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有个翟佳佳,最是灵性,作文每每别出心裁高人一筹。可是,她还有一个“全班第一”:爱使小性儿!
今天周一,一大早来,看见佳佳还穿着上周的一件衣服,我都说过她好几次的衣服——那件上衣,也不知设计师出于什么初衷,单衣,带帽子,帽子上有个拉绳,一般的拉绳就是绳子,可它,是条链子,金属链子,还老长。
上周打篮球时,我就提醒佳佳:别穿这件衣服,小心受伤。——那么长的链子,随着跑步甩起来,岂不是打着脸!
我说我的,她做她的——不理会。照样在场上跑。下了场,她说:“老师,刚才我被链子打了脸……”我都提醒了呀!好在并没有什么事。
“明天换件衣服吧。”我说。
第二天,她还是那件衣服;第三天,还是;第四天,照样。
今天,还是!
她是组长,来我跟前背书。我看见她的链子,打她脸的链子,还在。“下了链子吧,如果您执意要穿这件衣服。翟佳欣。别让链子再伤到您。”我就顺手把一端的大铁环掰个缝儿,下了大环,然后,从另一端一抽。
“老师,不要抽。”她说道。
可是,已经晚了,一端已经被抽进帽子前沿的布道里了。只好继续抽,抽出来。
我还没有拿到链子,佳佳的眼泪就下来了。
这本是个极小的事,我是好心,而且带点玩笑的意味——只有极亲近的学生,我才会这样对她的。
可是,她的汹涌的眼泪,让我一下子很尴尬。这叫什么事?难不成我是欺负她?
“翟佳欣,您不要哭。链子可能会打到您,所以暂时抽出来,要复原也很容易。您想想,如果穿这带链子的衣服,就不能打球;如果打球,就把链子暂时放起来吧……”
她仍是哭!不吭声。
我又一次说了明白,链子带有危险性,她得选择到底是打球,还是复原她的链子。
公主去年的篮球赛,我们学校一上场就被淘汰,因为训练满打满算才两个周,不足十天。许多同学连最基本的禁忌都不知道,带球跑,二次……
去年篮球赛后,我开始带领我们班的孩子打篮球,打了一年了,天天。今年球赛,女子一等奖男子二等奖。
我不是体育专业出身,而且,带着孩子打篮球本身要担很大的责任——篮球的冲撞性太强,稍不注意就受伤,蹭破皮的,崴脚的,磕绊的……翟佳欣这是个特例:非要穿这种很明显危险性极高的衣服。
每天流汗,陪着孩子流很多汗,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我其实每天都提心吊胆,非常怕哪个孩子受伤,不好给家长交代呀!
上周周三比赛,下了场,孩子们非常关心:老师,我们下来还打球吗?
“当然打呀,我们不仅仅是为了比赛,您们的体质的增强,头脑的灵活,才是我们追求的……”
所以,周四早上我们继续打球。但是,很奇怪的,打了一年的球都好好的,那天,居然有两个孩子崴了脚,宋明杰还稍稍好一点,休息一会儿没事了。屈扬啸的脚踝即刻肿了起来!
一方面给他喷云南白药,一方面通知家长。我的心里,好是……家长很快就到校了,拉了孩子去医院。检查结果是骨头没事,但是肿不能消,得在家休息。
我已经先行给家长致歉了,“没把孩子照顾好保护好……”家长也算通达,没有为难我。
屈扬啸得周三才能到校。
公主翟佳欣说:“我不打球了!”
好。言下之意就是要我立刻给她复原她的链子。
罢!我错了,我给她复原回去!
我去门卫室取了一根细铁丝,因为班里没有女生用那种老式的发卡。拿了钳子,把铁丝做成个简易的穿引器也能办成事。
及我回到教室,佳佳她坐回自己位置上了,还在哭。我让她过来,到讲桌跟前来,她坐着不动。我只好自己过去,取了她的链子,把去掉大环儿的那头,用铁丝固定了,穿进去就行。
她还是不过来,我就让闫卓艺帮她穿。很简单的事,应该能办妥。
可是,过了一会儿,闫卓艺说:“老师,都穿了一半了,她又给抽出来了。她说她要打球。”
“还是穿上吧……”
孩子,您实在太任性了!我是老师,不是……说出口的话,岂能瞬刻就推翻!
她还是在那里哭!
我走过去,亲自把链子给她穿好,装上这一端的大环儿。把两端尽量拉平衡。
这事才算了!
我做的叫什么事呀!
中午课间操,佳佳既没有打篮球也没有跑操,她在教室里坐着。
上次,因为全班调整位置,她的位置不合她意,她哭了一节课,我要讲课,她站在讲桌旁,大肆哭闹,她特意把声音压过我的讲课声。我只好作罢,让孩子们做作业。
这么公主的孩子,怎么得了!
亲爱的孩子,请您稍稍给爱您的老师一点面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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