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有被孔子骂了一顿以后,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但孔子又对其提出批评,并详细说明了自己的政略观。
冉有曰:今夫颛臾,固而近于费,今不取,后世必为子孙忧。
冉有被孔子训得没办法,只好讲了真心话。他说,话要说回来,颛臾这个国家,紧靠我们鲁国边境的费城,现在如果不把它拿过来,将来鲁国的后代子孙,会成为大问题。现在乘他衰弱的时候,正好把它拿出来。这才是冉有的本意,它这一套话是谋略家的思想,后来到了春秋战国的时候,谋略家也叫上作纵横家,如苏秦、张仪。
孔子曰:求!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
孔子又骂冉求,他说冉求!我告诉你,一个君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明明心里想要这个东西,却装模作样说:“不要!不要!”然后又另外编一套理由,用很多好听的话,把它拿过来。这种态度是君子最厌恶的。不但个人的道德不应该,政治的道德更不应该。
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
孔子说,据我所知,不但是一国,乃至一家,不怕少而怕不能均衡。以政治观念来说,不能平等;以经济观念来说,收支不能均衡。不怕穷而怕不安,内部要安定。对个人而言,要安贫乐道。安于贫也是一件很难的事。均衡了就无所谓贫。不管均贫也好,均富也好,就无所谓贫富了;和了就没有多少的问题;真正安定了,就没有危险了。
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
一个国家能够做到政治修明、经济安定,在国际政治上一定有影响力,其他国家一定信服。假使还有远人不服,于是用军事去侵略人家,叫人家硬来顺服,那就是霸道;王道不是这样,人家还不服,要反省自己,看国家的政治德望,个人的德业修养是否还有欠缺?并从文化根基上入手,发扬自己的文化,奠定自己的国格、人格,充沛自己的修养,人家受了感化,自然会来。到那个时候,“既来之,则安之”。世界和平相处,相安无事,天下太平。
今由与求也,相夫子,远人不服而不能来也;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戈于邦内,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孔子接着骂两个学生。他说,子路、冉求,你们两个人在季家当辅相,远人不服,而不能来也;人家不服你的气,你的政治道德无法使人信服,所以人家没有来结交纳好。在国内则弄得分崩离析、意见分歧,表面上看是一个整体,其实内在很多因素正在分裂。这种情形是守不住的,就好比某些国家,因为内部分崩离析,难以自保,只好向外发展,转移人家的视线,是同样的道理。所以孔子说,你们因为内政问题不能解决,于是只好用兵,在外面发动战争来转移内部的注意力。在我看来,你们很危险,季家最大的烦恼、痛苦、忧愁,不在颛臾这个边区的小国家,而是在萧墙之内,是在季家自己兄弟之间。孔子说了这个话不久,季家兄弟果然发生了问题。所以后世在说内部发生祸乱时,就用“祸起萧墙”这个典故。
综合来说,孔子强调的是中国文化政治道德的必备条件,既济困扶危,抑强助弱。同时,要安定内政,讲求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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