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陈曦还是担心简宁,就给小姨白雪打了电话,让她多关心着自己的好朋友点,不能为了自己的远大的前程连朋友都不要了。革命者也是要有伟大的友情的,不能六亲不认。
白雪立刻就给简宁打电话,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简宁就把大致的原委告诉了她,白雪一听,就哭了,连着说心疼死了,自己这个时候竟不能在家陪她。然后就大骂麦副校长,直呼麦康其名,老色鬼,老混蛋,人渣人沫,衣冠禽兽……该拿着屠龙宝刀阉了他!
简宁连忙笑着提醒她,“别糟蹋了宝刀!”
白雪问简宁打算怎么办。白雪叹口气说,“我能怎么办?这样的事一旦张扬出去,出了恶名的恐怕不止是他,可能他早就有了这难听的名声,已经不在乎了,所以受伤害的到最后可能就只是我。这个世界是最凉薄的,没有人会说我是无辜的,反而可能会有人说无风不起浪,是我自己招蜂引蝶。况且这事谁能来给我作证呢?毕竟没有人看见。”
简宁长出一口气,继续说,
“所以也只能是算了,也算看清了一个人。也是怪我自己,以前就有人和我议论这个人的不堪,我竟一点也没在意,还以为是别人的捕风捉影,夸大其词,如果我早点提防一些——”
“你提防也不管用,你只要是个肉包子,他要是不起意,他就不是狗了!”
“你才是肉包子!怎么说话呢?”
“我就是打个比方,不过你还是小心些,保不住这个混账东西再找什么茬。”
白雪心里也明白只能是这样,心疼简宁这么大的事闷在心里,责备她竟连自己也不肯说,
“跟你说了还不是害你着急!你能回的来吗?况且你除了生气,替我难过,又能怎么样呢?”简宁忍不住又湿了眼眶,“反正我也没事,只是,只是恶心了一把,反正你总会回来,等你回来我能跟你唠叨一下,就好了。”
白雪放下简宁的电话,立刻就又给陈曦打回来。和陈曦说了个大概。陈曦虽然早就有这方面的猜疑,但听了,还是忍不住齿冷,那个道貌岸然的人渣,刚刚自己才做了混账事,竟还能跟自己若无其事地寒暄。
这时就听到白雪在电话那边哭了,她是真的心疼简宁的孤单无依。
“老天爷真的是不长眼!怎么这么好的人竟不仅不疼,反而还让她这么疼这么苦呢!当初她能挺过来容易吗?怎么总让她碰到这样的烂人!你都不知道那时安泰有多混蛋,简宁到底有多痛苦!她割腕割得那么深,流了一地的血啊,如果不是发现的早,安安早就没妈了!”
陈曦一下子站起来,觉得心被撞得生疼,竟有些窒息。他忽然想起了简宁左手腕上的大手绢,他还曾经奇怪,简宁如果不是腕子上系条手绢,那一定就会穿长袖的衣服。现在终于有了答案,原来竟是这样!她只是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的伤疤,议论自己的痛苦。
陈曦眼前恍过在北京的时候,简宁闭着眼,流着泪,说“亲爱的”的样子。却原来她的“亲爱的”竟真的并没有谁,那只是她的盼望,她竟是一个最没有亲爱的人的人。他明白了趴在方向盘上流泪的她是有多么无助。就像一个渴望抱抱的孩子,知道并没有谁来抱抱,最后只有自己抱抱自己。
“你也在实验高中,陈曦,你一定要尽可能地帮助她,你替我看着点,别让那个人渣离简宁太近,他他妈的要是再犯了病,你就先揍了他再说!喂?你听到没有?”白雪听不到陈曦的回应,这就要爆发。
“我听到了。”陈曦哑声说。
挂了电话,他划开手机相册,找到简宁在北京的照片。那一天在北京的照片传给简宁之后,大部分的他就都删了,但有几张两个人的合影还有几张简宁的单人照片,他因为觉得拍摄效果极好,就都留了下来。
照片里,简宁一脸灿烂,笑得开心之极。没有谁会知道这笑容背后,却是一个千疮百孔的人。
但愿她脸上的花朵能永远这样鲜艳明媚!
陈曦在心里默默祝愿,无比的虔诚。
简宁请了两天的假,在家里好好地歇了两天。等她一上班,肖立就告诉她说,她这两天不在学校,错过了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简宁淡淡地道。
“昨天麦副校长的老婆跑到学校来,把他挠了一个满脸花!”肖立兴奋地说。
简宁抬头看着肖立,肖立说,“是真的呢!你别不信,咱们麦副校长的老婆可真man,整个一黑铁塔,我听南校区的人说,咱们汪大校长出来劝,这婆娘气疯了,甚至连汪大校长的脸上都要种了花。”
“为什么?”
“据说有人和他老婆说了老麦和一漂亮妹子如何如何,他老婆在家里就已经和他打了一架,后来觉得不出气,就追到了学校。结果你猜怎么着?”
见简宁依然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肖立开始抖猛料,
“结果却发现老麦新的风流韵事哎。咱们办公室主任田莹莹过来劝架,他老婆竟发现咱们田大主任戴的一套翡翠首饰竟和她的一模一样。然后就把田大主任也打了!气得咱们老汪大骂‘斯文扫地’!”
简宁立刻想到那只翡翠镯子,忍不住又拿了湿巾擦手,说“首饰一样的多了,这能说明什么吗”?
“那都是老麦今年暑假去云南买来的,一套给他老婆带了,另一套老麦和她说送人办事,原来是送咱们田大主任插起门来办好事。你别看我!这后面那句话是老麦老婆说的!”
肖立说完,笑得倒在椅子上。
“看来人们说的‘麦田风流’是真的,这要是真的,那么别人传的‘羊蝎子’估计也是真的。”
“什么‘羊蝎子’?”
“就是有一次,咱们麦副校长出去吃饭,和饭桌上的一年轻女教师论星座,他说他是天蝎座的,问人家女老师是什么星座的,人家女教师说自己是白羊座的。然后老麦就说了,看来咱俩应该是一锅的,‘羊蝎子’嘛!后来据说就真整一锅里了!”
看着简宁低头,整理试卷,肖立有些泄气,“宁姐,你怎么这样波澜不惊的?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那年轻的女教师是谁吗?”
“我还真的不想知道,肖立,”看着肖立瞪大的眼睛,“换做是你,你是这个女教师,你的选择并不多,你会选择砸了老麦的锅吗?可能你会砸破了他,但你会被溅得一身油污,你还是被弄脏了。和他一个锅里,虽然也是脏,但至少自己可以得到好处。人活着,各有各的不易。何必知道她是谁。”
肖立说她难道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吗?
“有吧!尽量离油锅远一点。连锅沿都不碰!”简宁说得并没有底气,她想搭到锅沿吗?她能躲开锅沿吗?
她忽然想人人都说报应,怎么麦康的报应来得这么快?真可以说是现世报了。她可想不到这是陈曦的杰作。陈曦只是和他麦婶偶遇了一回,言谈甚欢,无意之中说错了话,这些话瞬间就点燃了麦婶的大火山而已。
当然这样的事,陈曦是和谁也不会讲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这火山爆发的威力这么大,连办公室的田莹莹也牵连出来。没办法,大萝卜总要带出一些泥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