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言三国:另类剖析华佗之死

作者: 白丶o | 来源:发表于2019-08-18 22:55 被阅读2次

    文 | 乄妖乀

    华佗被后世尊为外科圣手、外科鼻祖,可刳剖腹背、抽割积聚、断肠滴洗……

    所留医案,《三国志》中十六则,《华佗别传》中五则,其他文献中五则,共计二十六则。涉及热性病、内脏病、精神病、肥胖病、寄生虫病,以及外伤、肠痈、肿瘤、骨折、针误、忌乳、死胎、小儿泻痢等。

    但所有载录并未涉及开颅手术……故而华佗之死因绝非以‘刺杀’的罪行关押拷打致死……

    参《三国志·华佗传》载,‘佗久远家思归,因曰:‘当得家书,方欲暂还耳。’到家,辞以妻病,数乞期不反。太祖累书呼,又敕郡县发遣。佗恃能厌食事,犹不上道。太祖大怒,使人往检。若妻信病,赐小豆四十斛,宽假限日;若其虚诈,便收送之。於是传付许狱,考验首服。

    即华佗是不愿继续作曹操侍医,以妻子生病为由,请假不归。后被曹操因不从召、欺骗罪,以大不敬将其处死。

    至于华佗卒年,史无明文。然《华佗传》有云,‘及后爱子仓舒病因,太祖叹曰:“吾悔杀华佗,令此兒强死也。”’仓舒即是曹冲。参《三国志·曹冲传》载,曹冲死于建安十三年(208),故华佗卒年应不迟于建安十三年,而非小说中的建安二十五年(220)。


    然真相是否如史文所载,华佗曷至最终走上不归之路……

    林振清在《华佗死因辨析》中将华佗之死归因于‘恃能求官爵’。因华佗对曹操之患有言‘此近难济,恒事攻治,可延岁月’。而《华佗传》前文亦云,‘太祖苦头风,每发,心乱目眩,佗针鬲,随手而差。’即曹操头风之症,华佗随手可愈。故以此质疑华佗是在‘养病以自重’。

    但此二者之间并无实际逻辑关系……

    《华佗传》云,‘后太祖亲理,得病笃重,使佗专视。’即曹操的头风是需要静养之症。而显然曹操无法做到虚心静养,故而‘太祖闻而召佗,佗常在左右’,每犯头风华佗‘随手而差’,是针对每次治疗而言。

    然头风者,缠绵难愈之头痛也,病程长、易反复。华佗每次治疗不过治标而已,故而华佗方言‘此近难济,恒事攻治,可延岁月’。而且如果将‘可延岁月’理解成死期将近,却让人贻笑大方……

    《三国志·王粲传》引注《典略》曰:‘琳作诸书及檄,草成呈太祖。太祖先苦头风,是日疾发,卧读琳所作,翕然而起曰:“此愈我病。”’参现代医学而论,曹操头风之症多为功能性头痛,发作虽异常痛苦,但却并不致命。

    据史志所载,曹操患有头风有二十年之久。如果属于器质性头痛,患病如此之久,必然伴随诸多并发症,然史志中并未出现相关载述。

    曹操于《内戒令》曾言,‘孤有逆气病,常储水卧头,以铜器盛,臭恶;前以银作小方器,人不解,谓孤喜银物,令以木作。’且距曹操驾崩半年内,先是亲征汉中;后关羽北伐襄樊,曹操再度南下,被桓阶劝阻,故屯兵摩陂……

    无论是曹操的‘储水卧头’,抑或临终前的种种史志记载,与器质性头痛的各类症状相差甚远。

    故所谓‘可延岁月’即是表面含义,中医治疗针对的是整体,具有治疗与调养双重功效,长期调养自然可以提升健康度,如养生能够延寿一般。并无暗示曹操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之意,没有必要恶意揣测,博众眼球。

    且待华佗死后,曹操曰:‘佗能愈此。小人养吾病,欲以自重,然吾不杀此子,亦终当不为我断此根原耳。

    曹操所言是因为头风再犯,无人可为曹操去除头风,故而此言不过是为杀华佗找一个台阶,为自己找一些颜面而已。以此作为华佗要挟官爵之依据,多有生搬硬套、断章取义之嫌。

    徐少锦则在《华佗以“活人”为中心的医药伦理思想——兼评曹操杀华佗之道德法律问题》中以孙思邈之言为佐证……

    唐·孙思邈《千金翼方》(卷十七)中风篇中云,‘昔者华佗,为魏武帝针头风,华佗但针即瘥,华佗死后数年,魏武帝头风再发,佗当时针讫即灸头风,岂可再发?只由不灸,其本不除。’即华佗只针未灸,存在‘养病以自重’之嫌。

    然曹操当年症状若何,不能凭借史志之中的只言片语而妄下定论。且华佗亦未留下其任何医学著作,难以对华佗的治疗方法做出准确的判定,孙思邈不过是以己度人之语,以此为据,并非实证。


    而评判华佗心向仕途,却是源于《三国志·华佗传》中‘本作士人,以医见业,意常自悔……’之语。

    但此语的逻辑根源在于,华佗心中抵触继续作为曹操侍医;是华佗以妻子生病为由,请假不归的注解。华佗被曹操征召至身边,失去了人身自由,故而心中常常自悔;又‘恃能厌食事’(即不愿意侍奉人),华佗以此为耻,方才心中常常自悔。

    换言之,‘本作士人,以医见业,意常自悔’是陈寿为华佗之后反常之举所推出的合理解释而已。

    《后汉书·华佗传》则完全参照《三国志》而来,但却多出‘为人性恶难得意’之言,更为抨击华佗之徒提供了依据。然文中所言之‘性恶’究竟何意……

    《后汉书》如此定论,实则并不为过。汉代学儒读经为社会风尚,医药方技虽为上至帝王、下至百姓所需,却亦为士族阶层所轻。荀彧为华佗求情时,曹操曾言,‘天下当无此鼠辈耶?’由此可见,华佗作为医者的地位。

    而华佗以妻子生病为由,请假不归是在欺骗君上、不从征召。在古代而言,是在藐视君上,谓‘大不敬’之罪。如此不忠之举,在儒家盛行之汉代,其后果以及影响是异常严峻的。被《后汉书》评价、定义为‘性恶’,并不过分。

    除此之外,亦指华佗的反常之举。华佗抵触继续作为曹操侍医,而以思乡心切为由归家,又以妻子生病为由推脱,却并不逃避躲藏,并认为此事尚不至于招惹杀身之祸。

    确是有些不将帝王将相放在眼里之感。即华佗的随心所欲,在儒家看来,亦是性恶之表现,故而尤为强调其‘难得意’。

    华佗如此行为,亦并非必然会被处死,如何量刑完全依曹操为准。而曹操不纳荀彧之言,执意处死华佗亦是为此。因为曹操感到了华佗不重‘君权’,认为这是对自身的侮辱、对统治的挑衅。

    今人无法理解君权社会的思想,故而将矛头尽皆指向了曹操。认为是曹操间接导致华佗的一生绝学,以及《青囊书》未能流传于后世,给人类带来了巨大损失。

    但事实真相是否如此……晋.皇甫谧《针灸甲乙经》皇甫序中云‘华佗性恶矜技,终以戮死。’却是提及华佗‘骄矜其方技’,是否在暗示华佗有敝帚自珍之嫌。

    毕竟华佗确实并未留下医学著作。《华佗传》云,‘佗临死,出一卷书与狱吏,曰:“此可以活人。”吏畏法不受,佗亦不强,索火烧之。’今人皆在诟病曹操,但是否能够换位思考,华佗为何将书卷烧之。故《后汉书》将华佗此举,定义为‘性恶’亦不为过。


    而《后汉书华佗传·补注》载,“吴押狱者每以酒食供奉,佗感其恩,告日:‘我死非命,有青囊未传,二子不能继业,修书与汝,可往取之’。吴至金城,取又藏之。佗知不免,大饮如醉而殂。吴弃役回家,向妻索书,妻日:‘纵学得神术,终毙于狱中,故我以囊烧毁也’”。实则是在华佗并无医著流传,找寻借口与理由而已。

    所谓华佗所撰《青囊书》确切被记载于史志,即是出自清·张骥《后汉书华佗传·补注》一卷之中,实则并无所谓《青囊书》。

    青囊原指存放书籍之黑布袋,代指堪舆之术。《青囊经》即是中国历史第一本有文字记载之风水经书。《晋书·郭璞传》中既有‘公以《青囊中书》九卷与之’之语。后方才代指医书、医术。

    换言之,华佗之术有多少流传后世,亦成为永久的未解之谜……

    关灵净妖❤师化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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