低落，“我想回老家了……大城市一点也不好……”

我侧过脸看她，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说一句，“到了。”

她扬起脸灿烂的笑笑，“我记住你的车牌号啦，以后我还坐你的车。”

夜色撩人，黄莲哼着歌回家了。

后面她真的记住了我的车牌号，我也每次都去那块地方拉生意，但是到了某个时间，我便专门等她发现我。

她还是那样对我抱怨，“我们那个经理越来越过分，居然让我陪他一晚上……他长得跟个猪头似的，我才不要呢……今天还被他骂了……”

她说着说着，就靠在车上睡着了，发出小小呼噜声，我小心翼翼地减速，一路上尽量平稳。

若有若无的光亮中，她脸上满是满足。

我心里小小的雀跃一下，有点开心我能让她安静的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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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大雨，我看着窗户的瓢泼大雨，看着那酒吧门口，半晌，才看见黄莲摇摇晃晃的出来。

只是她整个人，都挂在一个男人身上，男人扶着她的腰，往另一辆车上去。

我有点不敢相信，手下意识握在了安全带上，想下去看看。

但是下一秒，黄莲突然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满足地笑了。

我浑身僵住，默默放下手，将车开起来，缓缓从他们身旁驶过。

后来……

便没有后来了。

我再没去过那个地方拉生意，转而去了商业街旁边。

也再没有见过黄莲，只偶尔听去那里接生意的同行说，那里有一个极为漂亮的女人，叫“如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