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路上救美人
第五十九章 路上救美人
兴统十九年八月二十二日，一道从燕北传进长安的驿报，让一直昏昏欲睡的大魏朝堂好似满血复活一般，沸反盈天。
其实主要内容也并没有什么，只是燕洵想要在边境上和大魏通商，以马匹和铁矿，换取大魏的粮食、茶叶、盐、和绸缎。
这件事自然引起了朝堂上的一片笑声，大魏的官员们嘲笑燕北穷疯了，燕洵占据了南水关又有何用？南梁不开关，怀宋虽然富庶，但是支持了燕北近一年，人家又不是傻子，干嘛继续把自家掏空了帮你？
大魏自然是不会搭理燕北的，反而是御史台和中书令首次联手，洋洋洒洒做了一大篇极尽嘲讽之能事的文章，大骂燕洵异想天开不知天高地厚。
这件事对于两国来说，本来不算是什么大事，但是却明显的显示出了燕北的颓败和窘迫。虽然大魏也好不到哪去，但是看到仇人一副比自已还要不济的模样，官员们又趾高气昂了起来，一群士官们终日狂呼着消灭燕北，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好像只要他们挥挥手，燕北就会消失了一样。大臣们连连上奏，要求元彻暂停对河西的镇压，即刻带兵打进燕北，将燕北的叫花子彻底铲除。
南梁汴京。
皇宫春仪殿内，萧策冷眼看着刚刚得知的大魏和燕北的消息，不由得冷笑道：“燕洵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对症下药，只是几句话，就让大魏朝野上下集体发了失心疯。”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旁的楚乔听得心惊肉跳。萧策都已经看出来了，知道这是燕洵故意示弱，想要引魏军出关作战。然而楚乔和燕洵在一起生活多年，深知燕洵的秉性，他这个人，即便是战死，也绝不会向仇敌示弱。但如果仅仅是麻痹敌人，欲圄一战，真的值得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吗？
燕洵，她现在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黄河洪灾过后，大魏的疲弱就越发的凸显而出，陇西一带灾民遍布，行走在驿道之上，随处可见贩卖妻儿易子而食的百姓，朝廷虽然已经颁下了赈灾檄文。尽管元彻已经竭尽全力抽调国库金银，但是大魏如今毕竟国力不足，战争如同哮人的野兽，张开了血淋淋的巨口。短短的几年之间，就将昔日一个全盛的帝国抱得骨瘦如柴。
程鸢带着三千人，扮作大魏的贩奴商队，一路向西北而去。
人口贩卖一直很火爆，尤其是在这个吃不饱的年代，田地都被贵族门阀霸占，而河西又在黄河一带，不久前的水患淹了很多庄稼地，平民真到了过不下去的时候，只能卖去做奴隶。贵族们对奴隶从不觉得多。当然，在这个时期，能够被贵族看上的奴隶，其实也算命好，多少还能得一口饱饭吃。
越往西北，天气便会越冷，连滔滔黄河水都会结上厚厚的冰层，倘若非时节不对，走水路能够直接到达河西凉州，一路不停歇，一切顺利的话，一个月便能到。
不过走陆路也有个好处，便是不会引人注目，眼下大魏与大燕战事连连，河西王又起兵造反，往陇西过去，大型的船只会越来越少，行水路的话很容易便被人注意到。所以就算黄河不曾结冰，穆宁珺也不会轻易选择水路。
此外，他们这次前往河西一带，并不单单是为了跟河西王谈判，最重要的是熟悉从燕北到河西、河套再到长安一路的地形，以便于日后燕军进驻此地，因此，路上为了配合穆宁珺记录地形风貌，走走停停，穆宁珺身体又不太好，这一路，竟走了整整三个月才走到河套地区。
“公子，穿过这条驿道，前面就是离城了。程管家派我来问，我们是否要今夜入城？”
穆宁珺正在马车内浅睡，她向来睡眠不是很好，加上刚才车外那些贩奴人嘈杂声不断，因此并未真的睡着，听见外面人问话，离湘掀开车帘，穆宁珺看了外边一眼，风越发疾，天空中竟飘起了小雪，马匹隐隐有些躁动，口鼻中喷出雾花，车子在风雪里前行得十分困难，再这样下去，马匹估计受不住了，于是她说道：“离城晚上子时过后便不再通行。让他找个落脚的地，明日入城。”
“是！”传话的江腾调转马头回话去了。
离城是位于黄河以东的吕山修筑的一个重要城池，历史上曾称离石要塞，这座城池重要的意义在于城西那座巨大的石桥，是当年秦晋之好时修建，用以连通河西河东。可以说是唯一跨越天险的地方。后来北越一统北方，疆域扩大，离石便被改为离城。历代有远见的君主都对管辖此地的人格外重视。魏帝也不例外。
由于从河套可以轻而易举入侵长安。因此魏帝当年篡位以后，便把河套地区的郡府设在黄河北部的原州，一半归汾州刺史兼任河东都督李偲粱管辖，一半则归属河西景阳王的封地。因此，离城地处两地交界处，当年河西王为了消除皇帝戒心，便把离城的管辖权力交给了汾州都督。
燕国现在六成的财力物力都被用来强大军队，后面还要跟大魏开战，还要防范南梁从南水关进犯。仅仅依靠怀宋，注定一条死路。因此，燕洵自然就把目光放在了河套和河西地区。
程鸢找好落脚地扎营，吩咐人设灶煮饭之后，便看见前方不远处一群人正闹哄哄地挤在一起。程鸢看到那些一个个哭喊声断断续续的，便有些明白了，十有八九又有人打算卖人换粮了。
程鸢凑过去一看，确实是一群卖奴的，但是与之前见到的不同，众人熙熙攘攘围成一个大圈，中间的空地上，一名长得颇有些肥硕的男子抄手立在中间，脚下是两名哭得不成人样的姑娘，身上衣衫残破，几乎不能蔽体，修长的腿和浑圆的臀都露在外，虽沾染了脏污，却依旧隐隐能看见下面白皙的皮肤。
“本少爷告诉你们，做了我李家的奴隶，就得给本少爷好好服侍。给你们好吃好喝，今日居然还敢逃！看本少爷今天不打死你们！来人，给我接着打！”
那名肥头大耳的男子气呼呼一下令，左右的护卫便挥着粗大的鞭子上前，众人还未来得及四散逃开，便听见两名女子一声声刺耳的惨叫。
程鸢本想扭头就走，却瞥见穆宁珺也站在那边。再一看，离潇已经上前，长剑挥动，登时就把几个护卫直接杀死在地，周围的人更是吓得心惊肉跳，连忙逃开。
程鸢心头一惊，穆宁珺管这闲事做什么？现在战乱频频，天灾人祸处处都是，一路上流民、难民他也见了不少，也看到过不少良家子女遭有钱人霸占的，穆宁珺一直都是冷眼旁观的样子，虽然他自己也不想管，但当时觉得穆宁珺作为一个女子未免有些狠心，可是现在怎么又管起这些闲事来了？
“你.......你你你，你个三岁小屁孩竟然敢管本少爷的事，你信不信老子把你全家都给灭了！”
那胖男子见离潇一个才不管十六岁的少年，竟敢杀了他的护卫，顿时怒气冲冲地吼了出来。离潇懒得搭理他，一个箭步上前，长剑便已经抵在他的喉口，随后眼神看向了穆宁珺这边。
穆宁珺仍旧是一副面带淡笑的清冷模样，只是一个骤然冰冷的眼神投过去，离潇的剑便已经刺入男子的胸膛，鲜血汩汩涌出。
男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你......你知不知道我是......”
话未尽，人已瘫倒在地。
“啊！杀人了！杀人了！”
“快跑啊！那可是都督家的儿子！”
“孩子呀，你快跑吧！那李都督可不是好惹的！”
有好心人提醒离潇后，便匆忙赶着离开了。
离潇却不慌不忙，见穆宁珺走了过来，俯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公子！”正值变声期的少年声音格外清朗。
穆宁珺对他淡淡一笑，“让管家带人来把这人绑回去，注意别让他死了。”
“是！”离潇转身而去。
穆宁珺缓步走到那半倒在地上的两名女子面前，两个姑娘眼睁睁看着那胖子死在自己面前，早已经吓得魂不守舍，加上本就穿得极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听见离潇喊的一声“公子”，更是不敢再抬起头，只能两人抱成一团坐在原地颤抖。
穆宁珺忍不住轻笑一声，半蹲下身子，伸手强行扭过其中一名女子的脸，白皙的指尖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直视自己，动作轻佻，面容带笑，倒是有几分男人调戏良家女子的味道。
程鸢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地暗暗发笑。
眼前的女子脸色惨白，却好似含苞待放的白芙蓉一般，黛眉轻颦，盈盈秋波水意盎然，由于才哭过，更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乌黑的长发因为方才被打而凌乱不堪地散在肩头，衬得她皮肤娇嫩白皙，被撕扯得破碎不堪的衣衫，隐隐显出两团柔软的雪白，十分诱人。
穆宁珺嘴角戏谑一笑，言语更是轻佻，“倒还真是个美人！”
方才在远处便看见这两名女子皮肤白皙，又听那胖子骂她们是奴隶，长期做奴隶的人可不会有这般娇嫩的皮肤，因此她便猜测，样貌估计不错。
这下一看，比她预料的还要美上三分。
穆宁珺又偏头看了看另一个，虽然她的头发掩住了大半的容颜，但是依稀看得出她姣好的面容，加上身体的曲线玲珑，估计也是个美人胚子。
她轻笑一声，“既然本公子救了你们，那你们就跟着我回去吧！”说完，不等两个姑娘抬头，穆宁珺已经放开手指，示意正好走过来的离潇把这两人送上自己的马车，同时让人迅速把那胖子给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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